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逝。
一場秋雨,天氣很快就入秋了。
這天,夏初才從醫院看完媽媽回來,就看到夏家的傭人正忙著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站在門口,她指甲掐進手掌心。
沒想到,十五天會過這么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
明天,就是和她許萬山的婚禮了。
現在,她就要被逼嫁給比自己足足大三十多歲的老頭子了。
十八歲最最美好的年紀,她卻失去了初夜,婚姻,人生......
“別自作多情了,這些可不是給你準備的,而是給我!”夏安然鄙夷的看著她,趾高氣揚道,“明天,我也要結婚了!”
夏初皺了皺眉。
都沒聽到過她有男朋友,怎么轉眼間也要結婚了,而且還和她同一天?
夏安然繼續道:“你就不好奇我嫁的男人是誰嗎?”
“不好奇。”夏初神色平靜。
夏安然也不生氣,只是得意地彎起唇角:“嘴硬有什么用?今天起,我就是全京城最尊貴的女人,討好我,還能有條活路,否則,我讓你滾出京城!”
隔著衣服,她摸著戴在頸間的項鏈。
一想到,她嫁進沈家的通行證,竟然是用夏初的初夜,就像打了雞血,熱血澎湃。
沒再搭理她,夏初踏進客廳。
看到顧白萍,她神色微怔:“媽,你怎么來了?”
“你這孩子,都快結婚了,怎么也不和媽說一聲?還是你爸打了電話,我才知道。”顧白萍輕聲指責。
聞言,夏初臉色冰冷。
夏海波簡直就是個畜牲!
他這是變相的用媽媽威脅她!
“媽,你身體不好,我不想你折騰。”
說著,她嘴角扯出一抹笑。
但是,其中的苦澀,只有自己才知道。
顧白萍虛弱地輕咳著:“你這傻孩子,結婚這么大的事,媽還能不來?就算媽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爬也要爬過來看著你出嫁!”
話音才落,夏海波就走進來:“安然的嫁妝都準備好嗎?”
徐慧如指著地上堆積成山的嫁妝,笑盈盈道:“都在這。”
夏海波看了一眼,皺眉:“胡鬧,這哪夠!再去買!”
“知道了,我這就派人去買。”
看著為了夏安然,只恨不得將金山銀山都買回來當嫁妝的兩人,又看了眼孤苦伶仃,沒人管沒人問的夏初,顧白萍紅了眼眶。
強忍著心酸,她道:“初初,出嫁當天的陪嫁要帶紅色喜被,枕頭,床單,還有珠寶首飾,壓箱錢,子孫桶,紅色喜盆,火沖,這些都準備好了嗎?”
夏初并不想讓她擔心,撒謊道:“都買好了。”
顧白萍:“帶我去看看,萬一少什么東西,現在買還來得及,媽陪你一起去買。”
“媽,放心吧,什么都不缺!”夏初不想談論這些,岔開話題,“我帶你出去吃點好吃的,然后再送你回醫院。”
顧白萍卻目光如炬:“是不是你爸根本就沒有給你準備?”
夏初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顧白萍的臉色一下就沉了。
她追著夏海波上了二樓,去了書房。
“夏海波,你只顧著給安然準備嫁妝,那初初呢?你別忘了,她也是你的女兒!”
顧白萍的眼眶都氣紅了:“我也沒指望你能給初初陪嫁車房,就最基本的嫁妝,你都不能給她備一份?”
“砰——”
夏海波重重將茶杯放到桌上,冷冷道:“她配嗎?”
顧白萍皺眉:“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徐慧如不懷好意冷笑道:“她和安然可比不得!我們家安然清清白白,明媒正娶,嫁的也是頂級豪門,而夏初呢?”
“——她嫁了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夏家的臉都快被丟光了,還準備個屁嫁妝!對了,還沒見過你未來女婿吧,我這有照片,快瞧瞧。”
說著,她好心地將許萬山的照片遞到顧白萍面前。
看著又老又丑,連頭發都沒剩幾根的男人,顧白萍氣的胸口發疼,差點暈過去。
她雙眼猩紅:“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和夏海波兩個狗雜碎這么糟蹋我女兒!”
怪不得,初初連嫁人都不告訴她。
徐慧如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叫了保鏢:“給我把她帶回醫院,不允許她踏出病房一步。”
隨后,顧白萍被幾個黑衣保鏢強制從后門帶走。
她一邊掙扎一邊撕心裂肺的哭,哭的眼睛紅腫,視線模糊。
隨后,她似是想到什么,放棄了掙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許久后,對方接通。
她喘著氣,緩聲道:“老爺子,您應該沒忘記和我父親之間的約定吧,現在,我有一個請求,請您一定要答應!”
......
房間里。
等了半晌,夏初也沒等到顧白萍回來,她急忙去了書房。
聽到聲響,夏海波瞧她一眼,“有事?”
“我媽呢?”
“你媽身體不舒服,讓你繼母送回醫院了。”
夏初緊緊地攥著手:“用不著她送,我自己去。”
“你明天就要嫁人了,還是快去收拾東西,早點休息,你媽那邊不用你擔心。”夏海波道,“你繼母正好順路去醫院繳醫藥費,剩下的醫藥費和換腎手術,等你婚禮結束后,再做。”
聽到這句話,夏初這才嗯了一聲,就要離開。
雖然她不相信夏海波和徐慧如有這么好心,但眼下夏家還需要她嫁給許萬山,暫時應該不會動媽媽。
夏海波看著她單薄削弱的背影,難得有了點愧疚:“夏初,結婚后就是大人了,和許萬山好好過日子,雖然他年紀大了點,長的丑了些,但人還是挺不錯的。”
夏初笑了,冷冷地看著他:“你確定他人挺不錯?”
夏海波被女兒質問,一時語塞,便惱羞成怒道:“滾出去!”
翌日。
夏家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因為雙喜臨門,一天同嫁兩女,所以賓朋滿座,異常熱鬧。
夏初和夏安然并排坐在梳妝臺前,正在化妝盤發。
“安然我從小就覺著有福氣,能嫁進首富沈家,恭喜恭喜啊!以后可別忘了舅媽,讓舅媽給你沾沾光。”
“是啊,安然能嫁進沈家,我們夏家以后可有福了!”
“安然的命可真好,真是羨慕又嫉妒!”
所有親朋好友都圍著夏安然,又是恭維又是巴結。
夏安然滿面春風,得意極了。
享受著眾星拱月的追捧,她瞥了眼夏初,高傲地像只孔雀。
夏初面前冷冷清清,不僅沒人搭理,還被人指指點點,翻著白眼指責。
她低著頭,面無表情。
端著兩份湯圓,徐慧如滿臉笑容地走進來:“初初,安然,來把湯圓吃了。”
夏安然滿臉嫌棄,不愿意吃。
“你這孩子!出嫁前吃湯圓可是習俗,湯圓寓意著婚禮可以圓滿舉辦,婚后生活幸福美滿團團圓圓,怎么能不吃呢?”
徐慧如一連喂她吃了好幾個,直到夏安然噎的吃不下,她才停下,敷衍地往夏初嘴里塞了一個。
“迎親的車隊已經到了,新娘子該上車了。”
夏初和夏安然一前一后走出夏家。
左邊的車隊,停了十幾輛黑色豪華轎車。
而右邊的車隊,更是奢侈到極致,清一色勞斯萊斯,根本看不到盡頭。
許萬山遠遠走來,他穿著西裝,因為啤酒肚太大,紐扣都被扣不起來。
一旁,夏安然和賓客都捂嘴偷笑。
許萬山毫無察覺,摸著夏初的手,十分油膩。
“夏初,你今天可真美,吉時快到了,上車吧。”
強忍著推開他的沖動,夏初絕望而又麻木地任由許萬山拉著自己,朝婚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