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嗎？”方鋼只傳授了一遍，就開始考較了。
我微微一笑，隨口背詠一番，一個音節不差。
“過耳不忘？很好。”方鋼滿意的笑了笑。
忽然說：“昊盤中可不止你的義母，我當初在原屬世界中收攏了許多鬼怪，它們都存身其內；
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來，道行都有所精進了，以后，讓它們跟著你吧。
其中有很多人生閱歷豐富的老人家，你多聽聽它們的話。
時機成熟時，分批的，將那些可憐的孤魂，送入地府去輪回，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他如此囑咐著。
“明白了。”我急忙表態，示意方鋼打坐休息著，自己這就去找姜度。
方鋼笑笑，不再多說什么。
我離開了房間。
釋放姚嫚珠它們出來不急，先去準岳父姜度那里探探口風，才是當務之急的事兒。
我真的擔心準岳父會上頭，非要和弦死磕，那可就麻煩了！
就如方鋼所言的，這里是生養姜度的家園。
保家衛國是熱血男兒的天性和責任，哪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方鋼和紫紅骷髏他們不是這方世界的人，對此世界感情不深，但姜度和一丈刀量他們呢，真的能保持理智嗎？”
我很是忐忑的敲響了某一密室的門。
“姜伯父，是我，方歸。”一邊敲門一邊低聲說話。
“門沒鎖，你進來吧。”姜度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深吸一口氣，平緩心緒，推門而入。
密室內燃著檀香，姜度盤坐蒲團上，睜眼看過來。
“姜伯父，你傷勢如何？”
我走到近前，在其示意下在一側蒲團盤坐，順口詢問。
“還好，死不了，但徐樹那廝掌握了某些厲害的異種之力，入侵五臟六腑，短時間難以驅逐干凈；
以后你要是和他對上了，千萬小心這點。
這種詭異之力若是量多，即便不死之身也會受到影響。”
“打比方說，斷肢重生是通天境強者的基本操作，但被其打入足夠量的異種能量后，細胞修復能力會被放慢千萬倍，沒有個百八十年的，別想重生肢體出來，切記，切記。”
姜度這話一說，我心頭就是一凜，想起徐樹曾經用這類話威脅于我來著。
現在看來，此言非虛，徐樹真的有本事克制通天境強者非人的自愈力。
這就太嚇人了，即便姜度館主欲要驅逐少量異種能量，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何況他人？
“姜伯父的話，我記住了。”
很是認真的回話。
“好。”姜度點點頭，很是隨意的看我一眼，忽然淡笑一聲：“方歸，你欲言又止的，明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嘛，說吧，什么事兒？”
姜度這等大能，只一眼就看出我有心事。
聽到他提及了這個，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轉述了方鋼的那一番言論。
待我停住話頭，室內陷入靜默之中。
姜度閉上了眼睛，看樣子在沉思。
我不敢打擾，安靜的盤坐一旁。
良久后，一聲輕嘆打破了這份安靜。
姜度睜開眼來，內中古井無波的，看不出他的想法。
“退守原屬世界嗎？這倒不失為明智選擇；但人數局限在百名之內？看意思，也不能短時間內來回的打通空間渠道多次，這就不好辦了。”
姜度說到這里，轉頭看向我，溫和的說：“方歸，你代我感謝方門主的好意，但人數方面我沒法接受；
因為，這邊家大業大的，親朋好友算吧到一處，哪是百名就能囊括的？”
“舉個例子，我和道德樓觀青庭真人算是結義兄弟了，那牛鼻子性情我是曉得的，旁人或許會歸降于弦，但青庭真人絕對不肯屈服；
如果我不拽著他一道走，那么，青庭真人的下場就可以預料了，必然和弦拼的玉石俱焚！
青庭真人座下好多親傳弟子和內門弟子，長久相處下來，師徒情分之重，外人難以想象。
假設說，青庭真人愿意退走，那么，他勢必要帶著一眾家人老小和親傳弟子們一道走，光是他那邊，人數可就不止一百了。”
“而和我交情莫逆的，又豈止青庭真人一人？
方外有個隱世大派，名為大幻魔嶺，那算是我的師門了，從上到下的，撿著核心弟子說，也有數百之眾。
太虛天宮、千相道庭等大派中，和我生死與共過的道友數量也不少。
民間，如一丈刀量那樣的道友遍布五湖四海，我又豈能棄他們于不顧？危難臨頭時，自己帶著方內道館和一家老小逃了？這說不過去啊。”
“我的這些道友，大都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情，一個個執拗的厲害，留他們在方內、方外，最終，他們會身死魂滅的，那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
“這樣，回到方內后，我將姜淼喊來，你帶著她去原屬世界，她身上我會安排幾尊女鬼大能做保鏢，反正，鬼物進入法器中藏身，不占你們的名額；
至于我和魚茹？必須留下來，與那些道友，生死與共。”
姜度一番話送來，我肅然起敬。
“伯父，你……？”我有些說不出話了。
姜度并未上頭，沒有非得要保家衛國的想法，他并不迂腐，但還是選擇留下來硬抗，是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人他放不下。
偏偏那些人，都是性子鐵硬不服軟的存在，姜度如何能留下他們，自己逃往原屬世界呢？那他就不配和那些高人結交了。
每個人都有自家的堅持，顯然，姜度的堅持是，和志同道合的道友們同生共死。
嚴格來講，這種選擇并不偉大，甚至很是愚蠢，但落到我的耳中，不得不產生敬意。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些和姜度生死與共過的法師高手們，看對了人。
“你小子，這是什么表情？我只是和那些不愿做懦夫的朋友們一塊迎敵罷了，誰說我們就一定會死呢？
你們鬼門的空間渠道只能過百人，這是極限了，但誰敢說，我那些出身各族的道友們，就沒有本事打通去往其他界面的大型通道呢？
若只是說及個人，舉個例子，方內道館茍客卿，就是擅長時空穿梭的強者，只不過，那是獨屬于他的神通，難以帶人同行罷了。
總之，要是能打通方便帶人的空間隧道，我一定第一時間和他們一道逃走，留存有用之身期待反攻才是王道，才不會留在這里和弦死磕呢。”
他如此一說，我就是一愣，隨后，啞然失笑。
姜度是什么人？豈會沒有點后手？是我將他想簡單了。
講話了，白發鬼師方鋼和紫紅骷髏他們能掌握去往其他世界的渠道，那姜度和他的那些道友們，就沒有類似的空間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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