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掌家丫鬟 > 第234章 舊日青梅與竹馬
  幸好江城知府得了消息及時趕到,領頭的衙差賠著笑道:“聽聞樂大人家中進了兇徒,我等不敢怠慢,不如先將他帶回衙門審問?”

  女侍官也拜伏于地,恭聲懇求道:“驚擾府中清靜,樂大人千萬消氣,杜仲犯了錯正該交給官府處置,先將他關起來再說。”

  樂亭華盯著杜仲,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行,你們可以帶他走,但是,別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不會再放過他!”

  等杜仲被官差帶走,還想再猖狂幾句,女侍官哪敢任他說話,手疾眼快堵上他的嘴,她哪敢提什么新春宴,低頭掩面也跟著走人。

  韓宸元見安全了,飛快跑到破碎的箱子旁邊,叫道:“壞了壞了,糟了糟了。”

  兩口木箱子都是林承繡當日在望京驛站寄出去的行裝,在江寧府衙待了大半年,這會兒才被韓宸元弄出來,只是還沒送到她面前邀功,就被杜仲給打碎,此刻地上散落著不少書頁紙張,適才知州府的衙差們來得多,書頁被踩了了腳印,韓宸元撿起一張嘖一聲,樂亭華也彎腰撿了一張,隨意看了一眼當即愣住。

  今日事發突然,池修突然出現在靜塵院,還未與林承繡說上兩句,便被跟蹤而來的杜仲叫破行跡,頃刻間便交上了手,她想跟來看時,卻被樂亭華交待的人攔在內院,提心吊膽好一會兒,才被允許去前頭。

  韓宸元一見到她便道:“喏,你要的兩箱東西,我可是費了老大功夫才弄回來的,只是可惜,有個箱子被人打碎了。”

  她一聽行裝弄回來了,先是一喜,后又一驚,眼見地上還有散落的書頁,忙蹲下身子去收整。

  所幸倒出來的東西不算多,有幾封書信,阿娘留下的膳食方子,帶有遠久回憶的零碎小玩意,她無比珍惜地將信紙撫平放好,眼眶有些發熱,抬頭看見樂亭華手里還拿著一張,伸手說道:“給我吧。”

  樂亭華卻迷茫地站在那里,方才的冷冽殺意全都消失無蹤,他盯著韓宸元問道:“你從哪里弄來的這些,這些信,是誰的?”

  這個問題似乎很重要,韓宸元看向林承繡,一臉驕傲地道:“是她從前寄到江寧府的行李,也就是本世子身在江城,沒什么得用人手,我托了幾道關系才要回來的,若是在雍都,早給她辦成了。”

  聞聽是林承繡的行李,樂亭華更加迷惑,轉頭定定地看著林承繡,像是不敢確信一般,輕聲問道:“你是……阿秀?”

  他手中的紙是半封信,抬頭二字寫的正是阿秀,筆跡有些稚嫩,可是樂亭華一眼便認出,那是他十余歲時所書。那時他與師父離開了養傷的驛館,卻不時寫信給幼年玩伴,而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阿秀,竟早早就與他重逢。

  林承繡眨眨眼,許久未聽人如此喚她,心頭浮現幾許溫馨,幾許陌生,她遲疑地后退半步,他卻有些激動地上前一大步,像不認得她了一般,認真地端詳她的臉。

  “你長大了,與小時候完全不一樣,惟有紅色小痣還在。”他克制住想碰碰那顆紅痣的念頭,瞬間又有許多問題浮上心頭,為何阿秀會在京城,為何她要逃離京城,為何她孤身一人,猶記得她說過家中父母早亡,那林伯伯與林伯母出了什么意外?

  那般稚嫩被父母疼愛著,一臉嬌憨的阿秀,長大后卻變成精明干練的女郎,她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

  林承繡低呼一聲道:“你……是不會說話的少言小哥哥!”

  在樂亭華還未被樂家認回去之前,他的生母為他取名少言,師父也曾說過,他豈止是少言,幾乎不會說話,林承繡初識他時,曾以為他是個不會說話的傻子。

  韓宸元在一旁聽得“不會說話的少言哥哥”幾個字,沒忍住笑出了聲,只是下一刻樂亭華看了過來,他猛地止住笑,自覺地往旁邊讓開,還不忘對林承繡說道:“東西是我幫你找回來的,回頭謝禮別忘了!”

  提起此事,樂亭華再顧不得回憶往昔,正色問道:“韓世子為何會幫你找尋行李,為何不找我?”

  韓宸元得意地搶著答道:“因為我認識她比樂大人你早,還……”

  他突然覺得,這時候說出林承繡曾許給他做妾的事會很危險,甚至比杜仲方才的處境還要危險,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又去問林承繡:“我能說嗎?”

  林承繡無奈回道:“你不想死就閉上嘴!”

  樂亭華看看兩人,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而他們知道的?

  此處大庭廣眾,的確不是回憶往昔的好地方,林承繡叫人把箱子抬回靜塵院,又看向樂亭華:“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回到靜塵院,林承繡看著兩箱行李放回西跨院,才大大松了口氣,樂亭華揮退眾人,再難掩下心中激動,問出心中的疑惑:“我與師父離開驛館沒多久,就被找回了樂家,也給你寫過許多信,可過幾年再去驛館時候,就找不到你們了。”

  林承繡沉默了好半晌,才道:“父親出了意外去世,母親帶我投奔姨母,不過沒多久她也去世,我便隨姨母去了京城周家,在那里長大。”

  她說得太過簡單,樂亭華直覺她瞞了什么,比如林伯伯如何死的,算一算年歲,他死時還是壯年,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他又問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剛剛從京城跑出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倒是可以說,林承繡坦言道:“周家想安排我嫁給韓宸元做妾室,我就跑了。”

  樂亭華的心忽地一緊又一沉,極其難受又極其憤怒,又聽她道:“這件事與韓世子沒什么關系,在江城之前我們并不相識,那只是他家里人的安排。”

  樂亭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郁氣,怪不得她聽到與人做妾會那般抗拒,原來本就是不想為妾才逃離京城,想想她那一路顛沛流離,還差點死在水匪刀下,幸好,幸好他們幾次相遇,只是從前的他可半點說不上和氣。

  林承繡問道:“少言哥哥,你呢?”

  “認回樂家后,這個家里容不下我,我便跟師父去了京城,認識了陛下,前兩年師父也死了。我曾回過驛站,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

  是啊,誰能想到,他們竟會有如此深的緣法,林承繡的心情略微復雜,帶著哽咽道:“你寫給我的那些信,我一直都收著。”

  舊日青梅竹馬再度相逢,淚眼中她被擁進他溫暖的懷抱,聽他說道:“若是你早些告訴我你的名姓,我也能早些查出你的來歷,咱們不用白白浪費這么些時日才相認。”

  分別之時兩人都太小,長大后的容貌皆變了模樣,林承繡哪里能想到,少時不會說話的少言哥哥,長大之后不僅模樣變了,性性也變了,初相遇時他氣質濃郁,甚至會惡劣地逼迫她,可他們到底還是為彼此動了心。

  她吸吸鼻子:“我早該想到的,你小時候不愛說話,就愛拿著小刀子在木頭上刻呀刻,長大之后還是會送我小木人。”

  “我只送給你,那個小木人還好嗎?”

  她閉上眼讓眼淚肆意流淌,并不想告訴樂亭華,你送我的小木人,我不舍得讓給別人,卻惹來了禍事由此家破人亡。

  她輕輕顫抖的身子仍泄露了心中的委屈與不安,他不知是何原因,問道:“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很辛苦?”

  她喃喃地道:“不算辛苦,姨母與周家人待我還算好,我受她們庇護平安長大,只是,只是有些時候,我想有人照顧我護著我,替我考慮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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