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片嘲諷地苦澀。
原來，顏蒙打得是這個主意。
他才不是想讓我睡個好覺或者如何，他是清楚停止治療之后，我會逐漸恢復理智。
他害怕前功盡棄，所以特意讓車小峰換了我的維生素，讓我察覺到自己的情感反應遲鈍的時候，再次帶我去進行催眠。
徹底了解了顏蒙的計劃，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驀然打了個寒顫。
比起車小峰，顏蒙所做的一切才更加讓我痛心疾首。
我一直信任他，我覺得他不管做什么，哪怕有時候瘋狂一些，但至少不會傷害我、不會傷害到明家。
可我錯了，是我太天真了。
我之前居然還可憐他，覺得他生活在顏力榮帶給他的陰影之下。
現在看來，他跟顏力榮根本就是同一類人，都是可以不擇手段的利己主義者！
或許是我的臉色太過難看，醫生關切地問道：“這催眠治療和這藥物都不應該是針對你一個正常人的，如果是有人在傷害你，我建議你立刻報警。”
我點點頭，站起身對醫生鞠了一躬。
“謝謝您今天告訴我這些。我心里已經清楚了，不會有人再傷害我了。”
醫生欲言又止，只有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還可以過來找我。”
我沖他感激一笑，失了魂似的走出社區醫院。
我拉開車門坐在車上，頭腦和心里都沉重得很。
李濤看我臉色不對，擔心地問道：“小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社區醫院醫療水平有限，不然我帶你去市醫院吧？”
“我沒事。”我疲憊地閉上眼，靠在后座靠背上，“回家吧，我累了。”
腦海中閃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包括每一次顏蒙帶我對催眠治療的場景。
“他在哪兒？”
我腦海中忽然響起這句話，我倏然睜開了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在上一次催眠時，有個聲音一直在耳邊問我“他在哪兒？”。
這個“他”，問的就是極晝。
只是當時我意識模糊，沒有聽得完整。
極晝！
我心頭一驚，立刻對李濤說道：“等等！”
李濤正要啟動車子，被我嚇了一跳。
我推開車門下車，匆匆走到診療室，在醫生錯愕的目光下，我雙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一字一句問道：“如果在催眠中被問話，但我沒有說出真相，這代表著什么？”
醫生愣了愣，喃喃解釋道：“一般來說，被催眠之后都會順著催眠師的引導坦白，但如果你明明清晰聽到催眠師的問話，但有意識地不去回答。那么，要么是催眠師的水平太差，要么是你潛意識在保護這個秘密，保護涉及到這個秘密的人。”
我怔了兩秒，心里那份難以言說的情緒終于有了解釋。
對于我來說，陸知淵就是我潛意識想要保護的人。
即便是我被催眠后對他產生了厭惡，但仍然壓不住我潛意識里的情緒。
我對他，并非是沒有感情的。
否則不會在深層的潛意識中，還惦記著要保護他。
所以每次見到他時，我雖然情緒是厭惡，可心里隱隱總有一種悶痛，那是因為我潛意識里在排斥去恨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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