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熠聽著她這冷漠的話語,只覺得心里空得慌。
“沒有了。”他說。
唐奚問,“下午什么時候,地址是哪里?”
她得算一下時間,如果人不在穗城的話,她還得把人安排到穗城去。
“人在滬市。”
唐奚聽到滬市兩個字兒的時候,眉頭便皺了起來。
難免的又得回想起那年他絕情的說出那句“永遠不能踏進滬市”時的情形。
那是他們的協議,所以離開后,她是真的一次都沒有踏進那地方。
工作上一旦涉及到滬市,她都是交給其他人。
遵守協議這塊,她做到了。
唐奚深吸一口氣,背緩緩往墻上靠了過去,又輕輕闔上雙眸。
默然半晌后,她才啟唇道,“具體是哪家醫院,你跟我說,我找人過去接。”
程熠頓了一下,才明白她這么說的原因。
同樣的,他也想起了當初的約定。
他轉身,回到沙發邊上,坐下,又將手里的煙扔掉了,才開口,“你跟我一起去。”
聞言,唐奚冷笑了聲,“程總莫不是忘了,我永遠不能踏進那個地方。”
程熠再次聽到了其中的冷嘲熱諷。
他說,“那張協議,從今天開始作廢。”
話音落下,他的耳邊沒了聲音。
唐奚不傻,現在人家都親口提出來了,她實在沒必要在這個關口跟他逞強。
她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程總的成全。”
程熠這下沒說話。
唐奚只好再次問他,“下午幾點。”
“三點出發。”
“行。”
事情說好了,兩人也沒必要再聊下去。
所以,說完最后那個字后,唐奚便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程熠的耳邊已經完全安靜下來,他拿下手機,低頭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才將其放在旁邊。
結果,剛一放下,又響了起來。
是半山別墅的電話。
程熠接聽的時候,眉頭已經是蹙著的狀態。
“程先生,小熙發高燒了。”那端是保姆著急的聲音。
其實程衍熙從昨晚就開始低燒,她們給他做了物理降溫后,凌晨的時候已經把溫度降下去了。
哪知道,剛吃完早餐沒多久后,他的臉逐漸發紅,人看起來也怏怏的,身上的溫度也滾燙了起來。
測了下,才發現快四十度,已經屬于高燒的范疇,這事兒她們不敢私自做主,只能找程熠。
“先送去醫院。”程熠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語氣還算鎮定。
“好。”保姆應聲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程熠給梁嶼森發了個信息后便起身離開辦公室。
-
唐奚跟程熠結束完通話后便開始著手安排工作。
好在這次過來的人員夠多,安排起來也相對輕松了些。
一切妥當后,她便離開工地。
在回酒店的車上,她把去往滬市的機票定了,因為她并不想跟程熠一同出發。
現在她想的是,要怎樣跟顧青山交代。
她已經隱瞞他足夠多事情了,如果連這件事也隱瞞他,那就真的不是人。
思來想去,唐奚還是決定跟他實話實話,同時把程熠的意思也傳遞了,她相信顧青山是絕對會理解她的。
確定好怎么做,她的心情也稍微松懈了一些。
有些疲憊的她,索性閉上眼睛小憩了起來。
哪知道,雙眼剛一闔上,手機便響了起來。
唐奚沒想到,虞雪英會主動給她來電話。
兩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系了,她過來京都之前,想到顧家去看她的,但是被她拒絕了。
她不敢過多停留,趕緊劃開接聽鍵。
電話通了,但是那頭的人卻沒有開口。
唐奚只好先喊她,“阿姨。”
“小奚,是我。”很快,虞雪英的聲音傳來,聽起來有些虛弱。
唐奚嗯的應了聲,想說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就在她思索之際,虞雪英的聲音又傳來,“青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聽到這話,唐奚的心顫了下,頓了兩秒,她才答:“對,青山哥在這里。”
這句話,她是硬著頭皮說出來的。
她想,現在已經明顯對她有意見的虞雪英,大概是認為顧青山不回去,都是因為她不讓。
其實她明白,大部分做母親的,遇到這種事情了,基本會把這個過錯推到女人身上。
很快,她的耳邊傳來虞雪英的嘆息聲。
唐奚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她想解釋,想說“會讓顧青山回去的”這樣的話,可是最后還是忍住沒說。
她想,虞雪英是不會喜歡聽到那樣一句話的。
甚至會認為是她在炫耀。
她索性抿唇不言,等著對方開口就好了。
就這樣,雙方都靜默了起來。
過了片刻后,虞雪英終于又說話了,“小奚,就當阿姨求求你了好不好,青山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對我也是敬重有加,從來都不會做出任何令我傷心的事情,跟家里的兄弟姐妹也都相處得很好。但是因為你,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我生病了他不管不顧,跟程熠也鬧翻了。我還是上次那句話,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僅僅有愛情,其他情感甚至比愛情還要重要。”
唐奚安靜的聽著,她雖然沒說話,可是卻能感覺得到,此時的她肯定是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喉嚨就像卡到東西一樣,哽得厲害。
“南知那小姑娘很好,不僅家世清白,對他也是一心一意,為了他,跑到穗城來上學,現在他們兩人也經常在一起,其實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你能主動退出的話,青山自然會敞開心扉去接納其他人。”
“如果你真的為了他好,就放手吧,一段得不到親人祝福的情感,注定是不會幸福,也不會長久的。”
“阿姨拜托你了,我這條命現在就跟交在你手上一樣,生死全由你來定奪。”
憋了幾個月的虞雪英,一次性把內心的所有話語全部吐了出來。
她是痛快了。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唐奚聽了這樣的話,會痛苦成什么樣子,心地善良的人,自然會愧疚萬分。
也非常清楚,無論她多痛苦,她都不會走極端,因為她身上背負著的家仇還沒報。
虞雪英正是拿捏了這一點,才敢這樣說。
唐奚從掛斷電話開始,便一直流淚。
一路流到酒店。
她控制不住眼淚,所以沒下車,又讓司機繞著城兜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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