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在秋帝面前行為無端！”
“是大罪！”
一旁有人立馬尖利大喊起來：“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等等，”
秋帝忽然開口，聲音依舊那么輕輕淡淡：“這是新人吧，或許是從未見過我，有些驚慌了，不必太過嚴苛。”
說著，她看了一眼寧天，見他目光深深，滿是眷戀和深情，幾乎要把她看穿似的，微微笑道：“我不叫盛千姿，我叫南宮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寧天猛然回神。
南宮月是秋帝，是女帝！實力超凡，至少為大帝層次！
而盛千姿是秋水劍仙！以劍入仙，天仙巔峰，大帝之下無敵！
他再仔細一看，發現兩人容貌其實差距很大，南宮月眼尾平正，人如牡丹，端莊艷麗，而盛千姿眼尾上挑，人如紅棘，恣意自由，只是她們都穿著紅裙，都喜歡在腳踝上系一個鈴鐺，所以第一眼看上去實在太像。
她們，不是一個人！
眼下不知道是幻境還是其他，真正的盛千姿，其實早就死了。
寧天心中一痛，迅速低頭：“……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秋帝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沒關系。”
還是一旁的人忍不住道：“秋帝，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再過幾日便是我的大喜之日，不必為此造上幾樁罪孽。”
她淡淡說著，隨后對寧天道：“不過，也不能當什么都沒發生，就罰你給我繼續添水吧。”
寧天一頓，立馬道：“是。”
接下去的時間，寧天和原本的老人繼續往返屋外的天井和屋內的浴池，不斷添水。
嘩啦啦，嘩啦啦。
將近小半刻，才填滿整個浴池。
寧天和幾人準備告退，沒想到那秋帝忽然道：“剛才認錯人的那位，請你留一下。”
寧天一頓，立馬道：“是。”
很快，旁人退去，秋帝的貼身侍女也走了，偌大的華堂池只剩下寧天和秋帝兩人。
寧天站在遠處，并沒有再看什么。
在知道秋帝不是盛千姿后，他對眼前的女人沒有絲毫興趣。
皮囊只是表象。
只有魂靈唯一。
不過，寧天在不斷思考著，眼下這個天宮、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路。
他明明是進入了天墟，怎么會來到此地？
時空穿越？
寧天不信這個，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此刻或許是沉在某個幻境之中。
不趕緊脫離的話，他胸口的傷會要他的命！
而且他沒有多少時間去破壞血祭大陣的中樞了……如果這個趕不及，死得可不只是他一人，整個山海界和地界的人都會完蛋。
就在寧天思慮的同時，那邊的秋帝已經緩緩褪去了裙裳，一具完美無缺的嬌軀顯露，但她絲毫不怯，輕輕晃晃地走進了浴池。
“你。”
秋帝忽然道。
寧天一抬眼，就看到水波蕩漾，清澈無痕，那波浪也攔不住嬌軀的春色。
他立馬低頭：“秋帝請說。”
秋帝聲音平靜道：“你的身上有醫圣的味道，遮掩一下，不然有心人一探就明白了。”
……什么？
寧天都愣了一下。
“醫圣的味道。”
秋帝再次重復，隨后一揮手，一道輝光閃過，浸入寧天身軀。
寧天只感覺內里一陣溫熱，隨后好像什么東西被遮掩了起來。
“行了，我幫你擋住了。”
秋帝繼續道：“你是醫圣的哪個弟子？修為很不到家啊，不過醫圣派你來想必也十分信任你。”
“東西拿來了嗎？”
寧天已經回過神來，同時意識到，秋帝認錯人了。
但他此時說認錯人，只怕會有大麻煩！
因為你看她趕走所有人，只留他一個的架勢，那她和醫圣之間的“事”只怕是見不得人的。
現在被他一個外人知道，事后確定他不是自己人的話，他有很大可能被滅口！
況且，寧天也不肯定，自己此刻到底身處何方。
如果他受死的話，或不會真的死去？
于是寧天硬著頭皮道：“拿來了。”
“那就給我吧。”
寧天嘴角一抽，他手里根本沒東西，也她要什么東西。
但寧天不慌不忙，只是帶了幾分難為道：“……我師傅說，這樣不好吧？”
果然，秋帝沒有絲毫懷疑，只是蹙眉道：“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是沒有辦法了。”
“半年前，我們發現了山海界之外的魔界，兩界正迅速在靠攏，三年內，兩界就會正式融合！”
“而魔界中的魔族和我們人族天差地別，他們說他們是友好的，我卻不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必須要防著他們！”
“而天在去過魔界之后，整個人都變了。”
秋帝聲音發寒：“他性情大變，整個人好似被奪舍……我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被魔族的心魔附體了。”
“而一個月前，我親眼看到他身上冒出魔氣，所以毫無疑問，他就是被附體了！”
“心魔附體，無可救藥，所以，我已經和三個師兄商量好了，就在大婚當日，我們一起動手，殺了天！”
寧天聽完一切，卻幾乎愣住。
因為秋帝短短這幾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太大了！
天帝被心魔附體！
大婚當日，一起動手殺了天！
寧天很快想起自己之前不小心沉入的天帝記憶碎片，天帝大婚之日，被女帝背叛！
還有盛千姿和他說的話：“女帝說天被域外天魔奪舍了，她耗盡一身修為才殺了被天魔污染的天，之后天的其他三位弟子也佐證了這一說法。”
“悲愴痛苦一陣之后，他們就瓜分了天留下來的資源，成為了四方仙帝，主宰山海界。”
“但實際上什么域外天魔奪舍，都是幌子，他們就是殺人奪權而已！”
盛千姿昔日的話語和眼前秋帝的話語交織在一起，讓寧天都怔住。
所以……秋帝就是那一位女帝！
眼前的秋帝說，天帝被心魔附身，該殺！
可盛千姿說，女帝一行人，殺天帝只是為了殺人奪權！
那么，誰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