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康檸野根本沒有破局的機會，更救不了人。
“有好處的話，我會好好考慮。”
她佯裝不在意程司晨，“若是我想留下，他走不走的，那也無所謂了。”
小七卻不這么覺得，“他得走。”
他才不要留下那人妨礙自己。
見狀，康檸野皺眉，“他究竟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少，但是程司晨也一定在竭盡全力尋找自己。
可他不像康檸野，在這噩夢空間里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助力。
小七圍著她轉來轉去，像在看一個玩具，“我讓他選擇，要幣，還是要你……”
康檸野懂了，“他要了幣？”
小七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他選了幣，沒有選你，你傷心嗎？”
那人裝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很快選了幣，心里卻計劃著怎么帶康檸野走。
選了幣的同時撒了謊，所以程司晨真正選的是人，她有什么好傷心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小七這一提醒，不免讓康檸野驚出一身冷汗。
她差點都要忘了，這大boss能讀心。
小七彎了眉眼，“這不叫讀心。”
他是生長于噩夢里的怪物，入夢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無一例外。
康檸野的所思所想，小七都知道。
“你跟我耍花招，是沒有好處的。”
噩夢映射著人的心結跟欲望，越是放不下的東西，越能生出恐懼跟憤怒。
本來這些都是他最喜歡吃的，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再美味也吃膩了。
康檸野與之對視，沒有被人戳穿的心虛，更沒有一絲絲的怯意。
“你既偷看我的腦子，也知道我不愿意，為什么還要強人所難？”
見她突然怨憤，小七不怒反笑。
“我想要便要了，管你愿不愿意。”
嚴格來說，噩夢空間就是個夢，是人類自己為自己織的繭、束的縛。
而他集欲念而生，將噩夢變成各種游戲，往里設置了亂七八糟的障礙。
讓人抉擇生死，激發更丑陋的一面。
康檸野頭一回進來，越獅就已經發現有人能控夢，破壞了空間規則。
小七以為只是湊巧，卻忍不住好奇去看，看著看著，便發現有趣之處。
康檸野跟別人一樣，有生活的難處，也有自己的心結，所以才會做噩夢。
可不同的是，她從不沉浸在幻像里。
進來得越多，康檸野的控夢就越穩定。
她的腦子里有很多想法，奇怪又聰明，常常能帶給人不同的驚喜。
小七第一次出現，是想嚇唬嚇唬康檸野，結果她一言不合把鏡子給砸了。
第二次，第三次……重復千百遍的游戲，因一個人而變得有趣起來。
他時常在等，等她失敗，等她留下，可康檸野卻心心念念想要離開。
所以小七才不得不出手。
康檸野嘴角抽搐，“就這？”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控夢。
但是從第一次進來之后，康檸野就開始有意識地控夢，為了自救。
早知道會被大boss盯上，她……
不，就算早知道如此，康檸野也會練習，不然恐怕活不到現在。
世上沒有早知道，她在夢里認識程司晨，用許愿讓康語薇醒了過來。
噩夢空間的一切，都是必經之路。
問題在現在，不在過去。
小七勾唇，“對，你留下來，幫我創造更多的游戲，想想就有趣。”
康檸野不這么覺得，但是不能說。
“所以你是只怪物，沒有實體？”
這話很不禮貌，卻并沒有激怒他。
小七往前兩步，拿她的手挨著自己的臉，眉眼變得溫柔，“這不是實體嗎？”
“你喜歡什么樣，我都能變，甚至……”他停頓下來，臉就已經不同了。
金發冷眸變成了程司晨的樣子。
康檸野立馬給了他一巴掌。
小七被打得措手不及，正想發火。
康檸野冷冷道：“我不喜歡這張臉，你要跟我說話，先換回來吧。”
小七不信，“你心里不是這樣想的。”
不喜歡怎么會有月老牽的紅繩。
康檸野不置可否，“你沒談過戀愛吧？”
他只存在于噩夢空間里，又不是人，當然沒戀愛，也不懂女人的心。
她知道突破口在哪里了，“別以為你能讀心能控場，就很了不起。”
“女人心海底針，還會口是心非，說沒事不一定沒事，說討厭也不一定討厭。”
康檸野撫上‘程司晨’的臉，“要我留下來，就得聽我的，哄我高興才行。”
“真的？”小七又變回金發冷眸的模樣。
她搖了搖頭，“我考慮考慮。”
這句話就讓他高興不少，“好，你考慮。”隨即打了個響指，場景突變。
灰暗的別墅變成白色的云海，亮得康檸野差點睜不開眼，“這是哪里？”
“我的床。”小七說。
這話差點把她嚇得從云上掉下去。
他拉住康檸野，“剛還夸你聰明又膽大，現在就嚇成這樣，是我看錯了嗎？”
她坐穩后，小聲嘀咕：“這是你的床哎，我面不改色才有問題吧。”
小七聽完，心情又愉悅了一個度。
“你說你要考慮考慮，我就帶你回來考慮，有什么問題嗎？”
康檸野環顧四周，“這不是云嗎？”
這樣看好像孫悟空的筋斗云。
小七點頭，“我在這里，想去哪就去哪，你留下來也可以這樣。”
康檸野用手指戳云團，竟然戳開了。
底下是高樓大廈，像極了沙盤模型，她越看越眼熟，“這下面是哪里？”
小七隨口道：“一個噩夢。”
康檸野問：“誰的噩夢？”
小七笑而不語，她就覺得有古怪，偷偷用手指把云上的洞攪得更大些。
然后康檸野就看出來了，是容川。
剛一開始她追問過程司晨在哪里，小七說他撒了謊，正在受罰。
康檸野沒出聲，小七卻開了口，“我就說你很聰明，沒說錯啊。”
她壓下緊張，“做噩夢就是受罰？”
他不答反問：“那你以為是什么？”
康檸野以為會是什么酷刑，像王子一樣流血不止或者別的要命的懲罰。
小七搖了搖手指，“剛剛那是你的懲罰，不是他的，還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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