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棱一下站起，順勢整理一下衣物。
現在穿著的是一套老舊的長袍馬褂，還背著一口桃木劍，畢竟，要裝的像是個陰陽先生。
宏吉快步走向后門，將門拉開。
左妝也迎了過去。
我緊隨其后。
“前輩，您來了。”
宏吉和左妝同時鞠躬行禮。
特別是左妝，表情那個嚴肅，一絲輕佻都不敢展現。
我被嚇了一大跳！
左妝我行我素的厲害，面對宏吉時，張口閉口的死和尚，遇到赫連綻蕊之時，滿臉的不屑之意，還從未見過她這般恭敬的對待他人呢。
不敢去看，趕忙跟著鞠躬行禮，學著宏吉和左妝的樣子，恭迎高人到場。
“諸位不用多禮，老身不講究這些。”
蒼老女聲響起，聽聲音，是個老太太。
我這才敢直起身子去看。
心頭‘咯噔’一下。
門外，站著個滿頭銀發的老太，看樣子精神頭很好，面上帶著紅光，年紀嗎？說是七八十歲可以，說是八九十歲也成。
身穿一套極為惹眼的深綠袍子，拄著一根拐杖，看起來隨時能被風吹走一般。
但其眼神之幽深，我敢肯定，這輩子見過的人之中沒誰比的了。
如赫連綻蕊那等深邃的眼神，在綠袍老太面前，也是小巫見大巫。
恍惚之間，我似乎看到點異常。
老太看向我時，眼睛轉為綠色了，同時，她陰森一笑，嘴巴開合之間，顯露綠色的尖牙。
“天！”
我嚇的向后倒退一步，但定睛一看，發現就是個對著我善意微笑的老太，那綠眼綠牙，更像是幻視。
“這位就是方妲小哥吧？”
老太和我打招呼。
“不敢，您老喊我小方即可，快，快，里面請。”
我忙將人往里面迎。
綠袍老太在左妝和宏吉畢恭畢敬的眼神中，慢慢的走進來。
我將人讓到主位坐下，親自斟茶。
那邊，左妝奉上一碟碟的果品，獻殷勤的樣子讓我感覺好笑。
“都別站著了，都坐，都坐。”
老太發話了，宏吉和左妝才敢在旁坐下。
我在左妝眼神示意下也跟著坐在一旁，感覺如坐針氈。
實在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等地位的江湖高手，很是拘禁的說。
老太沒再說話，自顧自的喝了點茶水，卡嚓卡嚓的吃了好幾顆果子，這才接過左妝遞過去的新手帕，擦拭了嘴角和手指，手帕隨意放于一旁。
“方妲小哥，你不用緊張，老身早年和你祖母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沒想到，她已經先去了，唉。”
綠袍老嫗轉頭看向我，眼神慈和。
“您老和我祖母是舊識？”
我又驚又喜。
“算是吧，所以說，這次小妝和宏吉遇到麻煩了，我聽到信后，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其中也有你祖母的一份交情在。
方妲，你不用怕，天塌下來，老身幫你頂著！
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做柳蒲航。
在外人面前，不要說出老身的名字，喊我‘柳婆婆’即可。”
老太吩咐著。
我急忙起身應是，改稱人家柳婆婆，真名記在心頭。
“坐吧，老身不喜歡繁文縟節。
小妝他倆就是屬驢的，我提及過多次，每次看到我還是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畏手畏腳的，真是讓人火大；小方，你可別學他們。”
老太擺擺手。
我忙坐回去，發現這老人并非做作，她就是這么個豪爽之人，那我就順其自然些吧。
這么一想，就放松了許多。
“小妝，和老身說說吧，牛獅市這邊到底出了何事？”
柳婆婆轉看向左妝。
“婆婆，事兒的經過是這樣的。”
左妝言簡意賅的將所有事兒說了個清楚，包括我那詭異的與鬼承諾事件。
柳婆婆閉目聽著，一直沒有打斷過。
直到左妝停止述說，她才緩緩的睜眼。
我似乎又看到她眼睛放綠光了。
“太降門，赫連家族，姚家，奇怪的母子墜亡，鬼魂母子異空間之旅，鳳凰男和閨蜜小三被滅口？
嘖嘖，這姚家的水真的不淺呢，難怪以你倆的實力，也擔心搞不定。
是怕太降門和赫連家族的大高手，隱藏在姚家之內搞風攪雨吧？”
“阿彌陀佛，婆婆真乃高見！”
性情木訥的宏吉竟然也學會拍馬了？
我在旁忍著笑意，忍的很是辛苦。
柳婆婆笑看宏吉一眼，忽然說：“宏吉，你我數年未見了，為何相較于上次，你的道行竟未有寸進呢？這讓老身很是意外啊。”
“阿彌陀佛。”宏吉老臉霎間就發赤：“那個，婆婆，您老也是知道的，小僧天賦平平的，能有如今這點實力，還是靠著歲月累積出來的。
相比左妝或是其他道友，小僧實在過于普通，所以，數年之內毫無寸進的，讓婆婆笑話了，善哉。”
宏吉如此回答。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唉，你的這個問題還真是嚴重，民間所謂的勤能補拙，其實，落在修士頭上并不好使，天賦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
沒有天賦，亦或是天賦太弱，那即便天天練功，效果也是不大的。
宏吉，按照老身的經驗，你還是需要靜待時機，或許，未來有機會改變根骨，從而一飛沖天。”
柳婆婆點點頭，說了這么一番話。
“那就借婆婆吉言了，阿彌陀佛。”
宏吉急忙附和。
“天賦根骨？”我在旁聽的是云里霧里的。
“沒錯，我們這行需要的就是天賦，有了這個，配合努力和運氣，才有機會問鼎一流境界，不然都是白扯，這也是同道中人數量稀少的緣由，良師難得，璞玉更為難得。”
左妝低聲和我解釋一番。
“原來如此。”我若有所思。
“柳婆婆，您能不能給我看看，我是否有修煉的根骨呢？還是說，只能一輩子做個普通人？”
我心頭火熱，忍不住問了一句。
柳婆婆眼中綠芒一閃，看向了我。
“方小哥有意踏足江湖？”
她語調深沉。
“倒不是這個，而是想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說實話，遭遇姚嫚珠事件后，要不是遇到宏吉大師和左道友，我現在可能已經交代在這里了，邪祟大爆發的情況下，直接就被滅殺當場了，那太過冤枉了！
當時我就想，要是有自保之力就好了。”
面對婆婆的問題，我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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