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師傅不用跟我客氣,說起來,我妹嫚珠她最后看到的人,可能就是方師傅你啊,唉。”他頓住了話頭,面上升起愁容。
“這幾位是……?”姚泊倰很快控制住情緒,看向左妝他們。
“讓我為姚老板介紹一下,這位人稱柳婆婆,是臨城有名的神婆。
這位名為左妝,精通白事兒業務。
這位是宏吉大師,擅長為亡靈超度。
他們都是我結識多年的道友,今兒,聽我說接了個繁瑣的大活兒,就義氣的過來幫手。”
我一邊介紹,一邊暗中觀察赫連綻蕊和莫戳的反應。
只見這兩位聽到我方三個道友名號時,眼中都是回憶和思索之色,隨后是茫然。
顯然,他們根本沒聽說過柳婆婆等人的名頭,如是,就會將這幾位劃歸到不入流小人物的范疇中吧?
這是我方刻意造成的場景。
不被重視才方便行動。
“哎呀,原來是柳婆婆、左師傅和宏吉大師啊,快快請坐。”
姚泊倰很是客氣。
大家伙寒暄幾句后,分賓主落座。
坐下后,先扯了幾句沒營養的,我這才說到正事。
“姚老板,不知,令妹的靈堂是否布置妥當了?”
聽我說及這事,姚泊倰神色一苦,攤攤手說:“嫚珠去的突然,我們這邊也沒有擅長這個的,一直停在西院之中。
這不,請諸位行家過來,要不,你們先給她們娘倆布置一下靈堂?
對了,還有我那個妹夫,也停放在那,早就通知其家里人了,估摸著,今晚他們就能趕到。
不過,我父親的意思是,不讓他們合葬一處。
待陳家人趕到之后,煩請方師傅為此解釋一番,當眾給出個不能合葬的理由,然后,陳家要是想將妹夫領走,我們也不攔著。
要是想讓我們送他最后一程,那干脆,就請方師傅和諸位道上的朋友,幫著陳師奪也在邙山中找一個地兒安葬了。
唯一的條件就是,和我妹姚嫚離的遠一些,因為,他不配接近姚嫚。”
說到最后一句時,姚泊倰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厭惡之意。
我和左妝他們對視一眼,隨后就收回了眼神。
看向姚泊倰,凝聲說:“這個好辦,陳家人來了后,你讓我和他們見面就是。
風水陰宅嘛,講究頗多,要是陳師奪和姚嫚珠合葬一處,對陳家那邊的人極為不利,這就涉及到天干地支、周易八卦等復雜的說法了,想來,陳家人不會堅持合葬的。”
姚泊倰點頭,對我提供的說辭很是滿意。
隨后他說及了酬勞,意思是事兒辦的好了,左妝等三位助手,不但可以領到一萬元的辛苦費,還能各自收到一件金器以資獎勵。
聞言,左妝他們忙去答謝,故意表現的極為市儈。
姚泊倰吩咐女傭,將我們一行人安置到客房去,從此刻起,可隨意進出此地,布置靈堂、在邙山中選擇陰宅位置,出入不受任何約束。
這也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并未表示拒絕,順勢就留在了姚家豪宅之內。
姚泊倰離開之前,吩咐赫連綻蕊和莫戳要配合我們一行的工作,人手不夠時,讓安保團隊的數十人跟著出力。
兩位狠人應下。
隨后,女傭將我們帶到另一座建筑之中,想來,此地就是所謂的客房區了。
按照我的要求開了兩間,其中之一我和宏吉居住,另一間,柳婆婆和左妝一塊居住。
算是在姚家豪宅中安置下來,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有深入敵后,才能搞清楚,姚嫚珠母子真正的死因。
受限于那份莫名其妙產生的承諾,我根本就沒有退路。
不揪出元兇,讓姚嫚珠母子真的復仇成功,這份承諾就沒個完。
得,我拼盡全力就是!
傍晚十八點,我們一行用過了晚飯。
柳婆婆親自查驗,飯菜沒問題,我才敢用的。
隨后,在赫連綻蕊的引領下,走向停尸的西院。
“赫連大姐,事發多日了,靈堂竟然都沒有布置?你們赫連家真的一點不教授這些嗎?”
我隨在女人身后,一邊走,一邊談。
赫連綻蕊身形就是一頓,沒好氣的扭頭盯了我一眼,冷哼一聲:“赫連家族擅長厭勝術不假,但家族有著自己的產業,白事兒這方面能賺幾個錢?
因而,赫連家的都不太懂這些規矩,再說,現在的社會,都簡化了流程,土葬越來越少,火化成為主流,赫連家更不會摻和這些了。”
她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了,感情,白事什么的,賺的太少,不入赫連家的法眼。
有心問一下赫連家的來錢產業都是什么?但也知道,赫連綻蕊不會多說的,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赫連大姐,雖然你和莫戳都不會布置靈堂,但總不會讓死者以那個樣子挺尸吧?不管怎么說,給亡者化妝啥的,應該做好了吧?”
我問了一句,實在是不得不問,因為,我雖然可以主持白事,但并不是專業的防腐斂容師。
如姚嫚珠母子那樣的死法,尸體慘不忍睹的,需要專業的人進行縫合修補,然后還要進行化妝換衣,因停放時間長,還需要一定的防腐。
這些,我可不會,很是擔心,停在西院的尸首都是未經過處理的,那可就恐怖了。
赫連綻蕊好笑的看我一眼。
這是在譏笑我膽小,我不由的老臉一紅。
“方妲,放心就是,你擅長什么,姚家早就打聽清楚了,不會讓你做力所不及的事兒。
姚嫚珠母子以及陳師奪的尸首,早就找專業的人手處理過了,至少,看起來,像是睡著的人一般,沒有那么可怕。”
赫連綻蕊這么一說,我才松口氣,真怕她蹦出一句,讓我去給尸體上妝收斂之類的話,那可承受不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宏吉在后裝模作樣的嘀咕兩聲,也沒誰理他。
繞了許久,到底是來到了所謂的西院。
看起來比較荒涼的一排平房,位于西北角落。
可能是為了應景,西院這邊的燈光全是慘白的顏色,映襯的很是陰森。
赫連綻蕊上前敲門后,有個老頭打開了大門。
我們就一道走了進去。
“呼!”
陰風大作,迎面的房門突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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