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在下,中醫黃素 > 0334 問策
  “為什么?”

  趙維忠欽佩陳靜山的為人,更想知道陳靜山的理由。

  從衛生局科員到衛生局局長,再到主管文教衛工作的副市長,再到現在的省衛生廳副廳長。

  一直在衛生系統工作,趙維忠的工作絕大多數工作以務虛為主,但是對于中西醫之間的事情也了解一些的。

  面對一個能夠壓制西醫的機會,陳靜山怎么就不動心呢。

  “中醫、西醫,那種醫學無序的擴張發展,對老百姓都是一件災難。”

  “陳教授,這話怎么講?”

  陳靜山的話,引起了趙維忠的好奇,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不了解西醫,對西醫我沒有發言權,但趙廳長這半年接觸了這么多的醫患糾紛,應該深有體會,如果中國只剩下西醫,就像您說的那樣,因病致貧、因病返貧將成為一件平常事。”

  趙維忠點點頭,對于陳靜山教授是非常贊同。

  看看陳靜山教授多么謙虛,不懂就不發言。

  再看看西醫的阿貓阿狗們,《黃帝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第一頁第一個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就觍著臉,一副指點江山,肆意批評中醫。

  誰給你們的臉,你們干爹嗎!

  西醫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和資本緊密結合在一起,輝瑞就是依靠丑國南北戰爭,向北軍提供巨量的藥物,成為了世界第一藥企。

  近代,西醫是帝國主義殖民他國的急先鋒,是文化入侵的重要手段。

  現代,西醫是西方國家掠奪發展中國家的重要手段,看看那些被西醫壟斷的國家的悲慘經歷吧。

  如果中國的醫藥市場被西醫壟斷,中國的大門將向他們不設防的敞開,在打破西方醫藥技術壁壘前,中國人的財富將被他們予取予求。

  西藥資本正在向這個目標努力。

  陳靜山說道:“中醫培養困難,醫術水平參差不齊;中藥材獲取于自然和種植,不能像西藥一樣無限制生產。這兩點就注定單獨的中醫是無法成為普及性質的醫學,因為有西醫的互補,中醫才能得到普及。”

  “如果中國只剩下中醫,中醫將如同古代一樣,成為權貴,富人獨享的醫療資源,將無法惠及于民。”

  陳靜山略作停頓:“中國是幸運的,有自己本土發展出來的醫學,不用如同世界絕大多數國家那樣,淪為西方醫藥資本的獵場,中西醫共同發展、互為補充,才是真正能惠及于民的方針,黨和國家也一直堅定的執行這個方針,然而我們現在的發展卻與國家政策相違背,西醫已經有了一家獨大趨勢。”

  “趙廳長,現在名為發展中醫,實則暗中打壓,只要省衛生廳能夠走到正常發展中醫,您的擔心將不復存在,還可以減輕百姓的醫療負擔。”

  趙廳長問道:“陳教授,您能仔細說說什么是明為發展中醫,實則暗中打壓?”

  “首先,我們要肯定黨和國家對中醫發展的一貫政策。”

  陳靜山定了話題的調子后,繼續說道:“中醫現在首要面臨的就是外行當家。”

  “從八十年代中后葉,國外留學歸來的醫學人才歸國,并進入到衛生體系的領導崗位。有的中醫院校(科室)的領導不是中醫內行當家,而是外行掌權,致使如何突出中醫特色,端正辦院(校、科室)方向不明、措施不力。”

  “在一線工作中,同樣存在西醫領導中醫的局面,西醫不了解中醫,導致不能真正從科室設置、人員布局、病房管理、護理用藥、病歷書寫等諸方面加以突出。有的中醫院、科室已經西化,或是中西湊合。中醫的臨床科室也設置不全,有的中醫院連個針灸科都沒有,就是全國的中醫研究院,也沒有一個傳統的中醫喉科。所以有的中醫院既無‘廟’,也無‘神’,中醫各科陣地日益狹小。”

  兩人的談話終于說道實質性的東西,趙維忠不由得講出自己的筆記本,仔細記錄起陳靜山說的話。

  “還有呢?”

  陳靜山繼續說道:“陽奉陰違,對中醫政策不落實。”

  “西醫領導中醫,個別地方、個別衛生行政領導,沒有充分認識到發展中醫和繼承和發揚祖國醫學的重要性。在經濟發展面前,忽視中醫的發展,對中醫的建設經常采取敷衍的工作態度,出現了某些單位掛了中醫院或中醫科室的牌子,還是執行西醫看病方式,導致中醫院和中醫科室名存實亡。某些中醫政策也得不到很好落實,如中醫院校畢業生專業不對口,中醫人員改行時有發生。另外從人力、財力、物力等各方面也得不到應有的保證。”

  趙維忠心里明白,陳靜山的話說的已經非常委婉了,那里是個別現象,見識是普遍現象。

  趙維忠自己在擔任草原市副市長的時候,自己就從來沒有關心過中蒙醫院的發展。

  西醫醫院對政府經濟的發展,無論是實際效果和紙面政績,都是實打實的顯著。

  甚至很多貧困地區,醫院的盈利已經成為每年的政府收入重要組成部分。

  這就造成了很多地方政府在對待無證行醫的中醫重拳出擊,對西醫醫療事故權利維護的不公平現象。

  趙維忠快速記錄完,繼續問道:“陳教授,還有嗎?”

  陳教授繼續說道:“中醫缺乏應有的法規確保權利,導致現在的中醫人治極危病人,已經淪為了只能治慢病、治療老爺病。”

  “對于中醫療效差錯和事故的制定,也缺乏應有的法規。對于醫療事故的制定,不是按理、法、方、藥的辨證論治標準去審定差錯事故,而是一律強調是否用了某種西藥為標準。致使某些年輕中醫不能很好提高辨證論治水平,而棄中學西。”

  “沒法律法規的保護,有的中醫院,科室因怕擔風險,只收治一些慢性病或療養病,百姓群眾稱為‘老爺療養院’。這樣的單位是無法在群眾中建立一定的治療威信的,工作局面是打不開的。這樣長此下去,中醫治療急危重癥的寶貴學術經驗由于沒有運用,也就慢慢丟掉了,更談不上繼承和發揚了。有的一遇到急危病人,就是抗生素加激素等,因怕不用西藥而承擔法律責任。”

  誰敢相信,在中國很長一段時間,中醫理論是不能作為法律依據,這就造成了很多患者自己病情治好后,反倒把中醫告上法庭的勝訴的事情發生。

  就這樣諷刺荒謬的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經常發生。

  趙維忠將陳靜山的話記錄完,停下筆感慨道:“程教授的話真是發人深醒,想要發展中醫,至少要在省法規中明晰中醫的權利責任。”

  短短的談話,趙維忠覺得自己前面的路,依舊是任重路遠。

  受益匪淺的趙維忠,看向趙維忠的眼神帶著求知的渴望:“陳教授,您還有還有什么話,可以盡管說來。”

  趙維忠想在陳靜山口中聽見更多對自己有幫助的話。

  或許,憋在心里許久的話,終于有人愿意傾聽。

  陳靜山也忘記了時間,繼續侃侃而談道:“想要發展中醫,中草藥是重中之重,中草藥種植和中草藥市場發展不成熟,導致各地均反映中藥奇缺。各地在不同程度上均存在著藥源缺、偽品多、質量差的現象。這對保障用藥安全、提高臨床療效,帶來了極大困難,有時不得不用西藥取而代之。中醫藥的研發和技術改進投入不夠,很多患者反映服湯藥不方便不及時。臨床實際工作中,中藥給藥途徑單一,這確實給一些急危癥、小兒等患者帶來用藥不便。”

  “蒙疆是中國的中藥種植大省,品種多、治療好。如果蒙疆真的能確定發展中醫的政策,或許中藥種植加工、中藥科研制造將成為蒙疆新的經濟增長點。”

  陳靜山也知道現在各地都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如果沒有見到中醫能夠給本地帶來經濟利益,想要發展中醫依然是寸步難行。

  作為政府工作人員,趙維忠更加知道陳靜山這句話的重要性,在經濟發展面前,任何一個新的經濟增長點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趙維忠依舊下定決心,回去就要對蒙疆的中藥材種類、分布、規模做一次詳細的調查,對蒙疆地區的中藥廠也要做一次調研。

  趙維忠抬手看了看時間,還有一些時間,迫不及待的繼續問道:“陳教授,還有嗎?”

  “現在中醫學術水平低,乏人乏術。”

  陳靜山今天自己要說的重點終于到了。

  “從中醫隊伍數量來看,近幾年人員有所增加,但以素質來看,真正具有扎實的中醫基礎理論和較豐富的臨床實踐經驗的中醫師還為數不太多。尤其是西醫干預中醫教育以后,中醫經典不被重視,西醫理論成為必修課,乏術的現象就更為嚴重,出現大批西醫思維中醫,以病找方,湊藥成方成為了常態,而缺乏中醫理、法、方、藥的一致性。近些年培養出來了大批中醫辨證論治水平低的中醫生,在一線臨床上,就體現出臨床療效欠滿意,讓百姓群眾反誤認為中醫療效差,而動搖自己的專業思想,棄中學西,這在一部分青年中醫師有一定的代表性,尤其是中西醫結合的學生,這種現象更為突出。”

  陳靜山語氣嚴肅地對趙維忠說:“趙廳長如果想要通過發展中醫,降低蒙疆百姓的理療負擔,首先就要建立起純正的中醫培養體系,現在省內的中醫教育和中醫醫生,根本支撐不起來,您要進行的中醫發展的政策。”

  趙維忠突然想起了陳靜山的身份:“我記得陳教授就是蒙疆醫科大中醫系的主任吧,能給我講講蒙疆醫科大中醫系是如何培養中醫的嗎。”

  陳靜山仔細說道:“蒙疆醫科大中醫系,也面臨我剛剛說道情況,現在中醫科的教育中醫經典已經淪為了選修課,必修課都是西醫理論,為了保證中醫教育的純正性,一直到處努力,爭取中醫系獨立建院,可是阻力太大,一直沒有進展。”

  看見陳靜山嘆息失落的樣子,趙維忠剛要開口,診室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看看時間,陳靜山坐診的時間已經到了。

  趙維忠起身說道:“陳教授,您坐診的時間到了!我就打擾您工作了,以后有中醫方面的事情,我希望還能向您請教。”

  “我隨時歡迎趙廳長!”

  面對趙維忠對中醫的善意,陳靜山欣然同意。

  看著趙維忠離開的背影,陳靜山心里希望之火終于燃燒了起來。

  國家對中醫事業的發展是一貫堅定的,關鍵是執行人的陽奉陰違,如果蒙疆有一名能夠落實中醫發展的領導,相信蒙疆的中醫事業將是一個新局面。

  教員的對中醫的重視不必多說,教員離世后,設計師依然非常重視中醫的發展。

  并在他執政的時候,中醫也取得高速的發展,翻開八十年代中醫學術雜志,會發現那是成果斐然的年代。

  三中全會以后,中醫政策又得到了進一步貫徹,憲法中明確有了“發展現代醫藥和我國傳統醫藥”的規定,并把“中醫和西醫擺在同等重要的地位”。

  GWY于次年決定成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以加強對中醫工作的領導,充分體現了黨和國家對中醫工作的重視和關懷,從而把中醫事業推進到前所未有的階段,故中醫界稱之為“第二個春天”。

  目前高等中醫學院已發展到28所,學科專業已達36個,全國中醫藥研究機構54所,縣級以上中醫院達16萬多個,從1978年開始招考研究生1400多人,其中還有博士研究生,確是解決后繼乏人、乏術的重要一環。

  中國中醫研究院堅持改革、開放、搞活的方針,在醫、教、研等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成績。針灸學院于1984年開始籌建,為了盡快培養人才,克服重重困難,邊籌邊建,次年已開始招生。諸如此類情況,比比皆是,難以枚舉。

  中醫不僅在國內發展,在國際上,也展開了中醫藥的國際交流,世界上已出現了“中醫熱”。

  中國中醫研究院為八十多個國家培訓了幾百名針灸、骨傷科人才,并分別派出各類科技人員赴國外講學、考察、醫療會診。

  先后成立了,世界針聯成立大會、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等多個國際性的中醫藥國際組織,不僅擴大了中醫藥學的國際影響,也加深了與各國人民及醫學界朋友的友誼。

  中醫的春天,就和蒙疆的春天一樣短暫。

  隨著醫科留學生的歸來,他們內外勾結、暗地打壓,中醫迎來了漫長的冬天,這個冬天和東北地區的冬天一樣漫長。

  直到一場大疫,開啟了民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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