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旁看著，心頭暗暗叫好。
只是，有一點很不滿意。
云漠煙他們，沒有當場滅殺濟忍和姚天霓的意思，說什么廢除修為后再議？這就可能出現變數。
為此我有些忐忑。
“都起來，到后頭站著去，別在這丟人現眼。”
姚天霓叱罵。
姚坤父子三人應命起身，縮著脖子躲到女人身后去了，被八個面具女護在中心位置。
局勢很明顯了，根本不用明說。
姚天霓要護著這幾位到底！
也就是說，她并不肯按照隋衍的要求束手就擒，更不會讓隋衍他們斬殺姚坤等人，緣由也簡單，她答應過死去的妹妹姚天裳，要讓姚坤長命百歲并享受富貴。
這是承諾，也是因果。
某種意義上講，我和姚天霓陷入同樣的承諾困境中。
不能因為外力干預就不遵守承諾了，那會于心靈上造成嚴重后患，指不定何時就會走火入魔。
濟忍和盤灼烹相互間打了個眼色，他倆緩緩的向著姚天霓靠近，渾身法力高速運行，我都聽到低沉的轟鳴聲了，顯然，這兩位打算負隅頑抗到底。
這也正常，于法術高手而言，被廢除法力變成普通人，那還不如一死了之呢。
不管是濟忍還是姚天霓，絕不會引頸就戮。
柳婆婆擺擺手，示意左妝、宏吉加上我向后退。
我心頭了然，一場惡戰難以避免。
那邊，隋衍冷哼一聲后，轉首對著徒弟高天吉一打眼色。
高天吉淡然一笑，向后退去。
我跟在左妝身邊向后退出了老遠，才驚訝發現自家的店鋪，在不知不覺中擴大了數千倍還多。
轉頭去看后方，全是升騰的霧氣，竟然看不到墻壁了。
顯然，隋衍等大高手疊加了各種禁制，讓此地的空間擴大到適合高手斗法的程度，也加強了禁制的強度，避免法力打碎禁制傷害到俗世民眾。
這是原屬世界法師斗法的規矩。
誰要是波及到了俗世，造成了人員傷亡或是建筑損壞，那事后會被門規嚴懲。
殺傷無辜生靈，本身就是折損陰德的禍事，這是法師們相當注意的一點。
柳婆婆沒多說什么，緩緩走到隋衍不遠處站定。
姚天霓眼中火光一閃，向后擺擺手。
八個面具女法師，護著姚坤三人繼續向后退。
格局形成。
我方這邊下場斗戰的六位大能分別是，民間散修大能柳蒲航，茅山派大客卿云漠煙，茅山派符門之主曲怋，閣照宗當代宗主隋衍，華嚴宗主持大師濟硺和大長老濟蹴。
敵方三名大能，分別是，琵琶半山大長老、弦之十七把手姚天霓，原華嚴宗二長老濟忍惡僧，以及太降門客卿盤灼烹。
至于高天吉？確實只是來觀戰的，還沒有資格參與這等級別的斗戰。
我這樣的更不用說了，只能遠遠看著，左妝和宏吉也淪落為熱心觀眾。
這玩意兒沒辦法，我這等凡人，與柳婆婆這樣的江湖大能，相差的距離堪稱是天地之別。
不夠份量的人若是不自量力的硬要參與進去，那就是分分鐘被碾成齏粉的下場。
“你們，以眾欺寡，這不公平！”
姚天霓看了我方六位高手一眼，忽然如此一說。
“呸！姚天霓，你們這些道上高人，合伙坑害姚嫚珠這樣的普通人，害死了五六十條人命，以道上法師身份對無辜的普通人下殺手，那時候，你可曾想過公平二字？
怎么，落到自身了，就喊出這話了？這是在耍無賴！”
柳婆婆一頓拐杖，言語犀利的宛似刀鋒。
“無量壽，柳道友說的好。”
云漠煙稽首，附和一聲。
“諸位，何必那般假惺惺的？嚴格來講，咱們這等級別的才算是同類。
至于普羅大眾？于你我而言不過是螻蟻，你們誰曾見過，人類滅了一窩子螞蟻，還要感覺愧疚的？你們就這點見識不成？”
姚天霓陰陰一笑，說的話讓人無比火大。
“住口。”
“放肆！”
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濟硺主持，和火爆脾氣的隋衍宗主一道怒喝，都被引動了怒火。
實在是，姚天霓視人命如草芥的言論，已經踐踏到這兩位大能的底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彌陀佛，姚道友，你入魔太深，佛祖也難以拯救。
所謂法師，還不是從俗世之人中挑選而來的？
有著俗世做根基，才有法師的誕生和成長，肆無忌憚殘害俗世民眾，那就是挖法師界根基，自掘墳墓！
不但損傷陰德，還會造成可怕影響。
若每個法師都如姚道友一般的瘋狂殺戮，那法師界還能存在多少年？早晚會大廈傾塌。
這道理孩童都懂，道友貴為琵琶半山大長老，竟口出荒謬妄言？真是可悲。善哉，善哉。”
濟硺主持一番話，讓姚天霓的臉色從黑轉青，顯然，她極其不認同。
“禿驢，少跟本座說大道理！
今夜，本座保定姚坤他們了，不但如此，姚嫚珠母子陰魂，你們必須交出來！不然的話，本座和你們不死不休。”
姚天霓提升了音量。
我方六大高手聞言，很是驚訝的彼此對視。
因為，姚天霓這話太狂了。
只說大能數量，我方是對方兩倍之多，更不要說，這只是明面上的人數，既然三大宗門大能出動了，誰敢說，他們后頭是不是還有巨頭高手隱藏著沒有現身呢？
牛獅市是我方主場，如此形式之下，即便姚天霓手段通神，那也不好使。
但對方的口吻卻如此狂妄，結合她琵琶半山大長老的身份，就出現了嚴重的違和感。
“能做到大長老的，哪有簡單的？”
這般算來，可就有趣了。
柳婆婆一頓拐杖：“姚天霓，你的口氣這么大，還要我方交出姚嫚珠母子陰魂，老身就要問你一句了，憑什么？
還是說，你還有幫手，藏在暗中？”
柳婆婆后面這話算是試探。
“哈哈哈，柳道友的老辣讓本座很是佩服。
既然你們不依不饒的，那本座就不客氣了，本想和你們好說好量的，可你們卻油鹽不進，既如此，本座只能讓你們見識一下什么才叫做絕頂高手了！”
姚天霓說完這話，不再理會六大高手，忽然轉身半跪于地，隨手一張血紅色符箓就甩了出去。
符箓半途自燃，所過之處，空間產生扭曲波紋。
這一幕不但嚇到了我，也嚇到了我方的六大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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