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激烈的碰撞
時間和空間，猛然停頓了一下。
所有人都似乎經歷了一次恍惚。
下一刻，眾人就驚恐地看到，太清帝君的手指，轟然炸開。
炸開的，不是普通的血肉，而是一束束流光。
不過這些流光，像是煙花一樣，朝著四面八方爆射一小段距離后，就迅速朝著原先的方向匯攏。
片刻之后，就重新凝成了太清帝君的手指。
看上去，就和之前一樣，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沒有人覺得，這還和過去完全一樣。
楚言刺出的一槍，此時也漸漸濃縮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線，消失在虛空之中。
所有修士的目光、神念，在太清帝君和楚言的身上來回轉移著。
氣氛再一次變了。
因為這一次，太清帝君是實實在在地受傷了。
雖然依靠著道軀的恢復能力，幾乎是一瞬之間，炸碎的手指就復原了。
甚至于就連楚言的毀滅大道，都不曾給他造成影響。
但是傳說之中，永生不死，無人可以傷害的太清帝君，被楚言打傷了。
而且還是直接炸斷一根手指。
太清帝君波瀾不驚的眼神，這一次終于變了。
雖然只是稍縱即逝的變化，但是羞惱的神色，還是被楚言、唐憐星等人清清楚楚捕捉到了。
“我打破了你不會受傷的神話。”楚言冷笑一聲。
這一聲，仿佛火上澆油，太清帝君的眉頭，頓時倒豎。
“放肆。”
雖然僅僅是兩個字，但是說出口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到來自太清帝君的滔天怒火。
“楚言，現在看來，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太清帝君沒有再一次出手。
他似乎是平復了一下心情。
目光深深，看向楚言。
話語出口，帶著一種來自上天的莊嚴和肅穆。
他的全身，在這個時候，金光環繞，各種曼妙仙音，一度讓人懷疑，他就是天選之子，金口玉言。
就連看著這一幕的那三名古國修士，此時都不禁愣了一下。
“趙無極還有這個本事？”小師妹眨巴著眼睛，愣愣道，“師姐你說呢？”
被稱為師姐的女修，此時微微搖頭：“能夠被我們選中，趙無極自然有過人之處，不過現在看來，我們之前還是低估了他。
他隱藏的實力，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多一些。”
此時最高興的，非那師叔莫屬。
他甚至眉飛色舞：“看到了吧，趙無極的氣運，早就和我古國連接起來，他就是天選之人。
這個楚言，注定只會是凌妖太子那樣的角色，成為趙無極上位的墊腳石罷了。”
那一對師姐妹也不明白，自己的師叔為什么如此看好趙無極，甚至不惜一直貶低楚言。
要知道，從現在的局面來看，楚言的潛力，其實是不弱于趙無極，甚至還要超越一些的。
畢竟楚言修行的時間，要比趙無極短得多。
但是師叔卻在言語上，一直貶低楚言，吹捧趙無極，這就不免讓人有些不喜。
“再看看吧。”師姐不愿意和自己的師叔爭論，所以只是輕聲說了一句。
那小師妹卻是明顯不服氣，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瞪向楚言的方向，心中念念有詞：“楚言啊楚言，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哦！”
與此同時，太清帝君口中的話語，就仿佛是圣旨一樣，帶著無比的威嚴，自天兒降，影響所有人的神魂。
“你召喚妖魔，一心對抗我要建立的功德制度。
我要建立的紫薇上國，功德面前，人人平等。
凡人一心向善，修士斬妖除魔。
有功德者，行善事者，身居高位，以身作則。
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破壞我的計劃。
看你言行，出手狠毒，以妖魔強壯自身。
你已經不是修士，而是一尊魔王。
今日，為功德制的理想，為上國的所有生靈，我都不可以再容忍你！”
嗡嗡——
太清帝君說到最后，每一個字都恍若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一種金戈鐵馬的氣息，噴薄而起，天空在顫抖，大地在崩碎，無數的星辰，紛紛揚揚，灑落了下來。
如果不是楚言早就知曉，太清帝君建立這所謂的功德制度，其實更多是為了私欲，那么這個時候，很大可能上，也會被他這份義正言辭的話語動搖了本心。
目光筆直地注視太清帝君，楚言沒有絲毫的心虛，更沒有絲毫的退讓。
“趙無極，建立功德制度不錯，但你不配。
因為你口是心非！
你口中說要人人平等，行善者居高位，以功德賞罰。
但遇到事情的時候，你和你的紫薇門，卻根本沒有這樣做。
你們秉承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極端行為！
這么多年，單單是在寶相上國，因不服你們紫薇門，從而遭受打壓，乃至消亡的家族，不知道有多少。
你捫心自問，要建立功德上國，你配嘛！”
楚言舌戰春雷，一語中的，直接擊中了太清帝君話語的要害。
太清帝君那番話，最大的破綻，就是他所說的話，和所做的行為完全不一致，甚至是兩個極端。
而之前受他影響，被他蠱惑的修士，此刻經楚言提醒，瞬間清醒了過來。
更多人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他們對太清帝君，更多的是恐懼，而不是敬畏。
從一開始，太清帝君所采取的，就是不服者皆斬的行事方式。
楚言在這個時候，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很久之前，我有一位長輩說過，惡人在做惡事的時候，總會披上一件偽善的外衣。
趙無極，你就是這樣一個偽君子！”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這一刻，太清帝君撕開了偽善的面孔。
“不管我用什么方式，只要能達成目的！
楚言，今日你將會是最后一個膽敢反抗我的人！
我將不會再有保留！”
太清帝君連聲爆喝。
每一個字，聲音都越來越大，猶如天雷擊地，洞徹九天，一震之間，天地深處都出現了無數天鼓擂動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手臂前伸。
原本手中緩緩旋轉的神魔宮殿，此時光芒吞吐。
一種至高無上的威嚴，從里面涌動而出。
一聲聲唱誦，一聲聲咆哮，好似太古神魔大戰，再度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