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午夜,黎秋扒著車窗看那牌子,心中隱隱的不安。
本以為車子會開到郊外,可就停在了馬路邊上,正對著一家中醫診所。車門一開冷風灌進來,使她懾縮了下,但隨后就被高大的身影擋住。
她被橫抱了下車,徑直走向診所門。門沒關,只有一個值班的護士坐在椅子里打瞌睡,聽見動靜睡眼惺忪地睜開眼道了句:“傅先生,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黎秋心中一動,這護士熟稔的口氣和那句話是在意指之前傅云熙就住在這?
傅云熙沒理會護士,徑直上樓梯來到二樓推開一扇門,把黎秋放下在椅子里。她環視四下,整個屋子除了一張很窄的床外就只有她坐得這張椅子,其余的都是瓶瓶罐罐堆放整齊在窗臺上,鼻間聞見濃郁的中藥味。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傅云熙似乎剛才走出去了沒回來,不明白這樣一個地方能說明什么。
腳步聲傳來,轉眼便見他復返回來,手中拿捏了一個檔案袋。走近過來就丟在她的腿上,努了努嘴道:“你先看那資料。”
黎秋抽出里面的紙張快速掃掠,越看越驚異,“漸凍癥?”
他默點了下頭。
“你得了這個病嗎?”
他又點了下頭。
黎秋不解:“為什么會得這種罕見的病?”
“傅家有遺傳史。”
遺傳?“可是……以前怎么從沒見你有過癥狀?”就是現在,她看他也身體完好,除了瘦了些外,與之前沒任何差異啊。
傅云熙斂了雙眸,沉靜而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有這病史,是上次注射過多麻醉藥劑造成了我的神經系統破壞,從而肌肉開始萎縮。”
黎秋聞言瞳孔收縮,竟然還是因為寺廟那次!
當時他腳不能走路要靠輪椅,后來為了在傅氏力挽狂瀾又靠意志力重新站起來,一舉將陳勉打敗。難道這背后還藏著隱情?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藥短時間內能夠讓你站起來?”她猜疑著問。
傅云熙卻笑了:“玄幻故事看多了吧,哪里有什么仙藥能讓我立刻就好?”
“傅云熙,你不要再跟我嬉皮笑臉,說真話!”
笑容在他臉上凝固,“我跟你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藥物對我起不了作用,我坐在輪椅里一天比一天沒有知覺,只有在崔醫師來扎針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一絲的痛。”
崔醫師?!黎秋愕然頓悟,這家中醫館是崔醫師開的。
腦中一閃,立即想到了:“是針灸?你讓崔醫師對你針灸了?”
果然見他點頭了,可針灸不也是中醫之理嗎?哪能療效如此快?
傅云熙洞察了她想法,淺聲解釋:“針灸是通過穴位來刺激神經,使其產生反應,把筋脈里的淤堵打通。人體穴位無數,有些穴位只要操作得當扎針后便可通貫全身。”
“那如果說崔醫師已經為你打通了筋脈,你不是應該好了嗎?跟這漸凍癥又有什么聯系?”黎秋不解。
“還是我來說吧。”門邊忽的傳來一道聲音,循目看過去,見是一名妙齡女人,身上還穿著白大褂,顯然是這里的醫生。
傅云熙蹙了下眉道:“這么晚你還在?”
“你突然跑出去了,我能安心回去嗎?”妙齡女人走進門,目光移向黎秋后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