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虞手上動作一頓。
“我前兩天聽到李秘和人聊天才知道的，是她趁市場部的那誰把你調開之際抽出了文件。”
林虞想起來，那天市場部的白芳說有事找她，兩人出去聊了幾分鐘。
回來后林虞抱著工位上的文件直接去了總裁辦，之后就出了事。
若林虞記得不錯的話，李秘書和白芳的關系一直不錯。
“我知道了，謝謝。”
雷旭愣了下，問：“不是，姐，咱就這么算了？”
“小雷，這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林虞眉頭擰了一下，警告道：“你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或許是被情緒所影響，剛平息不久的胃部又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
見小伙子滿臉失落，林虞放輕了聲音提醒道：“我為人處世方式不太行，你最好和我保持距離。”
林虞怕他受牽連。
雷旭還要再說，被她一個眼神喝止。
鼓破萬人捶，林虞知道這次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
又是一年春節假期，當葉淮之問起林虞春節在哪兒過的時候，林虞只說回家陪長輩。
他也就沒再多問。
續約合同出現紕漏以后，兩人之間的關系越加疏遠，除了工作必要的見面以外基本各過各。
對于這段搖搖欲墜的感情，林虞無力阻攔，他則狀若不覺。
電視里跨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她收到了葉淮之的群發祝福。
手指頓了頓，林虞回了一條群發信息給他。
除此，整個假期間兩人再無聯系。
葉母倒是給林虞打過一個電話，問林虞怎么沒去帝都看她。
林虞推脫說在家陪長輩。
“那明年一定要來我們家玩啊！”
林虞笑說：“好。”
結束通話后，林虞才知道葉母一早就想邀她去帝都葉家過年。
這事，葉淮之并沒跟林虞提過。
手指刮蹭著手機屏幕，除了失落之外，她竟連氣都生不起來。
——
整個春節假期，林虞幾乎都陪在林國慶和虞仲書身邊，除了中途出去單獨給宋兆奕拜年以外。
林虞心里那些淤堵的情緒自是瞞不過這位心理學醫生。
笑呵呵地收下拜年禮，他贈給了林虞八個字的回禮：“意隨心生，心隨意動。”
這只狐貍一向喜歡裝高深，林虞當時只皺了皺眉沒吱聲。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林國慶在吃飯時，無意透露出楊潔英回國了想上門拜訪他。
為此，林國慶連今年的走親訪友都沒去。
以林家那群鼠目寸光的親戚的行事作風來看，如今擁有滔天富貴的楊潔英無疑會成為他們巴結的對象，指不定會把她帶去參加親戚聚會。
雖然，楊潔英的前夫也是林家人，她也曾算半個林家人。
可如今早已時過境遷，她被趕出林虞家也已將近二十年，況且她也再嫁，有了新的生活。
如今再來聯系，屬實沒那個必要。
想到她曾經做的那些事，林國慶就氣不打一出來。
楊潔英母女在林虞家居住的那幾年，一度令林虞父母感情失和。
不僅如此，好像就連葉家也受了影響。
那時尚且年幼的林虞都知道，這位中年喪夫的柔弱表嬸并不是省油的燈。
“那女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什么想拜訪我好當面感謝當年的恩情，我看她就是其心可誅。”林國慶哼笑道。
當年的那些腌臢事甚至驚動到了兩家長輩，后來是楊潔英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并搬出年幼的女兒為擋箭牌，這些事才壓下沒有傳出去。
之后楊潔英帶著女兒灰溜溜離開了林虞家。
“爺爺，當年她究竟做了什么事讓我爸媽和你們這么生氣啊？”林虞不禁好奇。
虞仲書看了外孫女一眼，嘆了口氣道：“你如今長大了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
“楊潔英幾次試圖爬你爸的床未遂，又轉頭去勾搭葉盛被抓了個正著。”
聞言，林虞大驚。
那女人在她家的破事這么些年過去，她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可沒想到竟還扯到了葉家人。
記憶里的楊潔英如今已經面容模糊，只記得她表面給人可憐的形象以外，以及她幾次沐浴后在客廳打掃的妖嬈身段在林虞腦中盤旋不下，現在想來確實很像刻意而為之。
“那她這次回國圖什么呢？”林虞又問。
“我怎么知道？”林國慶吹胡子瞪眼。
話落，飯桌上的三人同時沉默。
以楊潔英的心機，想必對林虞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晚上林虞躺在炕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楊壹檸恰好在朋友圈發了段小視頻。
視頻里的她漾著純善無邪的笑容在朦朧的夜里拿著仙女棒旋轉畫圈，璀璨的火花在她手下生輝，畫出一道又一道光弧。
視頻的尾聲是她沖著鏡頭方向邀請：“一起來玩兒吧！”隨后拉起了鏡頭下方那只骨節分明的手。
朋友圈里她的坐標是在帝都。
面對這一而再的挑釁，林虞頓時氣沖腦門，當即撥通了葉淮之的電話。
打了幾次都自動斷開，沒人接。
想必他此刻正忙著和佳人樂不思蜀地玩著煙花棒吧——
想到這兒，林虞嘴角咧出譏諷的弧度。
直到深夜，葉淮之才發了個消息問她什么事？
林虞電話撥過去問：“晚上很忙嗎？”
“不是，就四處逛了逛，你打電話那陣我沒注意到。”他又問：“有什么事嗎？”
聽完這話，林虞沉默了一瞬，怒火沖天又壓了下去。
想了一晚上的狠話此刻卻怎么也放不出來，最后她只能回：“沒事，早點休息。”
“嗯，你也是。”
說完不等林虞回復，便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
至此，林虞原本還算愜意的假期，算是徹底受了影響。
那些逃避的問題又被勾了出來，忍不了又狠不下心。
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今年除夕，顏悅提前買了票回老家陪父母過年。
見女兒一個人回娘家，顏父顏母也不多問，特地做了滿滿一大桌顏悅喜歡的飯菜。
忍著鼻尖澀意，顏悅在飯桌上大快朵頤。
一家三口整晚只聊喜慶的話題，避開海城那些糟心事。
鄭克是初一中午風塵仆仆趕來的顏家。
昨晚鄭家家宴后他就抽身離開，坐了最早的航班趕來顏悅老家。
對此，鄭家十分不滿。
顏母見門外提著大包小包的鄭克，也沒多說，把人放了進來。
“爸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顏悅從臥室出來乍一看見鄭克，也沒多驚訝，只和他打了聲招呼就去廚房幫忙。
見狀，鄭克挽起袖子跟了進去。
最后兩人都被顏父顏母趕了出來。
顏母一邊把兩人往外推，一邊說：“都湊到廚房來干嘛呢！難得回家一趟，就好好坐在客廳看看電視休息休息吧！”
顏悅無法，只能巴巴地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轉著遙控器。
也就是這時，鄭克湊了過來，“悅悅——”
顏悅扭頭疑惑地看過去。
見到那嬌艷欲滴的唇瓣，鄭克心念一動，低頭吻了過去。
顏悅適時偏過頭去，那一吻落在了她的臉側。
鄭克愣了愣，霎時紅了眼，“你就這么不待見我嗎？”
“抱歉，我暫時還過不去心里那道坎。”顏悅抿著唇。
鄭克明白，她在嫌他臟。
“我真的知道錯了，之前我念著兒時情分，卻不想因此被算計。”他無比懊惱，“現在我已經盡可能在避開金瑟了，若是你仍然建議，我可以退出m＆m。”
即使他這大半年一直在竭力彌補顏悅，可這些她都不想要。
她眼神無比認真地看著鄭克說：“若我時間沒算錯的話，金小姐的預產期也就是在下個月了，骨肉親情你怎么避得開。”
聞言，鄭克臉色煞白。
他不知道怎么離開顏家的，只記得顏悅最后一句話說的是，“鄭克恭喜你，你就要當爸爸了。”
顏母端著菜出來見客廳只有顏悅一人，問了句，“怎么你一個人？鄭克呢？”
顏悅起身過去幫忙布菜，臉上沒什么情緒地說：“他公司臨時有事，趕回去處理了。”
聽罷，顏母也沒多問。
顏父炒完菜出來看了眼客廳空蕩的沙發后，同樣沒問。
這鄭克是不是有事離開的，顏家父母心知肚明。
飯后，顏母找到女兒談心，“既然無心繼續過日子了，為何不離婚呢？”
顏悅摸著自己的心臟位置恍惚道：“也許這里還有他吧——”
接著，她又苦笑一聲，“可又沒有心力繼續，我一看到他，就又會想起他犯下的錯。”
聽著女兒矛盾的心情，顏母于心不忍，卻又只能說：“作為過來人，媽當然希望你及時止損，但當局者的你只能自己想清楚以后再拿主意。”
對于這些事，顏母知道勸是沒用的，只能顏悅自己想明白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春節假期結束前，林虞回海城后和葉淮之見了一面。
他問了林虞新年期間的作息之后，也就沒了下文。
諾大的西餐廳包房內，只有刀叉與盤子相交發出的撞擊聲。
曾經無話不說的兩人，如今已走到相對無言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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