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身份不一樣。
她只是社會最底層一個平凡的人。
而他京都慕家唯一的繼承人。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坐在這么豪華的車子里都不應該,更別說他摸她的腳。
她的腳不好看,很丑,很粗糙,也很臟。
更不需要勞煩他的大架。
而且,他們這個動作也不好。
她不是慕南舟的什么人。
連朋友都算不上。
她知道他討厭她,恨不得她死在監獄。
更加碰不得了。
“別動!”慕南舟握住了,只是冷冷的一聲,讓她不要動彈。
姜惜之頭皮都在發麻,渾身坐立難安。
她與他認識以來,一直都是她熱臉貼冷板凳。
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也沒摸過她的腳。
她很不適應,也從不奢望他會關心自己。
這一刻,她生理性的抗拒,面如死灰,一雙不太靈動的眸子布滿忐忑。
她的腳還算小巧,慕南舟一只手就能握住,把她的腳拿起來,緩慢的放在了車座上。
姜惜之動都不敢動,心情無比的復雜。
有些事已經太晚了。
要是她沒坐過牢,沒有經歷過教她做人的道理。
她一如既往的喜歡他,會因為他一個舉動而愛戀他。
何止是愛慕,只要他溫柔的看一眼,她能滿眼是他,喜歡他一輩子。
可叫做姜惜之的傻姑娘是回不去了。
喜歡慕南舟,是一場災難。
慕南舟面色平靜,沉默不語,深眸盯著她那一雙腳。
她的腳很瘦,骨感很強,腳指頭破了皮,后腳跟有一層厚厚的繭。
再好看的腳,在她這也變得十分粗糙。
做慣了苦力。
慕南舟沉默不語,拿過藥膏,擰開,用棉簽沾了點藥,點涂在她受傷的位置。
有點刺痛,姜惜之下意識縮著。
慕南舟又抬起眸,平靜的問:“很疼?”
姜惜之張著嘴,眸色平淡,手緊緊握成拳頭,微斂眸,緩慢的說:“是我已經不習慣被人觸碰,我的腳不好看,穿的也是廉價的帆布鞋,很臟,我完全可以自己來,慕總沒必要屈尊降貴為我涂藥,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和你沒有干系。”
她的每句話都在與他撇清關系,明明該說這種話的是他。
她卻率先說出口。
慕南舟凝視她的眸子,過分的倔強,還有一絲冷漠,他問了一句明知道答案的話:“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送進監獄,他沒有為她說過一句話。
這五年時間,他也從未管過她。
出獄之后,他還讓她給宋伊人贖罪。
從她進監獄那刻起,她對南舟哥哥就應該已經死心了。
她那么喜歡的人,對她只有冷漠和殘忍,任誰都受不了。
他知道,他也一直對她冷漠有加。
這五年,誰也記不起姜惜之這個人。
他突然說出這么一句話,倒是讓姜惜之腦袋短路了一下。
這不該是他問出來的問題。
她也從未想過,他會問她,她是不是恨她。
她眸色很淡定,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她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同樣,恨,不知道從何恨起。
“不恨,是我自找的。”
她簡短的說了一句,再也沒做過任何解釋。
慕南舟緊緊盯著她,從她毫無光色的眸子,在她冷漠的表情,她的每一個字都說不恨他。
可她眼神騙不了人。
她是恨他的。
嘴上說著不恨,心底已經恨透了他。
恨透了他的絕情,把她推入了深淵。
慕南舟也沒有再問,有些事心照不宣,都知道已經回不去。
一切都無法重來。
他只是簡單的給她涂藥,沒有再問其他,回到了老宅的地方。
已經深夜。
慕家老宅只亮著昏暗的燈。
這些年,慕老爺子沒出現過,慕家老宅還是顯得冷清不少,只有老管家一直默默守候著。
姜惜之在姜家大院門口下了車。
里頭還沒裝修好,只有凌亂的工具,還有一股油漆味。
她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走進大院。
而慕南舟打開了車窗,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她落魄的身影,腳上沒有穿鞋,就這樣光著腳走進去。
他薄唇微抿,擰著眉,又朝老宅的方向過去。
打開燈,燈沒有壞,只是光線弱了一些。
姜惜之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算就這樣將就待一晚。
過了會,大院的鐵門在響。
她回頭,看到慕南舟高大的身影,冷著一張俊臉,抱著一團東西走進來。
隨后扔給她。
是一床被子。
“夜晚溫度低,你想在這睡,蓋上被子,免得著涼。”
慕南舟又把一雙兔子形狀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她腳邊。
這是她喜歡穿的那種。
他冷著嗓音道:“腳受了傷就不要光著腳,穿上鞋子。寒氣從腳上來,這種常識都不懂嗎?”
姜惜之從未想過他的關切,也不敢接受。
她垂著眸,話語里都是拒絕:“慕總不要管我了,我已經是個大人了,會對自己負責,而不是需要其他人來負責。”
慕南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本身就很吃驚,就算她死在馬路上也與他無關。
他很是不悅,又恢復冷漠,嫌惡的看著她:“誰想對你負責,姜惜之,你還是那么天真,我稍微注意你一點,就以為我會喜歡你,你自以為是的表現讓人倒胃口,我并不想管你,而是你死在這個屋子里,晦氣的是我們家!”
姜惜之聽著他的數落,許久都沒說話。
只是把頭低得更低。
她雙手緊緊互相依偎握著,似乎這樣才能給足她勇氣,她咬著唇,沙啞的說:“我不會連累你們的,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任何人。”
慕南舟沉著呼吸,深邃的眸子盯著她自卑怯弱的模樣,內心只是堵得慌。
他不知道這是在折磨她。
還是在折磨自己。
看著她,他心里也很不舒服。
還不如以前那個愛嬉笑的姜惜之。
還是眼不見為凈為好。
她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慕南舟瞬間冷下了俊臉,神情也十分森寒,沒有再看她卑微到塵埃里的姿態,轉過頭,下顎線緊繃著,沉默不語的離開這。
一切回歸平靜。
凌晨四點,姜惜之被一陣凄慘的哭聲吵醒。
她醒過來,神經緊繃,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聽到外面的鞭炮聲。
這個方向是顧家。
她的預感不太好。
總覺得有什么事發生。
她快速穿上鞋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還沒到顧家,她喘息著,緩慢的停住了步伐。
雙手放松下來,僵硬筆直的站在原地,面如死灰的看著顧家大宅門前掛著白布。
顧奶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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