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央真抱著一個盒子進來，“在前首領的房內找到的。”
原來薛正南和信鴿那邊找了許久的東西竟就在眼皮子底下。
扎瑪接過盒子打開，里面一沓沓牛皮上記錄的皆是上幾代首領開始與外界的往來記錄。
記錄從上任首領開始逐漸增多，斐部的各種奇珍異寶，動物皮毛和可入藥的稀有植物等物件的買賣記錄，每一次都有詳細記錄。
為表誠意，里面還有外界當權者與斐部首領的書信往來。
最近一位當權者已然換成了薛正南。
這些書信是最直接的證據，也是一柄雙刃劍。
只要交出去外面那些覬覦斐部的人會受到懲罰，但與此同時斐部還是會暴露于世人眼前，將不得安寧。
“首領，現在怎么辦？”
扎瑪沒吭聲。
少年清澈的眼眸逐漸被深邃的幽光覆蓋。
離計劃實施僅剩一天半時間。
詔市旅游探索節目正在緊張籌備出行計劃。
節目錄制前一天，薛正南敲擊著手機背面耐心的等獵物束手就擒。
好不容易手機響了，薛正南唇角上揚一副盡在掌握的模樣。
“都安排好了。”
電話那邊的趙詔語氣恭敬。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文，薛正南問：“沒了？”
那邊自是知道薛正南指的是什么，提起了心回應：“并無動靜。”
聞言，薛正南眼里的寒光一閃而過，“這小子倒是沉得住氣，照計劃行事。”
“是——”
結束通話，薛正南視線對著窗外的風景，冷笑：“我得不到的，那大家都別要了。”
與此同時，斐部小樹林這邊。
莫依父女倆眼看計劃時間逼近，露出癲狂般的微笑。
“就快了，我要他們給我兒子償命。”
話音落下，就連前任大祭司也露出了一個笑。
恰在這時，迎面走來了一人。
許是猜到了扎瑪的算盤，莫依問：“母親，你怎么來了？”
前任大祭司也蹙眉睨了過去。
“我來放你們走。”
——
節目錄制當日，幾名野外探索愛好者被邀請作為節目嘉賓，其中有外形亮眼的戶外新人，也有經驗老成的野外探索家等由素人組成的臨時陣容。
同時請來了明星小花坐鎮，為節目增加亮點。
好巧不巧，小花恰好是向秋。
她目光直直落在了工作人員身上，直到主持人的聲音把她喚回。
“小秋對今天的野外活動有什么想說的？”
“初來乍到，請多多關照。”向秋明媚的面向鏡頭微笑。
主持人依次介紹完今天的嘉賓后，轉頭又介紹起了身后的自然景色，以及今天的探索流程。
他們一路沿著河岸探索前行，嘉賓們憑經驗科普著地面上動物殘留下的糞便、腳印，以及周圍的植物特性，一群人有說有笑前行。
有了許久也沒到達第一個營地。
這時向秋突然提出了疑惑：“我怎么感覺我們偏離了路線啊？”
“啊？是嗎？”
嘉賓們看看地圖、又觀察著周圍環境，摸摸腦袋說：“這一路被動植物吸引，確實走得有些偏了，還是小秋敏銳。”
原定路線偏移可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眾人不禁贊美起了向秋的警惕。
“我也只是偶然發現。”后者只謙虛一笑。
工作人員中有一雙杏眸閃過一絲懊惱。
路線回歸正軌，中間偏移了幾次都被向秋敏銳的矯正。
后來眾人也有意識地踩著制定好的路線往導演組劃好的營地范圍走。
“哞——”
“哞——”
遠方傳來一聲啼鳴，眾人停下了步子。
“好像是野象的叫聲。”
工作人員里蹦出了一句冷淡的女聲。
嘉賓們眼里閃著光，“這也是節目組準備的驚喜嗎？”
經驗豐富的探索嘉賓提出質疑：“若前方是野象群的話，那我們應該趕緊避開才是。”
“可節目組給我們制定的應該是安全路線吧？”向秋溫和的看向工作組，“是吧？導演。”
導演同樣有些遲疑，但顯然又不想錯過這種探訪野象棲息地的題材，正好向秋幫忙解圍，導演也就順水推舟地表示：“最多只到營地范圍以內。”
剛聽見的野象聲明顯與營地隔著距離。
這個決定遭遇了部分嘉賓的反對，覺得太過草率無知。
“應該沒什么吧？營地都是事先經過勘查的，相信工作人員的專業性吧。”也有嘉賓表示支持。
嘉賓陣容頓時一分為二。
“我們先按原定路線折返。”反對的嘉賓當即決定回去。
“那就分成兩組人行動吧。”導演當即下了決斷。
隨行的工作人員也因此分為了兩組。
剛出言提醒的女工作人員被導演故意分給了折返嘉賓那組。
這邊的人原路返回起始地不久，對講機突然響了。
“營地這邊需要救援——”
“哞哞——”
導演急迫的求救聲里夾雜著野象群的嘶鳴，以及器械掉落地面的混亂和踩踏。
導演組那邊似乎遭遇了野象群的襲擊。
“我們趕緊報警吧？”
而折返這組的救援人手懸而未決，大家都只是普通工作人員，沒人敢搭上性命去進行營救。
“有人愿意跟我過去看看嗎？”
說話的是剛直呼野象危險，要求折返的經驗豐富的那位嘉賓。
沉默的人群里，一道溫淡的女聲響起，“我加入——”
“我也去吧。”
折返的嘉賓里有幾位也主動加入了隊伍里。
見狀，也有一些責任感強烈的工作人員愿意主動加入。
一時間，臨時小分隊也組織了過半人手。
剩余沒去的人手則負責聯絡外界救援。
按著剛才導演他們去的方向，小分隊挑了樹林密布的小道前往，這樣的地方不易野象群行走，相對比較安全。
離營地隔著安全距離，野象聲漸遠，似乎正往反方向離去。
確認安全，小分隊去了營地附近找人。
此時的營地破敗不堪，提前準備的帳篷、錄制器械等被破壞殆盡。
寬大的巨樹上，狹窄的角落邊等各處人員零散。
通過對講機，人員漸漸聚集回來。
救援小分隊幫忙把重傷人員轉移，其余輕傷能行走的人員則步行回起始地。
原本斗志昂揚的導演此刻像個落魄的公雞，一副驚魂未定的惶恐模樣。
其余經歷了野象襲擊的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甚至有心理崩潰的嘉賓和工作人員卸了渾身的力連哭都不敢出聲。
“目前能聯系上的人都在這里了嗎？”
最糟糕的是統計人員之時，發現逃跑途中有五人失蹤，其中就包括了小花向秋。
“我們還是等專業的救援隊來搜查吧。”
無奈之下，眾人只能先回起始地再做打算。
也就是在回去的路程中，那五人中的三人也被找到了。
向秋和一名工作人員在逃跑過程中跌入地坑，被回程的工作人員聽見其呼救聲搭救了出來。
另一名工作人員則是跑得太遠，隨著大部隊移動通過對講機聯系上了。
盡管導演組隔著一定距離拍攝到了野象群，但因其野外經驗不足，他們還是踏入了野象群的領地范圍之內，招來了野象群的報復。
眾人還沒從剛才這段經歷里反應過來，個個嚇得倉惶不知所措。
突然小花向秋看向某個工作人員，“從節目錄制開始你就在有意無意地引我們偏離路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跟著看了過去，其中不乏憤恨。
“我全程跟著大部隊前進，沒說一句有引導歧義的話，向小姐是不是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你自己心里清楚，林虞。”
“大家都冷靜點。”有人出來打圓場，“不管結果如何，我們現在應該互幫互助。”
搜救人員和警察也很快趕到。
“我們還有兩名成員沒找到，拜托您們了。”
“好的，我們會盡力。”
搜救犬很快在營地背面找到了兩具被踩踏而亡的尸體。
分別是一名嘉賓和隨行拍攝的工作人員。
逃跑途中，那名殿后的嘉賓與其工作人員未能幸免于難。
“怎么會這樣？”
導演跌跪在地六神無主。
一個好端端的野外探索活動被意外叫停。
關鍵是因導演組的疏忽導致出現了人員傷亡，以導演為首的在場負責人皆心驚膽顫。
“警官，我要舉報。”向秋突然站出來大聲說道。
林虞直接氣笑了。
警方那邊問詢了半天，確定野象群的出現乃是意外，于是林虞錄完筆錄就被放了。
出來后，林虞匆匆去了斐部對峙。
少年沉穩不驚的氣魄令她遍體發寒，“野象群是你引過去的？”
扎瑪不置可否。
“我不是說過我們會想辦法轉移他們的行程路線嗎？現在鬧出了人命啊！”林虞憤然道。
“我不可能拿族人的安全去開玩笑。”扎瑪掀了掀眼皮，輕哂：“若節目不是被野象群絆住了腳，那暴露于人前的就是我們斐部。”
“如今這塊地界被劃分為危險地段，對我們來說正好。”他的言語里沒有因意外產生出來的內疚。
絲毫沒有。
“逼退他們的方法有很多，招惹野象群太過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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