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一世狂梟 > 第1154章 累么
  陳江河心念一動,來到雨蒼面前。

  雨蒼打量著眼前的青年,詢問他有何貴干。

  “方便挪步閑聊兩句么?”陳江河開口。

  雨蒼深深看了眼陳江河。

  二人來到遠處,讓其他人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

  陳江河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詢問雨蒼為什么要這樣做,雨蒼假裝糊涂,反問道:“什么怎么樣,我聽不懂。”

  “前輩何必裝作不知?有些事情,應該不需要我直接點明。”陳江河說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陳江河始終盯著雨蒼雙眸。

  他幾乎可以肯定,雨蒼之前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幫他脫困,所以陳江河想知道為什么。

  雨蒼起初還想咬死不承認,看見陳江河幾乎把話挑明,雨蒼笑了起來:“這是我師尊的命令,至于為什么我等不知。”

  北天王的命令?

  陳江河揣測不透北天王的用意。

  “你覺得是什么原因?”陳江河詢問。

  雨蒼本來不打算回應,沉吟少許后說道:“我猜是為了養寇自重。”

  陳江河啞然失笑。

  沒想到自己反倒成了寇。

  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

  如今無心海黑族對昆侖界呈現出碾壓的姿態,中洲防線一退再退,最終結果很有可能是淪為一座座孤島,然后在孤島上等待死亡降臨。

  北天王之所以不對北洲動手,可能就是出于兩個原因,一個是北洲整體實力不強,沒必要大舉進攻,另一方面就是養著北洲與北庭為敵,這樣一來北庭就能得到中央王庭源源不斷的扶持。

  一旦北洲淪陷,只怕中央王庭會兔死狗烹。

  陳江河,“原來如此……”

  雨蒼幽幽說道:“其實我們這一代人很迷茫,就算把人全部殺光又能如何?真能滅絕整條修行路徑上的人么?退一萬步而言,就算能夠做到這點,意義又是什么?我們身處的世界最終都會走向滅亡,結果與修行者是否存在并沒有很大的差別。”

  陳江河打趣道:“如果無心海都是如前輩這么想就好了。”

  雨蒼訕笑。

  這些話可不能在無心海亂說,若是讓中央王庭知曉的話,后果會很嚴重。

  陳江河深吸了口氣,跟雨蒼探討云千秋跟北天王的戰斗結果,二人各執一見,無法達成統一意見。

  最后雨蒼說道:“我師尊成為天王強者不是一日兩日,進入這個層次之后比拼的是底蘊與資源,我不認為云千秋是我師尊的對手。”

  陳江河似笑非笑說道:“但我怎么記得,您踏入渡劫境的時候,云前輩還沒有涉足這個領域。而今前輩還在原地踏步,云前輩已經走到您的前頭。”

  雨蒼臉色稍稍難堪。

  最后二人打了個賭,雨蒼認為北天王必勝。

  如果北天王最終沒能擊敗云千秋,那么雨蒼將來在面對北洲修士的時候會手下留情。

  陳江河本以為天王強者的斗法會持續許多年,結果才過了半個時辰,兩大強者就再次現身。

  兩位強者氣息平穩,看不出誰落下風。

  雨蒼有心詢問戰果,北天王淡笑著對云千秋說道:“沒想到你已經走到這步田地,這次以平手結尾確實令我沒有想到。”

  “什么?!”雨蒼渾身巨震。

  他的師尊竟然跟云千秋僅僅只是平手!

  這怎么可能呢?

  便是連天極宗老祖都頗為震驚,因為他認為云千秋不是北天王的對手,頂多只是小輸而已。

  結果居然是平局!

  “云千秋不愧是無極仙宗的圣女,當年可是被無極帝尊寄予厚望的存在。可笑的是當初老朽踏入渡劫境之時,她還仍是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天極宗老祖苦笑。

  但更多的是振奮。

  有了云千秋的坐鎮,北洲將來會更加安穩。

  已經完全不懼北庭了。

  云千秋神色淡漠,對北天王說道:“我知道你沒有傾盡全力,希望下次見面還能與你切磋,到時候別被我打敗了。”

  北天王哈哈大笑。

  “你是我見過最要強的女子,而且也是最有天賦的女子。可惜了,你不是我們的人,否則天花板會更高。”北天王語氣中透露出絲絲惋惜,云千秋淡然回應:“無論在哪兒,我終究是我自己,都會成為至強者。”

  北天王不置可否。

  想當年無極仙宗盛極一時,尤其是云千秋的那幾位師兄,更是萬中無一的人杰。

  可當無極帝尊隕落之后,她那幾位師兄竟然隨之而去,否則無極仙宗不會變成如今這副孱弱的模樣。

  甚至還能成為昆侖界的定海神針。

  讓無心海不敢貿然進犯。

  “我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別讓我失望。”北天王身影開始模糊。

  在這道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北天王辛弘有意望向陳江河。如果陳江河沒有看錯的話,辛弘應該朝自己笑了。

  與此同時。

  辛弘的聲音在陳江河腦海中響起。

  “你很好,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為與我平起平坐的強者,到時候我們再一決高低。”

  不等陳江河回應,北天王身影徹底模糊不見。

  陳江河心頭那股壓抑感消失不見,如今他才意識到天王強者的可怕,單單是站在那兒不釋放威壓都讓人難以呼吸。

  雨蒼向陳江河道別,隨后與北天王離去。

  此事了結,陳江河長長松了口氣,緊接著把目光落在云千秋身上。

  天極宗老祖等人已經上前問候云千秋,陳江河沒有湊這個熱鬧,靜靜站在不遠處。

  不多時。

  荀夢等人各自離開。

  偌大的無心海上空萬里無云,僅剩陳江河與云千秋。

  曾經陳江河覺得云千秋的實力再怎么強大,充其量不過是元嬰化神而已,后來知道云千秋是渡劫境強者也沒什么太大的感觸,直至今日他才知道云千秋已經能與天王強者平起平坐,直面云千秋之時心中未免有些波瀾。

  這老娘們太強大了。

  興許能夠把他的內心看透!

  “云前輩,我們再次見面了。”陳江河故作輕松。

  云千秋仍舊是記憶中那副不善言辭的冷漠面孔,仔細打量陳江河后說道:“多年不見,你成長了不少。”

  陳江河心中古怪。

  似乎在他潛意識中,云千秋不算是他的前輩。

  他調整心態后對云千秋說道:“我想問你一些事,希望能從你這兒得到答案。”

  云千秋抬手一揮。

  陳江河周圍景色倒流,等他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昆侖山脈。

  二人并肩矗立在昆侖山脈之巔,俯瞰蒼茫北洲大地。

  何其壯麗?

  陳江河沒有心思欣賞美景,轉頭盯著云千秋絕美的側臉,“我想知道,我父親到底是誰?他跟無極帝尊是什么關系?”

  云千秋似乎沒有覺察到陳江河的目光,淡淡說道:“如果我說,他們除了長得一樣之外沒有任何關系,你是否會相信?”

  陳江河怔然,下意識不相信。

  但直覺告訴他云千秋沒有撒謊的必要,只能問道:“他們為什么會長相一樣?”

  云千秋沉默了許久。

  就在陳江河等得有些不耐煩之時,云千秋方才開口:“如果你想聽,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個人,她的師尊死了……”

  陳江河虎軀一震,豎起耳朵聆聽云千秋的自述。

  云千秋的聲音平淡如水,反正陳江河聽不出絲毫情感在其中,直至云千秋說完她的經歷,陳江河整個人已呆若木雞。

  云千秋輕嘆,望向陳江河。

  陳江河身子微微發抖,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他會每隔百年就遺忘過去?”陳江河喃喃。

  云千秋回以肯定的答復。

  陳江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因為云千秋給出的答案讓他難以接受,陳知白其實不算是真正的人,而是之前云千秋因為太過思念師尊而用紙捏出來的紙人,后來陳知白知道了這點所以給自己起名——知白,寓意著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來歷。

  當初云千秋在紙人術上造詣不高,并不能夠讓陳知白長久存在下去。

  其壽命在百年上下。

  后來陳知白把玄黃玉盜出,又獲得了些許機緣,使得他能夠一直活下去,只是每過百年就會忘記之前的記憶。

  相當于獲得新生。

  “這么說來,那塊玄黃玉是無極帝尊刻意留在地球上的?”陳江河反問。

  云千秋點頭,“當初玄黃玉還差一些時間才能完全長成,我師尊知道時日無多所以帶著玄黃玉遠走地球,只不過師尊這次期間身體出了問題,沒能等到玄黃玉成熟。”

  陳江河恍然大悟。

  想來地球上的那幾座青銅門應該是屏蔽法陣的陣眼,讓外界無法洞悉玄黃玉的下落。

  由于這座屏蔽法陣的威力太大,間接導致地球上靈氣被封鎖,無法發展出正常的修煉體系。

  “原來地球千百年來不能修煉的根源在無極帝尊身上。”陳江河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復雜,對于這位強者他實在討厭不起來。

  最重要的原因是——

  他的臉孔與父親一模一樣。

  陳江河又想到了之前的某件事,有人將他命格稱之為活死人。

  如今看來可不就是活死人么?

  一個紙人的后代,甚至算不上真正的人類。

  “我曾以為只要賦予他關于我師尊的記憶,他就會成為我師尊。后來才知道是我太天真,師尊終究是獨一無二的。”云千秋覺得曾經的所作所為甚是可笑、幼稚!

  陳知白同樣是獨一無二的,無法成為無極帝尊。

  “你回來,就是為了我身上的玄黃玉?”陳江河開口,凝視云千秋。

  云千秋眼神中有了些許波瀾:“你覺得呢?”

  陳江河神色坦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若是強行索要,我是沒法抵擋的。”

  如今玄黃玉已經跟陳江河合而為一,不分彼此。

  云千秋若是想要強行奪走陳江河的玄黃玉,恐怕得殺死陳江河才能做到。

  “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你?”云千秋嘴里吐出這句話,使得周圍溫度驟然降低,以至于陳江河打了個冷顫。

  這個女人的實力未免太可怕。

  就算陳江河想要抵擋,都未必是云千秋的一擊之敵。

  陳江河心跳加速,等待命運的審判。

  云千秋目光從他身上挪開,輕描淡寫說道:“既然玄黃玉已經認主,我就沒有強行奪走的理由。當初師尊吩咐過我,有緣者得之。”

  陳江河松了口氣。

  其實他剛才就是在賭云千秋不會動手,否則她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幸好。

  賭對了。

  “你之前去了什么地方?我去過中洲,那兒沒有你的消息。”陳江河詢問。

  云千秋秀眉蹙了蹙,眼神泛起異樣之色:“你去中洲找我?”

  陳江河臉不紅心不跳說道:“是,我去了無極仙宗,依然沒有找到你。”

  云千秋,“為何找我?”

  陳江河當初自然不是去找云千秋的,不過看見云千秋面露異色,倒不介意撒個謊。

  “自然是想見你。”

  云千秋:“……”

  “你沒有你父親的成熟穩重,反而像個登徒子。”

  陳江河,“有沒有可能,我本身就是登徒子?”

  “你挺有自我認知能力。”云千秋贊同。

  似是不想被陳江河糾纏,云千秋回答了上一個問題,她去了另一個遙遠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與黑族廝殺,在生死邊緣突破極境。

  這也是為什么云千秋會這么強。

  陳江河由衷說道:“那你一定很累吧?”

  云千秋怔然。

  若是尋常人聽到她這番話,恐怕第一時間要么問另一個世界在哪兒,要么夸贊她的英武。

  唯獨陳江河問她累不累。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這句話仿佛石子墜入湖面,使得云千秋心中泛起漣漪。

  “累么?我不記得了……”云千秋喃喃。

  “難道你就不好奇另一個世界在存在么?”

  陳江河淡笑,“昆侖界并非世界的全部,充其量就是稍大的天外天罷了,存在另一個與昆侖界類似的世界很正常。”

  云千秋微微頷首。

  陳江河膽識過人,不是尋常人能夠達到的。

  當初她以為陳江河能在千年之內晉升元嬰就很了不起了,再次見面才發現陳江河已有斬殺渡劫境的能力。

  大大超出云千秋的設想。

  若再給他一些時間,不知道能成長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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