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道友?”陸元希和曲憐憐用神識對話的時候,難免稍微沒有那么顧及到寧縱了一點,被寧縱察覺出有些奇怪來。
不過他的心神更多的放在了陸元希方才提起的話上,沉思片刻,還是問道。“怎么突然這么說?”
陸元希將目光收了回去,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很大可能我們不用去小方丈山找線索,我有預感,爭鳴臺和神谷秘境里的小岱輿一樣,對整個東洲之地而言都是極為特殊的地方。”
“若是神谷秘境和爭鳴臺時間重疊的話,兩者都出現在海面之上,整個東洲之地的整體格局會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發生偏移錯亂。”
“最好的結果就是,傳送之力恢復。”
陸元希頓了頓,把自己對爭鳴臺會的線索轉述給寧縱:“寧道友。”陸元希長長的眼睫垂下,認真思考著。
“你我都知道,最多再過四十年,神谷秘境就要開啟了,所以我們等不起兩山重合,陣法重連。”陸元希看向寧縱,此時此刻的寧縱正在仔細聆聽著她說的話,半點都不敢分神。
他知道陸元希說得沒錯,他們可以接受的最壞的結果,就是在東洲之地中等待著萬界試煉場的開啟,直接進入其中。
但這是下下策,像是他們這樣的大宗門出身的弟子,宗門是后盾也是歸屬,每逢這樣的大秘境開啟,宗門會為門中弟子盡可能多的提供支持。
所以無論是陸元希還是寧縱,都希望自己能在萬界試煉場開啟之前,回到自己先前的位面。
“郗道友說得不錯,確實如此。”寧縱點點頭,雙手交疊在了一起,放在了身前的桌面上。
此事此刻,兩人面前的餐肴已經被撤下,只剩下了半壺靈酒和兩個酒杯。
兩個思念故界卻不得歸的修士,在這里,一起為離開東洲而努力著,想到這里,寧縱對著陸元希,唇邊綻放出一個笑容來。
他還是幸運的,能在神谷秘境的最后遇到郗道友,郗道友不僅僅是個可以讓人放心信賴的修士,同時也是和他處境類似的同伴。
陸元希先前就提到過她認為離開東洲之地的方法很可能就在試煉塔里面,因此這些日子里,寧縱雖然其實并不怎么會煉丹,也強行還是學了起來,不想放過一絲一毫的機緣。
方才陸元希關于三山之地,東洲陣法的說法,給了寧縱新的思路,或許就算在爭鳴臺上他沒有找到回去的辦法,也不用太氣餒。
因為爭鳴臺是集合三山之地元嬰期的力量從水下拔地而起的,這個步驟要提前一個月施展。
爭鳴臺會結束之后,爭鳴臺沉入海中也是個漫長的過程,同樣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對于寧縱而言,若是沒有在小試煉塔里尋找到出路,他還能抓緊這一個月的時間,找到爭鳴臺附近的那個陣法。
按照理論來講,這期間離著爭鳴臺越近的地方,受到陣法之力的影響就越小,也就越有可能傳送成功。
陸元希與寧縱一邊交談著,一邊把那半壺靈酒給解決掉了,同時寧縱的內心也逐漸被安撫了下來。
之前陸元希看出了他因為接近了爭鳴臺,而心情多了幾分波動,她并不覺得意外,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她亦是如此。
她也要按捺著自己跳動的有些活潑的心臟,努力冷靜下來,以應對接下來的種種挑戰。
秦家的事情一日不解決完,她便一日還懸著心,擔心出現變故。
還有一天多不到兩天爭鳴臺會就正式開始了。
陸元希出去晃悠了一圈之后,之后就把自己關在了秦家臨時的屋子里,仿佛在刻苦修練一樣。
有些秦家修士對此不以為然,他們和“秦十六”接觸的不多,對她很是陌生,雖然覺得她這會兒修練有點裝模做樣,但這些私下議論的話也傳不到陸元希耳朵里去。
畢竟“秦十六”的身后,明面上就站著秦四長老、大長老兩個元嬰修士,同輩金丹當中也有秦萱對她表示了親近。
除了陸元希之外的秦家筑基期,來爭鳴臺的大多是秦家旁支。
嫡支如陸元希認識的秦茹,便被留在了秦家當中,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打算。
不過這些和陸元希的關系不是很大。
離著爭鳴臺會開始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就算不用來刻苦修煉,這會兒最好也不要亂走動。
陸元希表面上當然是在放了隔絕陣法的房間里好好修練。
實際上,有著隱身符和蘇蘇的雙重幫忙,陸元希早就離開了屋子,并不在里面。
至于她去哪兒了......?
此時此刻,陸元希正隱匿了身形,站在秦萱和秦節兩人身邊幾十步開外,通過出眾的五感,探查他們的行動。
秦萱果真在忙和秦家計劃有關的事情,陸元希將他們的一些動作暗暗記了下來,用傳音螺將信息傳遞給寧縱,再讓他發給趙六長老。
除了這些之外,陸元希還去抽空見了一趟曲憐憐。
當然是晚上偷偷碰的面。
因為陸元希沒有跟曲憐憐解釋清楚自己為什么扮作現在這個樣子,只憑借自己的一腔猜測,曲憐憐為了保險起見干脆化做原型,順著陸元希的氣息找了過來。
等到見到陸元希之后,她才恢復了少女的模樣,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告知陸元希。
“陸道友,我探聽到了,魏永昌是來找我師叔換一樣東西的。”曲憐憐說道。
“換東西?”陸元希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對,我師叔早年行走海域的時候曾經斬殺過一只七階蜃妖,得了一枚蜃妖內丹,他要的就是這枚內丹。”曲憐憐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陸元希。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她也打聽不出太多,只能打聽到這些。
陸元希聞言若有所思,看來,驪山島的人是也要在這爭鳴臺上搞出些名堂來。
只是......回想起之前長生仙會上,陸元希冥冥之中覺得驪山島的人其實是對秦家的打算有所猜測,甚至打算加以利用的。
蜃珠,海市蜃樓......總覺得此物和幻術有關。
七階蜃妖的內丹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陸元希有那么一點點眼饞,問道。“那曲道友你的師叔可是把蜃珠換給了驪山島主?”
曲憐憐不可置否的點點頭,同時,回憶起來師叔所說的話。“我師叔說,魏永昌給他開出了他根本無法拒絕的價碼。據說里面有一對雷音神竹,對他而言,蜃珠在他手里也派不上什么用處,不如換點好處來。雷音神竹對于所有要渡劫的修士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寶貝,遠比蜃珠貴重許多。”
“我師叔自然是會換的。”曲憐憐總結道。
對此,陸元希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對這東西有那么一點點心動。
她更在意的是,魏永昌竟然為此拿出了讓曲憐憐的師叔難以拒絕的條件。
而他開出的條件,雷音神竹......這東西堪稱是渡雷劫必備佳品,東洲之地也不能說絕對沒有,但很難得一見。
倒是陸元希在先前的金丹蛇妖的回憶中,仿佛看到了巴蛇神族的族地當中,有一雷音竹林。
是巧合嗎?還是說,蜃妖的內丹其實是畢音想要的,亦或是說,對畢音的計劃至關重要。
陸元希猜測著,并未將全部想法都告訴曲憐憐,更多的留在了內心當中讓自己琢磨。
不過沒法慢慢琢磨了,還有一日,爭鳴臺的第一輪就開始了。
陸元希有預感,關于秦家的、驪山島的,這些讓人覺得暗藏玄機的事情和計劃,恐怕都會趕在這爭鳴臺會的第一場上去。
第一場比賽,恐怕要熱鬧了。
和曲憐憐分開之后,陸元希剛一回到自己的住處,門外就來了人,叫她去找秦節。
竟然是秦節來找她?陸元希還以為叫自己的會是秦萱。
她按照來人所說找了過去,不僅秦節和秦萱在,寧縱還有另外一個金丹客卿亦在其中。
明面上,在場的金丹客卿、秦節、秦萱、寧縱還有一個陸元希,只有陸元希是筑基期,剩下的四個人都是金丹。
事實上,無論是陸元希還是寧縱都清楚,這分明是一屋子的金丹。
秦萱兄妹叫他們過來,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第二日一早就要開始的爭鳴臺會。
秦節坐在上首處,手攤放在桌子上,轉身看向他們,緩緩開口道:“爭鳴臺會的第一場,每家只能派出二十個人參加,諸位都清楚爭鳴臺會的規則。在第一場里,大家只會有神魂參與到其中,無論在比賽中是生是死,都不會有性命危險。”
說到這里,秦節嘴角的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只可惜那笑意并不達眼底。
他笑道:“這次有所不同,家主派下任務,這一次我們不但要為家族取得名次,還要......”他眼中閃過幾分嗜血之色,微微笑道。“盡可能多的,將其他家族的人鏟除掉。”
“至于怎么鏟除......”
秦節不用說,陸元希就猜到了他要說的是什么。
果然,秦節簡單透露了一下秦家的布置,告訴了他們,這一次爭鳴臺的安全性會被破壞掉。
秦節取出一個儲物袋來,從中拿出一個陣盤和數個陣旗來,讓秦萱分別遞給了陸元希他們。
陸元希已經有所猜測。
這些陣旗,恐怕就是破壞爭鳴臺的關鍵吧。
她按照秦節所說,將旗子收好。
畢竟他們的計劃是要將計就計。
也就是說,最開始的時候還要按照秦家的安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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