棠凝意的心跳得很快。
她再度坐了回去。
兩人面對著燭火，相顧無言。
棠凝意坐了半天，才道，“那你說，那孩子體內的魔性，有沒有可能去除？”
郁淵道，“這就相當于剔骨還父了，這樣的事，我平生還從未見過有人成功。”
棠凝意一雙眉頭皺得死緊，不自覺抬起手咬自己的指甲蓋。
“那也就是說，有門是不是？”
郁淵看著她緊皺的眉頭，道，“我不懂，你為何對這個孩子如此上心？”
棠凝意下意識抬起眼睛，道，“他是個人啊，我師父說了……”
棠凝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停在這停了好半天，才又道，“你們天星府存在的職責，不就是平等的拯救每一個生命嗎。”
“那個孩子，他雖然是被刻意創造出來的生命，可是于他來說，他是無辜的，如果有辦法，我們不應該放棄他。”
“這也是我那天晚上沒有殺他的原因。”
郁淵看了棠凝意半晌，起身走到棠凝意身邊坐下來，忽然道，“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我師父，你可知道。”
棠凝意臉色一下就不好了。
她別過臉去，眼神閃躲，“我，我糊涂了，你別放在心上。”
郁淵不等她把話說完，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的手。
棠凝意大驚，下意識想把手抽回來。。
可郁淵用了好大的力氣，棠凝意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指頭骨節都泛白了，棠凝意掙了半天，硬是沒掙開。
下一秒，郁淵猛的一用力，將棠凝意拉到自己面前，看著她的眼睛，道，“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師父，我是天星府府主，郁淵。”
“你若再將我認錯，休怪我不客氣！”
棠凝意大吃一驚，他抬起頭去看郁淵，就見郁淵眼中殺氣盡現。
棠凝意不懂，郁淵為何忽然情緒大變。
可還是老實道，“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犯了。”
棠凝意這才奪回自己的手。
郁淵和她說起最近京城中捕殺惡鬼之事，神色自然，仿佛剛才的一切并不存在。
棠凝意雖然心中怪異，可還是打起精神道，“按你的意思，京城中最近可安穩一陣子。”
郁淵道，“我在城中四方位均放了羅盤，只要有東西踏入作惡，羅盤就會有反應。”
郁淵忽然停下了話頭。
棠凝意好奇道，“怎么了？”
郁淵道，“其實鬼王來不來，不重要，他便是來的再多，我都有辦法應對。”
“我只是不明白，鬼王的目的是什么。”
棠凝意道，“他們染指王朝的繼承人，是不是想要奪取這個國家？”
郁淵道，“從現在來看，好像后果的確是這樣的。”
“但是我還是覺得疑惑，我覺得我們不能以人類的思維來考慮他們的行為模式，”
棠凝意怔了怔。
“是啊，他都已經是鬼王了，他要人類的王座有何用？”
郁淵道，“且這所有的一切，我們目前都還只是聽說，這個鬼王長什么樣，他的疆域有什么規模，我們一概不知。”
“所以說，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
棠凝意想了想，道，“那也不要緊。正好我們殺了黑斗篷，鬼王一定會有反應，他反應越大，我們越能看得清楚。”
“所以現在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
許月樓在太醫院的努力下，昏迷了兩三天之后，終于脫離了危險。
皇帝一直守在許月樓身邊，這后宮，就交給了楚天辰。
楚天錫聽說母親被楚天辰封閉宮門，心急如焚，當時就要沖進宮去救貴妃，被棠凝心按住了。
“皇子你也是糊涂，現在內宮已經盡在楚天辰的掌握之中，他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你現在急匆匆的進宮去，不但救不了貴妃娘娘，反而還會給娘娘惹麻煩，讓娘娘陷入不利的境地！”
楚天錫大怒，吼道，“現在的境地已經非常糟糕了，再糟糕還能糟糕到哪里去！”
“我母妃執掌后宮數十年，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我作為我母妃唯一的兒子，難道就無計可施，任由那楚天辰作惡，欺辱我母妃？”
棠凝心勉強讓楚天錫重新做下來，溫柔道，“首先，我們要確定，這刺殺徐月樓的人，到底是誰。”
楚天錫發狠道，“許月樓原本是我母妃宮里的一個宮女，也不可怎的入了父皇的眼，被帶走獨寵。”
“我母妃再蠢，也不會刺殺許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