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用過信鴿的渠道去調查，但什么也沒查到。
她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傍晚，林虞去了醫院。
病房內只有個婦女守著。
見到她，那位婦女主動招呼，“您就是林小姐吧？”
“您知道我？”
婦女笑了笑，“夫人提到過您，對了，我姓秦，你叫我秦媽就行。”
原來是葉盛昨天提起過的秦姐。
“您好。”
說話間，林虞左右環顧了一圈這熟悉又陌生的病房。
除了床和儀器以外，其他物品多多少少有挪動的痕跡。
病房里的擺設與先前也有不同，房間也被打掃得整潔干凈。
一塵不染的地上連一根頭發絲都看不見。
林虞踩在地板上看了看自己的鞋子，不再移動，感覺無從下腳。
“林小姐不用拘謹，請進。”秦媽笑著招呼她，又解釋：“先生信風水，調整物品擺放位置有利于少爺恢復。”
林虞尷尬地尖著腳到最近的椅子上端坐，視線習慣性地瞅了病床方向一眼。
這些動作秦媽都看在眼里，只是狀若不知。
“夫人送老爺去機場了。”
原來葉盛今天回帝都。
兩人談不上熟悉，一旦沒人說話氣氛就顯得特別尷尬。
見狀，秦媽招呼了幾句就去干活兒了。
林虞也不想閑著，一開始她想去給葉淮之按摩，秦媽說已經按過了。
于是她就去收毛巾去洗，秦媽說毛巾是剛換的。
她又問秦媽需要幫忙嗎？
“不用，您休息就成。”
總之她無事可做。
林虞只能無所適從地拿出手機，余光不經意地撇向墊著腳去擦窗戶的秦媽。
實在坐不住，她又問了一句要不要幫忙，秦媽依舊笑呵呵地回：“不用，您是客。”
一句話，主次分明。
林虞尷尬地坐了回去。
秦媽是閑不下來的主兒，眼里似乎永遠有干不完的活兒。
這更顯得林虞仿若透明一般。
后來還是羅文珺的出現，打破了病房內的尷尬。
羅文珺見秦媽蹲在地上，連墻縫也不放過，笑著打趣：“秦姐就是閑不下來。”
“夫人說的是，林小姐您別見諒。”秦媽憨厚地笑笑。
羅文珺在旁邊坐下來，陪林虞聊天。
過了一會兒，羅文珺敲了敲腦袋，“哎呀，我把老葉的藥忘在酒店了，秦姐你陪我回去拿一趟吧，得給老葉寄過去。”
“好的，夫人。”
羅文珺抱歉地看著林虞，“那這邊就拜托依依你照應一下了。”
“放心吧，阿姨。”
羅文珺帶著秦媽安心離開，臨走前還囑咐門口的孫亮去吃飯。
很快，這邊只有林虞一個人留了下來。
看著心電監護儀上穩定起伏的曲線，她朝葉淮之走了過去。
她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然后蹲靠在床側，輕輕捧起他的手掌，把臉上了上去。
她的額頭輕輕地靠在他的手背上，感受那硌人的觸感。
男人的手瘦得只剩一層皺皺的皮，硌得她難受。
她閉著眼咽下眼里的苦澀，鼻尖縈繞著藥味、消毒水的味道。
應該是最后一次的觸碰了吧。
林虞咧了咧嘴角，好半天才哽咽出聲：“抱歉，不能再陪你了。”
哭腔落下，像是得到回應一般，額頭上的手指輕微動了動。
彼時陷入低迷情緒的林虞卻只當這又是一次午夜夢回后的錯覺，并未當真。
等羅文珺回來時，林虞安靜的坐在旁邊看手機。
見人回來了，她微笑著起身告辭。
看著她一反常態，羅文珺張了張嘴，只讓她路上小心。
后來林虞去醫院的時間與次數逐漸減少。
每次秦媽都在，把葉淮之照顧得無微不至。
林虞也再沒近身的理由，權當一個無所事事的擺件。
在醫生說葉淮之有蘇醒征兆之際，她眼皮微跳，之后就再沒去過。
值得一提的是在醫院期間，她碰到過兩次蘇明寒。
他每次來看曹彬都會順便來葉淮之這邊寒暄兩句。
從蘇明寒的言談間，林虞看不出不妥。
可越是這樣，她越是不安。
另外，她從宋兆揚這條線查到了一些東西。
原本想去求證的關頭，小王再次找到了她。
小王的目的很明確，希望她能配合專案組的調查。
想了想，她同意了。
做完在蘇家別宅的筆錄，林虞提出想見程謹言。
“十分鐘。”
小王思考再三，給了她一個面子。
無論是爆炸案程謹言帶隊出現在別宅的時機，還是他與余總過往甚密的交際，以及押解車的爆炸等事件，程謹言都有抹不開的嫌疑。
因此，他一直在接受調查。
審訊室門打開的一瞬，程謹言平靜地抬頭看了過來，然后一怔。
見到林虞那一刻，他說不驚訝是假的。
隨后，他友好地朝林虞笑了笑。
旁邊的專案組成員提了一句時間后，默默退了出去。
林虞：“我來向你求證一些事。”
……
碧藍的天空中云層起伏，卷著午后的微光，宜人的溫度落在肌膚上令人周身舒暢。
林虞出來后，瞇著眼眺望觸手可及的天空。
微風劃過，漾起一抹涼意。
天涼了。
——
楊壹檸陰沉著臉從一葉出來不久，接了通醫院那邊的電話。
隨后她一改頹勢去了醫院。
并特意等著羅文珺回去休息以后才進去。
病房里只有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守著，楊壹檸雖不認識但也大概知道是誰，逐做了自我介紹。
“您就是楊小姐？少爺的未婚妻？”
“是的，您可以叫我壹檸。”
秦媽笑呵呵地擺擺手，“那哪能，我只是葉家的保姆。”
“我聽淮之提起過您……”
楊壹檸嘴甜，沒一會兒就把秦媽哄得樂呵呵的。
病房里是一片和諧的歡聲笑語。
直到醫生來查房，走到病床前這才發現了異樣，并驚呼了一聲，“您醒了？”
聞言，楊壹檸和秦媽皆是一驚。
楊壹檸更是當即起身過去查看。
對上那泛著朦朧涼意的眸子時，她的眼淚以凄美的弧線劃落，哭腔里又滿是欣慰：“淮之，你終于醒了。”
彼時的葉淮之剛醒，只有眼睛能動，身體的其余機能離恢復尚且需要時間。
他淡然的眸子轉了一圈，倏地閉上了眼。
楊壹檸一尬。
那邊秦媽打完電話也湊了過來，頗為疑惑，“不是說少爺醒了嗎？”
醫生左右看了眼，出來解釋：“可能剛醒的緣故，眼睛受不了強光。”
與此同時，醫生收起了聽診器，“等會兒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那就麻煩您了。”
秦媽和楊壹檸把醫生送去了門口。
這時，葉淮之又睜眼朝門口方向看了過去。
似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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