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熙瞳孔縮了縮，語氣再不能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
“那是一次意外。”
“意外？”黎秋沒法控制自己語氣不諷刺：“是她拿刀比著你脖子讓你跟她上床了？而且你別告訴我是一次中招，就那么有了傅霖風。”
“那是一場酒會！”傅云熙輕揚了聲，“我記得那天好像與你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我喝了許多酒，后來喝到斷片了，醒來的時候她躺在身旁。我向你發誓，真的只有那一次！”
看他認真地豎起手指發誓的樣子，黎秋忽然覺得很沒意思，幽然而問：“我們現在在這糾結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嗎？該發生與不該發生的都過去了。”
“對，糾結這些的意義不大，但是我想把所有的一切向你坦誠布公。除了我光鮮的一面，還有我的錯誤。”
黎秋怔怔地看著他，如果今天她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去看，可能會覺得那些事情有可原。余曉蕓等于是他的救命恩人，多年后他報答，兩人情投意合在一起，多美的一段佳話啊。可是這段“佳話”里有她！
因為曾經在乎過，所以她做不到釋懷。
傅云熙似乎洞察了她心思，扣著她肩膀誠摯而道：“我說這些并不是要你釋懷過去，也不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是想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愛你。”
她心頭一震，身體微微顫抖，“你真的愛我嗎？”
“不然我為什么站在這里？”
黎秋沉默。他已經不止一次向她表態，“愛”這個字是第一次出現。但問題不在于她接不接受，而在于過不過得去心中的那道坎。
那不是一道普通的坎，必須要先容忍他有個救命恩人，然后在成年后對這位“救命恩人”極盡寵愛，甚至在他們婚后還與其發生關系令其懷孕。
但凡是女人到這里已經不能容忍了，更何況是后來的坐牢、流產。
自問沒那個度量。
不想再繞死在這問題上，特別生硬地轉移話題：“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里？”
傅云熙凝她半晌，眸光明明滅滅間終于無奈地退開身，可就在他要去拉開門的一瞬，黎秋突的伸手扣住他的手臂，心頭一喜，以為她改變主意了。
卻聽她問：“剛才你假裝陳勉說把孩子安排在一家夫婦那養是不？”
“是。”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除了那對外國夫婦，其實真的還有一對夫妻？”
傅云熙眉毛上挑，她這想法不是沒可能。
黎秋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語氣變得急促起來：“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我們在英國找到的那對外國夫婦，身邊養的女孩并不是小夏了。原因是他們讓秦懷明看到的嬰孩根本就不是小夏，他們李代桃僵瞞過了他。”
傅云熙沉念想了下，“你的推斷很合理，但是動機呢？”
動機？黎秋被問住了，遲疑地答：“可能……是不想讓秦懷明以此為要挾？”
“不對。”傅云熙否決了，“秦懷明本是為了錢干的這事，一個能用金錢收買的人，就不存在其它可能性。總有一個價碼能堵住他的嘴。”
“我不覺得是這樣，你之前可能來得晚，并沒有看到我以秦懷明角度與她的對話。秦懷明無疑是貪婪的，錢并不一定能堵住他的嘴。所以他們未雨綢繆，故意讓秦懷明見那對外國夫婦，就算今后曝光出來也引不到他們身上去。”
黎秋抬眸凝向他，眸光期待：“你能想辦法讓陳勉‘說話’嗎？”
“你又要干什么？”傅云熙眼神一厲，“我警告你，不準再對任何人催眠。我不想以后去牢里撈你。”
瞳孔縮了縮，反而迎上他的視線，斬釘截鐵地道：“只要能找到小夏，我不在乎。”傅云熙原本手摁在門把上要去拉門的，聽見她這話縮回手向她逼近一步，再次把她抵靠在墻上，而手掌撐在她耳旁，目光鎖定：“你不在乎，我在乎。”
“可是除了這法子還能怎么讓他們說真話？陳勉于其說是幫兇，實際上是真正的主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安排。”
“所以一個如此心思縝密的人，是那么容易中招的嗎？”
黎秋氣怒交加，腦子一熱就口不擇言：“若論心思縝密誰比得過你？你找這么多借口就是根本不想動陳勉，說白了還惦念著余曉蕓那點情是嗎？傅云熙，你真是個渣男，一邊跟我表著白，一邊還對舊情人戀戀不舍，你走開！”
話落就伸手去推他，許是傅云熙并未防備，被她推得踉蹌了下。可那一下之后，黎秋驀的抬起雙手捂住了眼睛。
傅云熙面色一變，環住她肩膀急問：“怎么了？”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