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穎帶了齋飯回來，飯盒一打開黎秋就感覺饑腸轆轆。
傅云熙卻不滿地道：“就這些菜嗎？”
“能有這菜吃就不錯了，你當是外面的五星級大飯店，還給你把素菜做出花來？”傅云穎沒好氣地懟他，把飯盒推了一個過去，“現在人醒了，你總要吃飯了吧，里頭還有一把刮胡刀，我問明亮借來的，把你那胡子刮一刮去。”
哪料傅云熙輕哼：“我不用別人的東西。”
黎秋抬眼看他，印象中他確實在這上面有潔癖。攔在傅云穎跟他急眼前先提問：“有沒有新的沒用過的刀片？”
傅云穎愣了愣，扭頭而走，“我去問問。”
拿了份盒飯過來，嘗了幾口覺得味道很好，向他推薦：“你可以嘗嘗，這素菜做得還不錯。”
傅云熙聽她如此說終于肯抽筷子出來，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你也連著兩天都沒吃飯嗎？”
他頓了頓，輕點了下頭，“你沒醒，我沒心思吃。”
她沒再作聲，埋頭吃飯，卻覺石頭掉落心湖，蕩起漣漪。
盒飯有些多，吃了大半下去就感覺有點撐了，剛停下筷子就聽見他在旁問：“吃不下了？你兩天沒吃不能太撐，給我吧。”
話落面前的盒飯就被他拉了過去，看著他毫不忌諱地吃起來，目光不由怔忡，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你不是有潔癖嗎？”
他抬眸看過來，眼睛里如同暮色降臨，安靜而烏沉。
“你是例外。”
黎秋輕咬了下唇，“我不是。”
他總給她一種假象，好像十分十分珍惜的假象，她不想被困在里面無法自拔。
余光中他埋下了頭在拿筷子撥搗著飯菜，半晌丟過來一句——“你不是，那誰是？”
她的心漏了一拍……
僵窒的氣氛再次被傅云穎打破，她手中拿了個紙包，進門便察覺氣氛不對，把兩人看了看微挑起眉，“不會是吵架了吧？”
傅云熙對她的態度可不耐煩了，重哼了聲把飯盒往臺子中間一推。
黎秋拿起那個紙包打開，發現是刀片便遞給了他，可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丟來一句：“你幫我刮。”
黎秋把刀片清洗了一遍，再拿毛巾給傅云熙溫了下便開始刮胡子了。老實說，她不知道要如何下手，但是當刀片橫斜著劃過，刮落一片胡渣時開始有了信心。
隨著青色的胡渣漸漸刮落，俊逸的輪廓便又出來了，再不見之前的頹廢。
傅云穎在旁納悶地問：“你以前幫這小子刮過胡子嗎？手法這么熟練的。”
“我沒有，是第一次刮。”
“第一次？”傅云穎瞪眼，一臉不敢置信。
而傅云熙則沾沾自喜了道：“我家黎秋天資聰穎不行嗎？”
“也不是，我是設計師，經常需要動刀子剪裁。”
“設計師為什么要動到刀子？不是應該紙上畫圖或者電腦制圖嗎？”
黎秋瞥了眼他，輕道：“不會自己做衣服的設計師絕對不是好設計師，空會畫圖那是紙上談兵，只有實際操作了才知道比例是否精準。”
傅云穎一聽來興趣了：“你是服裝設計師？有自己做過衣服？有沒有圖片呀，看看你設計的咋樣。”
“你反正都是穿件和尚服，還看什么衣服。”傅云熙不客氣地懟。
氣得傅云穎瞪眼：“誰說我這是和尚服？它叫禪衣。而且我看看還不行嘛？”
“其實……”黎秋遲疑了下，道：“素衣也可以有流行元素的。”
傅云穎眼睛驟然變亮，抓住黎秋衣袖急切地問：“是真的嗎？你能把我穿的衣服也設計成流行款？”
“可以試試。”
傅云熙突然插話進來：“設計出來高價出售。”
“跟你有什么關系？”
他似笑非笑地回：“她是我的設計師，所有作品都要交給我。看在你是我姐的份上，如果你看中哪一款可以給你打個八折。”
傅云穎錯愕地去看黎秋，“真的嗎？你是他的專屬設計師？”
“我不是。”
“你是忘了還欠我每周一幅圖樣？累積起來算你已經欠了我一屁股債。”他故意頓了頓，才徐聲道：“咱們是簽了白紙黑字的協議的。”
“就算簽了協議，我也不屬于你專屬設計師。”
“等一等，”傅云穎一臉困惑地截斷他們，“誰來告訴我你們夫妻倆葫蘆里賣什么藥？怎么你們之間還簽協議？”
黎秋沒好氣地回：“因為你弟弟是個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