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十分鐘，我們到了河邊。
這條河至少有兩百米以上的寬度，近距離看更是不得了，以我的眼力竟然看不到底？說明河水深度至少在五百米以上，這是何等可怕的環境？
一只只穿著長袍、披頭散發的水鬼，在百米深處游來游去，它們中男女各半，有一些惹目的，穿著血紅長袍。
漆黑河水中，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的血紅色大麗花。
幸好這數之不盡的水鬼都是低階鬼物，看起來，最厲害的不過是厲鬼，它們根本察覺不到岸上被靈遁天機秘術覆蓋著的外來者。
我頭皮都發麻了！
生平第一次見到水鬼密度如此之高的大河，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蹦了起來。
一葉知秋，只從這恐怖深河，就可以推測出據點中藏著數量奇多的非人類邪物，怕不是僵尸、妖怪和鬼物混雜組成的？
這種景象只是想一想都感覺驚悚，何況親身體驗？
方外，能量元素太充沛了，人族法師高速進階不假，但非人類也發展壯大到不可思議地步。
這樣一來，最慘的還是相比之下沒有修行根骨的普通人。
他們在城鎮中被保護著，一般情況下，接觸不到外界的妖魔鬼怪，還以為天下太平呢，殊不知，危險藏在暗中，未來，指不定會爆開！
我收回盯著深水的眼神，心底沉重無比，為方外那些不知危險接近的居民們擔心。
“好重的陰氣！”
貓九陰湊到身旁，她的眼中閃動詭異的光，顯然是看到了河水深處的水鬼們。
“這地方是豢養水鬼用的，長此以往，數量會疊加出質量，會有源源不絕的厲鬼出現，甚至，最終能誕生鬼王，好厲害的手段。”
方農在一旁給出看法。
“豢養鬼怪？”我聽得是眉頭直皺。
茅山鬼門最擅長的就是豢養鬼怪了，但顯然，和眼前的這幕手段不同。
鬼門豢養鬼怪提升麾下勢力，只是順帶的，其真實目的是，幫助孤魂野鬼們找到去往輪回往生的路徑，出發點是為了積累功德、普度眾生。
即便后來加上了心念線控鬼訣，那也是挑著罪大惡極的家伙進行控魂、驅使，如成娟兒一家那樣的鬼物，最終還是要送往地府的。
眼前的深河養鬼可就不一樣了。
這里面的鬼物采用的是散養方式，不管鬼怪死活，只是營造了這么個環境，讓水鬼們沒事就自相殘殺，等待內中誕生出高階鬼物。
這種豢養方式，會造成大量陰魂的消亡，缺德到家了。
能使用這等手段的，不管是什么種族的，即便是人類法師，那也是類似于綠云子那般的邪惡之人，俗稱，壞種！
同樣是養鬼，過程和目的不同，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我鬼門中人最恨的就是眼前這等養鬼方式。
養鬼師之所以背負惡名，大都是因著受到了這種缺德養鬼方式的拖累，令名聲受污。
這讓我深惡痛覺。
“水鬼，在哪兒，我怎么看不到？”
姜淼聽著我們對話，好奇的探頭看向水面。
我一把將姑娘拽回來，輕聲又耐心的說：“它們在百米以下的深水之中，你沒有法力，看不透那么深。
再有，不要做方才那樣的危險動作，保不齊岸邊淺水區藏著我注意不到的高階水鬼，萬一其冷不丁的發難，你會遇到危險的。”
我苦口婆心的叮囑著，頭有些痛。
姜淼這姑娘哪都好，長的好，性格好，三觀正，也沒有豪門千金的諸多惡習，比如，鄙視底層民眾啥的，她的眼中眾生平等，這是我最欣賞的一點。
但這姑娘的好奇心太重了！
看大戲時奮不顧身的，這就讓人難受了，總是擔心她會因此出事。
即便，牡丹女鬼就在她隨身佩戴的戒指中，我也沒法放心。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姜淼懂事兒的回應。
“保護好她。”我看了貓九陰和某個女僵尸一眼，她倆齊齊點頭。
遙望對過，白毛狼王他們已經靠岸了，正押解一眾人類法師向最高的山峰那兒行進呢。
“我們得想法過河。”
方農說了一句。
“你們注意到了吧？那些妖怪中有飛禽類的，但它們老老實實的坐船過河，根本不敢起飛。”
我指一指對岸。
“注意到了，這說明，妖族大陣覆蓋的區域內，除了有特權的家伙外，其他的成員禁飛。也就是說，只要飛行起來，就會觸發警報。”
貓九陰接話，同時抬頭向上觀望著。
禁制無形，只憑眼睛很難看到沒被觸發的禁制。
“我們也得乘船過去，但現在沒有船靠岸啊，難道，得在岸邊等待？我擔心時間一長，等咱們潛伏過去了，那些人已經被妖魔鬼怪們啃成白骨了。”
方農轉頭看向我，說出憂心之事。
我打量著四周，確實沒看到有船靠岸。
想來，只有外出的非人類成員回來的時候，才有船過來接應。
禁飛的情況下，別說我方沒誰會飛，即便有飛行器具，那也不敢使用了，只能想辦法渡河。
“要不，游過去？不是說水鬼在百米深度以下嗎？那水面往下的百米區域內，水鬼數量肯定是少的，咱們游過去不妨事兒吧？”
姜淼指一指深河，給出建議。
聞言，我眼睛就是一亮。
“姜姑娘這話妙啊，水鬼們在深水中胡亂游蕩，沒見引發警報，那就是說，此地禁飛不禁游。方少，要不，咱們下水，游過去？”
方農一拍巴掌，極為贊同。
“游過去？”
我低頭盯著深水中那密密麻麻的鬼物，就感覺渾身都發毛了！
一想到自己要在這么多水鬼的頭上游過去數百米的距離，就覺著有窒息的感覺了，反正，這不是什么享受的事兒。
“方農，你判斷，深水中到底有多少水鬼？”
我指一指大河。
“根據目前看到的，不會少于一萬只，甚至，更多。”
方農斟酌一下，給出個數字。
“一萬只？嗤！”姜淼倒吸一口涼氣。
“那你說，更深的水位處，是否藏著半步鬼王以上的水鬼呢？”
我加了一句。
“很難判斷，不過，基數這么大，潛藏高階水鬼的可能性很高啊。”
方農有些為難的揉揉鼻頭。
“水鬼在水中的感應能力特別強悍，我使用的靈遁天機，不知道能不能逃過半步鬼王級水鬼的感知？”
我有些沒譜，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這？”方農答不上來。
就在此時，黑骰法器有了動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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