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鋼沒有任何反應，伸手接過用了一口，茶盞隨意放置一旁，眼神示意我在旁盤坐。
我遵命而行，再度打坐。
“你見過香香沒？”
他忽然這般問。
我恍然，香香來此時，老魔物身在西疆呢，因而錯過。
“見過了，她在姜度館主身旁，前些時日她過來了。”
我半點沒有隱瞞，將前后原委告知。
“看來，本門主欠了姜館主天大的人情，香香魂魄受傷嚴重，當年要不是姜度館主出手治療，香香怕不是香消玉損了？
人情債最難還，以后，得找機會幫方內道館一番，不然，心不安啊。”
方鋼微微蹙眉，顯然是不喜歡欠人情的，但事已至此，只能記在心中以圖后報唄，還能如何？
再說，香香媽媽大難不死，這比什么都好。
聽我不做聲，方鋼沉吟一下，緩緩說：“你這孩子，淪落到方內世界來，受苦了；
前后始末你已知曉，就問你一句，先前一個勁的喊我門主大人，這是不打算認父嗎？”
我心頭一凜，聽出方鋼隱隱壓著的怒意了。
“門主大人容稟，我的想法是……。”
知道這時候不能胡說八道，我說出了顧慮。
聽我提及香香沒有正式嫁給他，方鋼眉頭蹙的更緊。
再聽到我無比注重嫡庶身份，他的怒意快要壓制不住了。
但聽我說起雄心壯志，欲要在方內茅山之上開宗立派，弘揚鬼門在異界的道統，方鋼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他理解了我的想法。
那就是，不給我個榮耀身份，就沒法認父，因為，我是個要做大事的人。
我最后一句話是在質問他：“敢問門主大人，未來，女相如來將誕下雙胞胎男嬰，他們是你正妻女相如來所出的兒子，就問一聲，你能給我同樣貴重的嫡子身份嗎？
別說什么記在女相如來名下，就成了嫡子的鬼話，我需要真正嫡子的身份，就是說，生母必須是正妻的那種，這事兒，你能做到嗎？”
方鋼臉頰肌肉跳動數下，沉默許久后，搖搖頭：“我不能有負女相絲毫，方歸，抱歉了，我做不到。”
聽到這個回答，我毫不意外。
淡笑一聲：“既如此，那我就一直喊你門主大人吧，既是魔巫門的門主，也是茅山鬼門門主，我始終是茅山鬼門的內門弟子，這關系和你很親近，也很是穩固的，你覺著可行不？”
方鋼有些痛苦的閉上眼，半響后，睜眼，情緒平和，淡淡的說：“可。”
簡單一個字，定性了所有。
“多謝門主大人。”
我起身，恭敬一禮，心頭喜悅。
有這么個門主大人在背后支撐，其實，也蠻不錯的，何必非要認父呢？
我輩追尋大道的法師，本就該灑脫一些，不受世間七情六欲所累。
“你去吧，我有些累了。”方鋼揮揮手。
“門主大人好好休息，”弟子告退。
我轉身離開此地。
其實，還有很多事想問他。
比如，為何記憶恢復之后，他的道行就晉升半仙高階了？
想起自己執行天級任務時，老魔物也在執行著任務，應該是地級的，正是我的出現，讓其地級任務失敗，導致他道行跌落，并跟隨著我出現在方內世界，我忽然就懂了。
不知為何，方鋼化身為老魔物后，接受的任務是連環升級的模式。
地級任務失敗后，不知觸發了什么隱藏條件，竟然自動轉變為天級任務了。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之后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無疑，當白發鬼師方鋼在我的幫助下，于方內世界中清晰回想起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天級任務就算是成功了。
我猜測，他道行突然晉升到半仙高階，就是天級任務基礎獎勵之一。
那么，其他的獎勵又是什么呢？
他可是極品陰氣種子攜帶者，按照血鎮空間規矩，極品種子者不可晉升半仙巔峰層次，不然會走火入魔。
但天級任務的獎勵太神妙了，其中的某項獎勵，是不是能幫助方鋼避開血鎮能量種子規則呢？
很有可能啊。
我心頭一個念頭接著一個的。
事關天級獎勵，涉及太多隱秘了，我權衡再三，并沒有問出口。
受限于天級任務規則，方鋼也不可能對我明言，就如我不能隨意和他人談及天級任務一般。
想到這里，我釋然了。
“傍晚時讓姜淼來我這里，得考較她巫術修行進度。”
方鋼傳音落到我耳中。
“是。”
我應下此事。
在客廳遇到了蒙彩和紫紅骷髏，他倆一臉八卦的看向我。
知道他們關心什么，毫不拖泥帶水的說：“我認下方鋼為門主大人，他也認下我這個徒兒了；現在起，我算是茅山鬼門的正式弟子了，師徒關系無比牢固。”
邈谷和蒙彩聞言，面面相覷半響，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沒有想到，我竟如此選擇？
方鋼的地位和身份擺在那，做弟子哪有做兒子來的有好處？
“小方，你這個性？嘖嘖，本王只能為你點個贊了，真是有志氣！”
蒙彩一挑大拇哥。
“方歸，我不知該說你什么才好？過于任性了。
你可知方鋼背后是怎樣的勢力和人脈？何必在乎虛名呢？實打實的好處都不要，你這孩子，還真是叛逆。”
邈谷搖著頭，很是不解。
她說的話才是事實。
什么嫡庶身份？什么這個那個的顧慮？其實，都是借口。
還是那話，我就是不想認父！
沒感情基礎的認父，毫無意義。
難道，因著方鋼背后的鬼門勢力，我就委屈自己嗎？才不屑使用這類方式呢。
提及這個，我想起了藏身于羅盤法器中的養母。
但一想到九宮詛咒還在，就決定讓養母繼續待在羅盤中，待我徹底解決了詛咒隱患后，再讓方鋼施法打開羅盤空間，放我的養母姚嫚珠出來。
說起親近和感情，也就是養母了，雖然，她只是一只鬼。
但我親娘香香不也是一只鬼嗎？
有啥難以接受的？
我哈哈笑著，敷衍了兩個老怪一番，自顧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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