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鶴陵眼中寒意四溢。
對峙片刻，鶴陵眼中的寒意消退，哈哈大笑道：“你這么說倒也不假，能將我擊敗意味著你已經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我不會在原地等著你追上來。”
“待到你我成為元嬰，再來比試一場。”
“如何？”
似是擔心陳江河不敢答應，鶴陵補充道：“你若是沒膽子的話，可以保持沉默，我不會為難你。”
陳江河失笑道：“堂堂妖皇，竟用這種低級的激將法？我只是怕你再次輸給我而道心崩潰，將來沒有更上一層樓的希望。”
其實說不怕，那是假的。
鶴陵看起來年輕，實際上是一位曾經登臨過渡劫境的妖皇！
天知道他還有什么底牌？
陳江河背負著許多人的性命安危，根本賭不起。
鶴陵失笑道：“輸給你是好事，意味著我還有進步的空間。”
說實話。
陳江河是他見過最強大的同境界強者。
近乎同境界無敵的存在！
“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陳江河淡淡笑道。
鶴陵冷哼，“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本皇見過的強者多如牛毛，多少天才最終倒在了通往絕巔的路上，成為一堆無人問津的枯骨？”
“你要成長起來，才稱得上真正的強者！”
陳江河，“用不著你提醒。”
鶴陵忽然哈哈大笑，“你這人族有點意思，比那些只會阿諛奉承欺弱怕強的廢物強多了。我還是之前那句話，如果你愿意當我的隨從，我隨時歡迎你。”
陳江河徑直搖頭，“絕無這種可能。”
鶴陵深深看了眼陳江河，眸子里分明有三分欣賞，以及七分凝重。
他仿佛看見了陳江河光芒萬丈的未來。
沒準真會把自己的光芒蓋下去。
“你走吧，我會讓妖皇森林撤軍，不再侵襲天淵城。”鶴陵說道。
“是了。”
“我前些時間知道了一件事。”
“天淵真人死在了無心海，他強行突破至化神境界，半只腳都邁進去了，卻死在了天雷之下。以他的資質，能走到這一步已實屬難得。”
陳江河愣住。
隨即他神色黯然下去。
雖然想過這種可能，可當事實擺在面前之時，陳江河還是感到些許遺憾。
這件事情不能讓天淵城的眾人知道。
會大大打擊到他們。
“謝謝你的告知，我會安排好天淵真人的后事。”陳江河說道。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鶴陵停下腳步，反問道：“你是想知道關于浩然宗的事情？”
陳江河嗯了聲。
“浩然宗確實被人滅掉了，這點我沒有騙你。不過并不是仇家滅門，而是浩然宗觸犯了禁忌，舉宗上下于一夜之間盡數暴斃。”鶴陵的話讓陳江河大為震驚，失聲道：“能在一夜之間滅掉一座八品宗門，需要多么恐怖的實力？”
“是仙人么？”
鶴陵搖頭，“你想太多了，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陳江河瞳孔收縮。
都說修煉到極致之后就能打破虛空，飛升仙界。
難道這都是假的么？
鶴陵仿佛知道陳江河心中所想，譏笑道：“成仙不過是修煉界先賢們的美好幻想罷了，實際上到了渡劫境之后，確實能夠更進一步，卻并非成仙。自古以來就沒聽說有人成仙過，那些在民間故事中成仙的人，無外乎死在天劫之下。”
深深的失落侵襲陳江河全身上下。
如果這世上沒有仙人，那么他們修煉是為了什么？
“你在騙我？”陳江河問道。
鶴陵苦笑道：“我堂堂妖皇，豈會騙人？這世上雖然沒有仙人，但渡劫境更進一步之后實力已經達到傳聞中仙人的層次，壽元卻仍然有盡時，遠遠算不上仙人。這也是為什么，這世上會存在八品宗門。”
陳江河聽明白了。
“話說回來，這浩然宗之所以觸犯禁忌，就是因為想要舉宗飛仙，因此被禁忌存在抹殺。”鶴陵的話讓陳江河大驚失色。
鶴陵見狀哈哈大笑道：“算了，跟你說這些沒用，你若是能夠晉升到元嬰境界的話，你再來找我較量，我會告訴你更多秘聞。”
陳江河回過神，“我不日將突破到元嬰，最快半年，最快十年。”
鶴陵再次露出詫異的神色。
陳江河真的太自信了，讓他有種面對老牌強者的錯覺！
這不是一個青年該有的沉穩。
“我怎么覺得，你與我一樣都是老怪重活一世？”鶴陵狐疑說道。
陳江河，“是么？說不準呢？”
其實他很清楚，自己是有爹娘的人，絕不是活出第二世的老怪物。
鶴陵失笑，“是我想太多了，多少老怪想要重活一世從頭再來，卻還是成為一堆飛灰。我能做到，不代表那些老怪物能做到。”
“陳江河，我走了。”
“記得你我之間的承諾，我在元嬰境界等著你！”
陳江河笑了笑，瞬間飛遠。
鶴陵看著陳江河消失在盡頭的身影，臉上的笑容逐漸消退。
暗道：“這陳江河身上的秘密定然很大，能讓那些老怪物都掙破狗腦！可惜啊，我現在實力太弱了，沒有能力奪走他身上的秘密。”
不過。
鶴陵始終有股強大的自信。
不久的將來，陳江河定會為他所折服，心甘情愿追隨在自己身后，并且將秘密雙手奉上。
“這一日不會太遠。”鶴陵喃喃自語。
陳江河走后。
牛奎三人再次出現在鶴陵面前。
看見這位妖皇森林圣子并無大礙，三人都松了口氣。
牛奎說道：“圣子，你這次未免有些冒險了。為何要放過陳江河，不如一刀將其斬殺！坐視威脅繼續成長，是否會對妖皇森林帶來麻煩？”
“是啊，圣子應該殺了陳江河才是，豈能將他放走？”蛇族強者說道。
彭永見狀立即勸了幾句話，免得讓他看起來格格不入。
鶴陵抬手，讓三人閉嘴。
“有這樣的磨刀石伴我成長，對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諸位不必擔心。”鶴陵說道。
牛奎欲言又止。
既然圣子心意已決，他們自然不會再說什么。
“下令，讓妖皇森林的大軍撤走，往后十年不得再侵襲天淵城。”鶴陵再次開口。
三人只能服從。
彼時。
陳江河返回天淵城陣營的路上，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念頭。
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天淵真人的隕落。
當初這位老人可以說幫了他許多，如今面臨壽元將近這個難題，老人選擇了強行突破，沒想到死在了無心海上，難免讓陳江河感傷。
自己是否也會有這么一日？
陳江河想到了遠在天涯的江愁眠，又想到了未曾出生的孩子，眸子里的光芒逐漸變得堅定，“我不會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相信我的后人已經成長起來！我要做的，是把握當下的所有機會！”
“再說了，我有玄黃玉這等寶物，若是連化神都無法成就的話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收起這些想法。
陳江河不免想到鶴陵這個人。
一想到對方是妖皇的第二世，陳江河不禁打了個寒顫。
此人太可怕了。
別看鶴陵一直對陳江河釋放善意，陳江河深知那是鶴陵想要穩住他、不讓他道出鶴陵身份秘密罷了，如果鶴陵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將自己鎮壓，然后奪走玄黃玉的秘密。
陳江河嘴角浮起一抹冷意，喃喃自語道：“看來這頭老鳥已經把我當成磨刀石了，我何嘗不是把他當成一塊磨刀石？這可是登臨過渡劫境的磨刀石，若是能利用得好，我將受益無窮。”
想著想著。
陳江河耳畔響起天淵城眾人的歡呼聲。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天淵城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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