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那壯漢終于忍不住了:“大力,你沒事吧?為何遲遲不來?”
等了好一會兒,對方都沒有回應,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快速的從身后取下一把散彈槍,扣好子彈,然后大聲喊道:“大力?”
他慢慢走近,借著手電的光亮,看到剛才那個正蹲在地上撒尿的壯漢,此時卻是一臉呆滯,一副震驚的樣子。
“大力,你|他|媽給我一個答復,不要嚇唬我!”
要是面前這個男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就得想辦法逃跑了。
他鼓起勇氣走過去,一伸手,就看見大力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他的后背也是一疼,一條巨大的觸手從他的后背穿透而過,將他整個人都提在了半空中。
那人甚至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已經領取了食盒。
而村子里剩下的兩位男子,則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么還沒來?”老村長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頭,掐滅了手里的煙:“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剩下的兩個人面面相覷,說道:“族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們也是死路一條,在等著,要是他們能活著出來,那我們就走。”
“撤?”老村長臉色一沉:“事已至此,你還想讓我撤退?”
“你說呢?我們這些人都是來賺錢的,又不是來送死的,要是早知道這里如此兇險,我就不來了。”
“是啊,村長,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另一人說道:“錢財固然珍貴,可是性命更要緊,否則的話,哪有那么多閑工夫來冒險?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冒這個險。”
“三哥,大力,都忙完了嗎?這是什么情況?為何還未返回?”其中一人掏出一個通話器,將二人叫了過來。
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只有一片雜音。
那兩個壯漢反應很快,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步槍。
“老劉,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要不要我們現在就離開?”其中一人瞪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人。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村長你這是……”老劉一臉恐懼地望著村長。
老村長被這一幕弄得有些尷尬,他皺著眉頭道:“走,我們先走一步,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
“他們是我帶來的,我必須要將他們完好無損的送回來,否則的話,我無法向他們解釋。”
“等事情鬧大了,你想走,已經來不及了。”老劉生氣地說道:“不錯,你把我們帶來了,可是你說要讓我們去賺錢,而不是讓我們去送死。”
“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也不是故意要害死一個人的,只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先去看看,有沒有問題,我們再走。”
“要走就走吧。”另一人陰森森地說:“媽的,他們來的時候用花言巧語把我們引到這里來,這下好了,他們要我們當擋箭牌,我才不干呢。”
“老劉去吧。”
“老村長,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要是不去的話,那就在這等著。”老劉有些為難地望著村長,他是來掙錢的,可不想把自己的性命都丟在這個鬼地方,他必須要走。
“都給我停下,一個都不許離開。”老村長大怒,擋在前面。
“村長,你就別逼我了!”老劉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老頭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既然死了一個,那就再殺一個吧,若是這老頭還不讓路,那他就只能出手了。
“過分?”“現在不是拋棄戰友的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情況,實在不行,我們就離開,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可是,你要是離開了,我不幫你,你殺不了他們,你會被關進監獄的。”
兩人一愣,心中怒火中燒,不過也不得不說,村長的確有這樣的實力,畢竟他在村里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他雖然年事已高,但是在家族之中,卻是有著自己的人脈,家族之中,也有著不少的兄弟姐妹,一旦出了事情,他們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這么一想,兩人都是一愣。
老劉臉色一沉,道:“我不會再有下次了。”
“廢話,就憑你一個人貪生怕死?我也害怕。”村長瞪了他們一眼,然后說道:“快走。”
而就在此時,那兩個村民卻是臉色大變,仿佛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死死地盯著老村長的背后。
老村長被嚇了一跳,光是這兩個人的眼神,就讓他覺得有些不太正常,他連忙轉身,想要看看是誰把他們嚇成這樣。
這一回頭,頓時嚇了一跳,三蛋和那個被三蛋干掉的男子,都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們的臉都是灰色的,看上去非常可怕,他們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來。
“啊”遠處傳來了村長的慘叫,他轉身想要逃跑,卻被一條觸手從后面刺穿了心臟。
老村長呆立在原地,口中噴出一道血箭,轟然倒地。
嘭嘭嘭,老劉和另一人終于承受不住心中的驚恐,端著手槍對著三蛋和那個活過來的男人就是一通掃射,可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他們開槍了,而三蛋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劉手里的手槍被卡住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扔下手槍轉身就逃。
另一人見狀,想要逃走,卻被一條觸手洞穿了后背,他愣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條軟綿綿的觸手刺入了他的胸膛,劇痛讓他痛不欲生。
一股鉆心的劇痛傳來,那根觸須將他整個人都提了上來,又將他扔到了地面上。
而王平安等人則是一直走到了晚上,都沒有發現這個通道的出口,于是他們就在這里扎營,準備第二天早上再來。
李云山接過地圖,想了想,然后開始計算。
“師兄有想法了嗎?”王平安往旁邊一看,果然是按照天干地支,陰陽五行來算的。
李云山道:“那青松子一向心思縝密,我們這些同門,被他關在不同的牢房里。”
“就拿我來說吧,我被困在伏羲天衍之法中,想要尋到我,要么是擅長卜筮,要么就是他有一張地圖,可以推算出我的位置。”
“比如我大師姐李宏魚,他身上就有一幅‘云纓圖’,如果我用‘陰陽五行’的方法去推演的話,肯定能解開這幅畫中的奧秘。”
“你們掌門,果然是個心機深沉之輩。”柳如溪緩緩道:“他將她鎖在這里,就是怕被人發現嗎?”
“不錯,他不是心機深沉,他只是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李云山道:“這就是為什么,他害怕有人發現我們,也擔心他們會主動現身。”
柳如溪輕輕點頭:“理解。”
“師兄,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線索了?”王平安望著李云山,卻見對方正在聚精會神地進行推演。
“大概有點頭緒,不過暫時還沒辦法解開。”李云山皺了皺眉:“不得不說,這個老頭在布陣和計算上,的確很有一套。”
“那好吧。”王平安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你可以再算一算。”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李云山嘆息一聲,又開始掐指一算。
李云山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他一會兒用一塊小石子在地面上畫著陣法,一會兒用手指計算著什么,最后,他將那塊小石子丟到了地面上:“好了。”
“在哪?”
“在島嶼的最外圍,我們的入口就在這里。”李云山伸手一指地圖上的一邊:“另外,此島地勢極為復雜,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啟了五行陣,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會在這里繞圈的原因。”
“奇怪,若是我們在里面,我應該能夠感應到才對,可是為什么我們繞了那么多圈,卻一點都沒有發現?”王平安有些驚訝。
“很意外嗎?”李云山淡淡一笑,說道:“這老東西的修為,實在是太高了,而且,他還將自己的氣息,融入到了這片空間之中,連你都無法感應到。”
“我明白了。”王平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后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果然是修行界第一大派,當個掌門,果然有些手段啊。”
“不錯,原本云廬居隱隱有成為天下第一宗門的跡象,但這些年來,被人趕超,我們也就跟他們平起平坐了。”李云山道。
“這也不奇怪,近些年來,云廬居在龍氣上的觸角越來越多,不好好發展自己的門派,早晚要被別人超過。”王平安說道。
“是啊,那我就多了一個新的借口。”李云山咧嘴一笑,道:“還有那個老頭,我一定會讓他滾蛋。”
“我挺你學長的,必須讓他滾出去。”王平安笑呵呵的說道。
“這里的靈氣很混亂,九幽冥界和陰冥之氣混合在一起,早就變成了一片死寂之地。”李云山掃了一眼周圍:“我記得,附近的漁夫,應該不會經常來這種地方。”
“對,上次追殺一個黑暗怪物,我也感覺到了。”王平安說道:“以前那些漁夫都不會過來。”
“也對,怪不得那個黑暗怪物會占據此地。”柳如溪道:“這里面的混亂程度,遠超我們的預料。”
“什么人?”就在這個時候,三個人忽然警覺了起來,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人,正慌不擇路的往這邊走來。
“就是一個正常人。”王平安有點納悶,這么晚了,哪來的正常人?不小心跑到這個地方來了?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被嚇得不輕。
柳如溪道:“對,就是一個凡人,正朝我們這個方向奔過來。”
正說著,其中一人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
“放心吧,怎么了?”王平安一看對方的穿著,便忍不住皺眉,對方的穿著,不就是他們祖上所在的山村的人么?
“是,是妖怪,是妖怪”那人結結巴巴的道。
“這位兄臺來自小李村?你來做什么?”柳如溪瞪了他一眼。
她跟王平安差不多,都是在村里包過兩回船的,因此對村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而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這個村莊的村民。
“救命,有妖怪,有妖怪。”那人回頭望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好了,別鬧了。”李云山大吼一聲,給那人加持了一道安神之術,讓他冷靜了許多。
這個人自然就是老劉,剛才他也是慌不擇路,一路狂奔而來,見到了這個地方的燈光,便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卻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碰到王平安他們。
“我,我來自小李村,我是跟著鎮長一起來的,還有一些朋友,我……”老劉支支吾吾的說道。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和王平安也是相識的,因此一見到王平安,他就覺得有點愧疚。
“您是不是要在海上航行?”王平安瞪了老劉一眼,然后嘿嘿一笑:“你村里的人信仰的是海神,我還真不信,你竟然還能來。”
“我,我說的句句屬實,陳老板,您就放心吧!”老劉望向王平安,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你不是說我也是陳嗎?王平安瞪大了眼睛看著老劉,心中大概也能猜測到一些事情。
“我”老劉一臉懵比,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你還是老實交代吧,我覺得你在這座島嶼上,應該見過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柳如溪看著他,“再不說,我們就只能丟下你一個人走了。”
“不行,你別丟下我不管,我什么都告訴你。”老劉被嚇壞了,他是真的被嚇壞了。他吞了吞口水,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對著眾人說道:“上次你租了一艘大船,我們村長都聽說了,很大方。”
“既然你能來到這種地方,那就說明你不是普通人。你挑關鍵的說。”李云山沒好氣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是是是。”那人愣了一下,道:“我們一直以為,你經常上島,這里應該會有什么寶貝吧?”
“然后,你就動了歪心思,跟著我乘船來到這里,想要等我們拿到寶貝以后,再去殺了他,搶他的寶貝?”王平安一臉的無奈:“發財?”
“是是的。”雷格納點點頭。這個男人輕輕點了點頭,他望著王平安,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我們只是被蒙蔽了雙眼,并沒有要傷害任何人的意思。”
“住口,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懷好意。”王平安瞪了他一眼,說道:“既然你已經動了殺心,又要搶我的東西,那還能說你不是故意的?你以為我會信你?”
老劉不說話了,他是有罪的,畢竟他們身上有槍,要不是出了什么事,王平安他們一定會把所有人都殺了。
畢竟,這里是在海洋之中,他們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讓他們險些喪命。
“告訴我,怎么回事?”柳如溪見他神色慌張,顯然是碰到了麻煩。
老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我們遇上了一只怪獸,一條觸手就能把一個人給吸進去,而且還能對它造成致命的威脅,我們的人都被它給干掉了。”
他實在是太害怕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在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
“剩下的幾個人呢?全部隕落?一共有多少人?”王平安問道。
“一共有六個,不過大部分都已經掛掉了。”老劉低下了頭:“就我一個。”
“怎么死的?”王平安微微皺眉。
“死亡原因是,他的身體里,被什么東西占據了。”老劉回想了一下剛才村長所說的話,又想起了自己所見到的一切,頓時嚇得渾身發抖:“它們是被人操控了,然后攻擊我們,這種恐怖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它們被感染之后,竟然還能對槍支造成傷害。”
“有那么可怕?”王平安問道。
“是啊,太可怕了,我們還是趕緊跑吧,再不跑就是死路一條了。”
“走?”雷格納一愣。王平安看著他,說道:“要是怕了,還留下來干嘛,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那人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確實,王平安幾個人都不是一般人,要真是怕了,也不會跑到這里來,估計也就自己一個人被嚇到了,不過,這件事好像跟王平安沒什么關系,他們本來就是來冒險的。
“能不能把我送出去?老劉咽了咽唾沫,一臉哀求地望向王平安。
王平安搖了搖頭:“不能。”
“我出得起!”老劉趕緊求饒。
“我們沒那么多銀子?”李云山斜眼看著那人,這人也夠慘的。
“各位,我相信您不差這點小錢,只要您能把我救出去,我絕對不會再來了,您要的東西,我都會給您的。”老劉哭喪著臉說道。
王平安冷冷道:“我們沒有必要把你帶出去,因為我們沒有義務讓你活著,所以,你要為自己的貪婪,承擔后果。”
老劉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陳小北面前,求饒道:“陳老板,剛才是我們錯了,還請您高抬貴手,高抬貴手。”
“我為什么要放過你?王平安哼了一聲:“既然是從哪里來的,那就原路返回,既然這里是海神的地盤,那就不要管它了。”
“再說,你那幾位戰友已經被殺,你獨自一人回去,如何交待?”王平安說道。
老劉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裝傻充愣地說道:“陳老板,我是有媽的,對不對?”
柳如溪看著他,道:“你把你的手給我。”
“好的,多謝柳姑娘。”老劉連忙上前,把自己的雙手遞到了葉子鋒的面前。
柳如溪抬起右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一個符文憑空出現,被她一揮手,那符文就飛到了老劉的手中。
一道金光從他的手中飄了過來,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劉呆呆地望著手上的符文,整個人都呆住了。
“佛門辟邪咒,在你手中,可以讓你遠離一切邪惡,但也有例外,有些邪惡之物,可能會失效。”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保你性命的寶貝,再強的寶貝,碰到了,一掌打過去,也能全身而退。”柳如溪道。
“謝謝柳姑娘,那就多謝了。”老劉一臉驚喜:“你可真有一顆善良的心,那就多謝了。”
“好了,如果你沒什么事,那就留在這里,明天你自己走,今天的一切,都給我憋在心里。”柳如溪平靜道。
“是,柳姑娘,您就別擔心了,我心里有數,絕對不會走漏風聲的。”老劉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他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回到家之后,一定會守口如瓶,什么都不會說的。
而與他同行的那些伙伴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
不管是海上的船只,還是上海鬼,對于他們這樣的漁夫來說,都是家常便飯,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輕車熟路。
“好了,你站在一旁,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柳如溪雙手捏著佛家的法印,手上多了一道光圈,隨著她的右臂一甩,那道光環便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一個金色的身影,在眾人身周一閃,就消失不見。
這些黑暗生物,大多都是在夜晚才會現身,而人類在夜晚是不能戰斗的,柳如溪的計劃,就是為了避免這些黑暗生物在夜晚出沒。
“謝謝柳姑娘,陳老板,多謝你!”老劉朝李云山鞠了一躬,因為他并不知道李云山是誰。
“為什么要感謝我?我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李云山冷眼看著他:“要是我,直接把你丟在這里算了,還管你什么事。”
老劉張了張嘴,卻又不能反駁,只能訕訕一笑,不再多說什么。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都是修士,根本不需要休息,索性坐下來聊天。
老劉被這么一嚇,自然是不敢再睡覺了,他害怕自己一睡著,那個東西就會跑過來,將自己給拽出去。
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凡人,年齡又大了一些,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李云山一揮手,一道禁制籠罩住了他的身體,隔絕了他的感知,讓他根本聽到不到他們的對話。
“你為什么要花這么大的功夫,把佛門的手印傳給他?他眉心發黑,這是他的死期,他活不了第二天了。”李云對柳如溪說道。
李云山沒搭理這小子,因為他從這人額頭上,看出了一絲黑氣,顯然是在劫難逃。
就算有人暫時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也改變不了命運的安排,最終,他還是會死。
柳如溪已經是一代宗師了,她的智慧,甚至超過了王平安、李云山。
她是佛門中人,一生都在修行,老劉的病情,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但她明知如此,還要如此費力地掐佛印,豈不是枉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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