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一品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迷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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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讓和西門大壯坐在兩人專屬的雅間里喝茶。

  茶仍舊是鐵觀音,特意交代掌柜地泡濃了些。

  昨晚雨惜泡的茶,趙讓沒怎么喝。后半夜口渴時,茶已經涼了。

  涼了的茶,趙讓向來喝不下去……覺得有一股子土腥味。

  “洛月樓的鐵觀音比我家的還是差了些!”

  趙讓品了一口說道。

  西門大壯不懂茶。

  他反而愛喝涼的。

  因為太燙的茶喝不進去,還會讓人越喝越渴。所以他每次都有個單獨的茶壺,把壺蓋打開,放在那里晾著。等溫度降下來后,再一氣灌下肚去,覺得這樣才過癮。

  “少爺!”

  門外雨惜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驚慌。

  連敲門都顧不上,一把推開門,說道:

  “少爺,常春園出事了!”

  趙讓眉頭一皺,問道:

  “出什么事了?先別急,喝口茶慢慢說。”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常春園門口圍著滿滿的人,還有好多軍士在那,官府中人也有。”

  趙讓和西門大壯對視一眼,蹭得起身,連招呼都顧不上和掌柜的說,就往常春園趕去。

  “這么多人……”

  常春園所在的街上,從街口開始就人頭攢動。

  西門大壯隨便拉了幾個人詢問,得到的答案都一樣,全是不知道。

  “你問他們有啥用,都是來看熱鬧的。而且站在這么后面,看熱鬧都看不見熱乎的!”

  趙讓奮力向前擠去,費了好大勁才算擠到人群前面。

  常春園門口站滿了巡城軍士,手持長槍,不斷呵斥看熱鬧的人群,不讓他們靠近。

  其中一名小隊長認出了西門大壯,上前行了個禮,說道:

  “西門少爺,你還是快走吧,今天這事不小!”

  西門大壯問道:

  “出什么事了?我還等著請里面的人吃飯呢!”

  小隊長面露苦笑,說道:

  “大少爺,您要是開玩笑,那無所謂。要是這里面真有您的朋友,那您還是……節哀順變!”

  小隊長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倆的談話,才低聲說道。

  “節哀?”

  “里面死人了?”

  西門大壯聲音有點大,立馬引來了周圍人的目光。

  小隊長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他拉到一旁,說道:

  “大少爺你可小點聲……知府大人下了死命令,園子里的事誰都不能泄露,不然后半輩子就等著吃牢飯吃到死!”

  心虛的看了看四周,小隊長又陰惻惻地說道:

  “我也沒進去看具體,但聽說邪乎得很……知府大人都通知查緝司了,所以大少爺您還是別在這湊熱鬧了,多晦氣啊!”

  西門大壯點點頭,塞給小隊長一枚銀錠,把他打發走,然后轉身對趙讓說道:

  “讓哥,咱們進不進去?”

  憑借兩人的身手以及對常春園的熟悉程度,想要避開軍士,偷摸進去,并不難。

  但前提是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有沒有必要進去。

  如果沒有必要,貿然闖進去了,還會徒增風險。

  雖然軍士不會把他倆怎么樣,但??????????????????知府大人都下了嚴令,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再看看吧,先不著急。”

  趙讓和西門大壯已經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從門口朝里望去,卻是什么都看不見。

  忽然,從內里走出來一位少女,正是昨晚張宗身邊的那位。

  她向門口值守的軍士亮出了一塊腰牌,說道:

  “統領大人讓這二位進去。”

  值守軍士不敢怠慢,少女拿的可是查緝司的腰牌!

  連蘇洛城的知府大人見到這位查緝司的影衛統領還得低三下四,賠笑巴結,更不用說自己只是個小小的軍士隊長了。

  “多謝姑娘!”

  少女領著二人徑直往里走,穿過院子,來到了大廳之中。

  張宗站在大廳正中央,低頭看著地面,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爺,趙公子和西門公子來了!”

  少女輕聲說道,張宗這才抬起頭來,對著趙讓和西門大壯拱了拱手。

  “勞煩二位了!”

  趙讓說道:

  “張統領客氣。不知這里出了什么事?”

  張宗深吸了口氣,問道:

  “趙公子昨晚來過常春園,對吧?”

  趙讓點頭稱是,心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自己啥時候進來的,啥時候出去的,出去又去了嗎,他比自己還清楚。

  “可曾見到什么異常?”

  趙讓心想最大的異常不就是舒姨將常春園賣給了龍帆會嗎?昨晚在第一樓中塘報里也寫了龍帆會的事。

  “沒什么,就看到園子里停著四掛架子車。”

  張宗默不作聲,接著問道:

  “那二位這會兒又來常春園是為了何事?”

  趙讓覺得今日的張宗和昨晚相比,很是不同。

  看似平和的發問,實則都藏著刀鋒。

  趙讓也不敢隨便回答了,斟酌再三,才開口說道:

  “我和常春園的管事舒姨是朋友,聽說她要走了,我在洛月樓訂了一桌席面,準備給她送行!”

  張宗聽后冷笑連連,拿捏著腔調反問道:

  “你和舒姨是朋友?”

  趙讓說道:

  “當然!常春園我和西門大壯常來,整個蘇洛城都知道。”

  張宗的腔調讓趙讓有些不痛快。

  明明自己的事他都知道個完全,為什么還要這樣裝模作樣?難不成是誰周圍的軍士們做戲看?卻也沒必要……

  查緝司超然獨立,連封疆大吏都無法指派,根本用不著給本地軍士什么交代。

  “不知常春園發生了什么事?竟然驚動了張統領!”

  趙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抬上來,幫趙公子回憶回憶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站在周圍的查緝司影衛領命,轉身朝后院走去。

  他們兩人一輛,從后院中推出來四掛大車。

  車上蒙著黑色的蓬布,卻蒙不住濃濃的血腥味和煞氣。

  “掀開!”

  影衛利索的揭開大車上的蓬布,四掛大車上,每一掛都躺著一具尸體。

  有三具尸體被故意破壞了面容,趙讓看不出來。但中間這輛車上的尸體,趙讓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舒姨!

  “怎么可能!”

  西門大壯都忍不住驚呼。

  “昨晚還好好的!”

  趙讓也驚得瞳孔一縮。

  他第一時間懷疑的對象就是江朗。

  生意歸生意,他雖然作為龍帆會的馬前卒,出面買下了常春園,但肯定也在舒姨面前暴露了些許底細。

  龍帆會的人可能覺得不放心,這才讓江朗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這應該是怒江幫做下的,張統領只要把江朗找來問詢一番就能知道了!”

  張宗冷笑著說道:

  “趙公子說得好!恰好本統領和你想得一樣,所以已經把怒江幫的副幫主叫來了!”

  說罷給影衛丟去個眼色,他們立馬從后面帶出個人來,正是昨天在老廣燒臘那帶頭鬧事的二哥。

  “統領大人!我哥被這姓趙的殺了,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趙讓被這話噎得喘不過氣來。

  聽過惡人先告狀,但天上地下隔著這么遠的事,怎么能說得通?

  按下性子,趙讓反問道:

  “你哥死了?”

  二哥用袖子抹了把鼻涕眼淚,然后指著架子車上一具看不清面龐的尸體,說道:

  “這就是我哥!被你殺了,被你用一把黑刀殺死的,我親眼看到的!還好我當時躲了起來,沒敢出聲,不然肯定也沒命了!”

  二哥說得信誓旦旦,卻把趙讓逗笑了。

  一具被破壞了面孔的尸體,就憑二哥一張嘴,還不想說是誰就是誰?

  況且自己若是真想對江朗出手,你豈是能躲得住的?

  昨晚翻看卷宗時,趙讓突然覺得自己的修為有些松動,似是快要完全破至四品境。

  四品境也稱小宗師,登臨之后,在江湖中就真正可以算的上是一方人物。

  要不是遇上這些瑣事,趙讓一定閉門練刀,說不定能趕在中秋之前破入四品小宗師境!

  反觀江朗,最多初入五品。而他的弟弟,這位二哥,連六品都夠嗆。如果連他都能躲過趙讓的探查,還是在能目睹趙讓殺人這樣近的距離下,那趙讓也不用練刀了。

  元明空修煉過影衛的斂息訣尚且都能被趙讓察覺,更不用說他這個二半吊子。

  “張統領,我與他有過節,所以這定然是誣告。”

  張宗沉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和他有過節,但你和他哥哥,也就是怒江幫的幫主,不是也有過節?有過節,就有動機,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你都有嫌疑,本統領說得可對?”

  趙讓被氣笑了,摁住準備發作的西門大壯,說道:

  “張統領說得自然沒問題。我承認和他有過節,也就等于承認了有殺他的動機。問題是你怎么能確定這具尸體就是江朗,難道就憑他的一面之詞?”

  趙讓越說越氣。

  他不知道張宗究竟想做什么。

  難道他覺得趙讓這么好欺負,弄來個尸體,再找個混子說幾句證詞,就能讓自己服軟?

  “死者是他的親哥哥,查緝司已經查過,江朗自幼父母雙亡,和弟弟相依為命。長兄如父,難道趙公子你會認錯自己父親的尸體嗎?”1

  趙讓瞇起眼。

  張宗這是鐵了要和自己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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