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引溫柔入懷 > 第142章 委屈
  回到家的殷初又是一夜未睡,陸靜寧的話猶如魔咒般總在她耳邊過,讓她輾轉難眠。

  室內黑漆漆一片,殷初習慣性的拉窗簾,淡色系的窗簾很薄,窗外月光灑了下來。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里,殷初不自主地開始呼吸急促,腦海里幻想起陸銘弋在m國時獨自一人的場景。

  那種窒息感既熟悉又陌生,直到最后殷初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再也控制不住,起身環住自己,將臉埋入雙膝之間,雙肩一陣陣的抖動,哭了起來。

  陸靜寧是個藏不住事的姑娘,彼時同殷初一本正經的說出那句‘我哥叫陸銘弋”時,殷初便開口問了她,“是他叫你來跟我講這些的吧?”

  陸靜寧三言兩語就把陸銘弋給賣了,“對啊,殷姐姐你怎么知道?”

  殷初笑了笑,沒有說話。

  殷初知道,陸銘弋是在同她賣慘,他狠到可以將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扒開來給她看,目的就是為了她可以再理理他。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心很軟的姑娘,尤其對他,寬容到幾乎沒有了原則。

  陸銘弋其實猜對了,她確實難受的不行,難受到第二天起來眼睛都還是腫的。

  那天隔天是周末,殷初哪也沒去,呆在家里,餓了就點外賣,吃飽了就坐在沙發上盯著窗外,一動不動,像個雕塑。

  直到夜幕再度來臨,殷初撥通了一個陌生電話,一串號碼被標了紅,顯示她沒接通。

  有好幾個。

  殷初自然知道這是誰的,她是故意不接的,所以才把他給逼急了吧。

  她暗了暗眸,漂亮的指尖輕點,不過響了幾秒,電話便被接通。

  熟悉的呼吸聲透過手機屏幕傳來,他沒有率先開口講話,但略為粗重的呼吸聲已經暴露出了他的心境。

  許久。

  殷初才開口說,“陸銘弋,我們見一面吧。”

  殷初住的公寓天臺是公共區域,裝修的很小清新,燈帶在四周圍了一圈,亮著暖色調的燈光。

  陸銘弋趕過來時,殷初正坐在搖椅上發呆。六月份的浦城已經由涼轉熱,晚風徐徐,吹到人身上,算不上冷。

  殷初穿著睡裙就上來了,烏發散在肩頸處,她美得有幾分不真切。

  甫一陰影落在眼前,殷初抬了抬眼皮,眼眸猶如一汪水般柔和,她笑,幾分柔情,“你來了。”

  他從喉間發出一聲淡嗯,隨后正襟危坐的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澀澀的煙味不可避免的襲入她鼻腔。

  殷初皺了皺鼻,突然側過頭問他,“你要親我嗎?”

  年少時的陸銘弋煙癮重,后來卻很少會在殷初的面前抽,因為幾乎……只要他煙癮上來了,就會按著殷初親個沒完。

  殷初不想他抽煙,就總沒脾氣的依著他。

  陸銘弋聽到殷初突如其來的這句話顯然是愣住了,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他。

  深邃的眼眸有幾分光亮,他對待她就跟對待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極了,粗礪寬厚的掌心圈住殷初的手臂。

  微涼的唇瓣與之相碰,殷初下意識瑟縮了下,可很快又被男人圈入懷中。

  那是一個很溫柔的吻,帶著陸銘弋獨有的特點,他親人總喜歡里里外外的舔舐,最后含著她唇瓣不放,用著牙齒再一下下細細的磨著。

  再激烈的吻過程都很慢,磨得人羞憤到想死。殷初總受不了,眼睛會閉的緊緊的,眼睫一顫一顫的。

  可這次的殷初接吻卻沒閉眼,半斂著眸,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兩人重逢以來,殷初第一次可以這么細致的看他。半晌,陸銘弋卻率先忍不住了,他伸出指腹去揉捏殷初的眼尾,想要她閉眼。

  殷初卻使了力將他推開了。

  面色潮紅,胸腔微微起伏,他們之間的氣氛平靜到了一個過分的點,讓陸銘弋沒來由的心慌。

  他舔了舔尚且濕潤的唇,有些迷茫叫她,“阿春……”

  殷初應了,隨后聲音隨著晚風傳來。

  她像是已經陷入了回憶中,清秀的眉皺的很緊,她裸露出的雙肩微不可查的顫動,聲音卻平靜到了極點。

  她說,“陸銘弋,我高三的物理競賽考了全國一等獎,獲得了京都大的保送名額,很多人都為我高興,可是我沒去。我還是回到了學校,上完了高三,參加了高考,然后報考了浦城大學。”

  她抬眼看向了他。

  鼻尖卻突然不可抑制的開始發酸,她的眼睛越來越澀,慢慢的就紅了一圈眼眶。

  就這般直直地刺痛了陸銘弋的眼。

  她聲音溫軟,卻語調清晰的一字一句的接著說:“因為我覺得你會在這,所以我就來了。可我在浦城呆了快八年了,八年。我每天都很難過,夜晚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哭,然后惡狠狠地對自己說要忘記你,一定要忘記你。可是天一亮,我就還是會期盼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哪怕一次都好,我都會跟隨本能的原諒你。”

  “可你硬是一點兒都沒出現在我面前,一點兒機會都不給我。”

  她徹底哽咽,“你怎么可以那么決絕。”

  陸銘弋聞聲再也憋不住,伸出手臂將人攏在了懷里,她的身體很軟,下巴尖尖的搭在他肩上。

  他心亂如麻,“我回來過的,阿春我回來過的。可是……”

  “我以為你放下了,我見過你,可你身邊有別人了,許辰澤誤導我,讓我以為你和孟誠在一起了,我不敢上前找你……對不起,對不起,阿春。”

  在商場上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般語無倫次、驚慌失措的一天,一味的就只會焦急胡亂的解釋著。

  殷初聞聲情緒卻突然徹底失控,她張唇咬在了陸銘弋的肩上,用盡了全力。

  淚水徹底決堤,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啦啦的掉,一顆顆砸在他的肩上,滲進衣服布料里,他聽到她難過到極致的哭腔,顫著聲說,“陸銘弋,我好委屈啊。”

  他們將她圈在一個舒適圈中,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總喜歡擅自為她做主。認為她是被悉心呵護的嬌花,注定了受不得一點兒傷害。

  殷初雙手緊拽他的衣服,手背白皙的皮膚青筋乍顯。

  埋在心底數年的委屈瞬間分崩離析,殷初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你們都這樣,都這樣。從來不問我的意見我的想法,你們都覺得給我的就是最好的,卻從來沒有想過我愿意呢,如果我愿意呢……”

  愿意去接受那些壞話,接受那些眼光,她的未來她有承受好壞的能力,她明明可以的啊。

  她愛他,所以承他苦,受他痛,她甘心如薺、甘之如飴。

  她愛他,所以她愿意,可他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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