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引溫柔入懷 > 第7章 你會不會告狀啊
  陸銘弋輕輕皺起眉頭,像是有幾分不耐與煩躁。他看著她呆愣的傻樣,半晌,他抬手。

  一節冷白,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從殷初眼前掠過,隨后落在她額間,下一瞬,少年惡劣的伸出拇指指腹,用力的摁了下去。

  一閃而過的痛感席卷全身,讓她頭皮發麻,殷初不受控的驚呼出一聲,反應過來連忙咬唇。

  她眼睛大,清澈又純粹,剛剛因為司機的事她一時沒感覺到額頭上的痛,但也是因為,痛的感覺只有剛剛那一撞時比較大,其余的時候不碰的話其實并不算很疼。

  可畢竟是傷口,被人不加節制的摁,她生理性的疼的濕潤了眼眶。

  她看著他。

  白皙溫柔的面孔里,藏了幾分委屈。

  陸銘弋收回了手,面目寡淡,就好像剛剛欺負人的不是他一樣。

  他淡聲出口,聽不出語氣里是真心實意的要給她賠償,還是純粹無聊的扯淡,“你要賠償嗎?”

  平緩里像藏了幾分嘲諷。

  可殷初分辨不出,聞聲下意識的就搖了頭。

  這件事其實真去細究的話,誰也說不出到底是誰的錯,各有立場。或許司機覺得自己經驗豐富,有能力把控好方向,在救下貓的同時也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但他們卻不知道。

  可生命本就沒有貴賤之分,如今這場面其實就是最好的了,殷初反而覺得他很偉大。

  他也不該被世俗的言語壓彎了腰,若剛剛陸銘弋沒有出聲的話,殷初其實也會開口勸說,當然最后的成效肯定不會有陸銘弋的開口來的簡單。

  殷初看著他,斂了斂眉眼。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要摁她傷口,但因為剛剛他的出聲幫忙,讓她覺得他是個好人。

  所以殷初還是揚唇笑了下,認認真真的回答著他,“我不用賠償,沒關系的。”

  她的笑容很淺,卻又藏了幾分說不出的感激與善意,其實她額頭的傷對比于剛剛那個女孩來說,算得上是嚴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皮膚白和薄,飽滿的額頭處見了血,與周圍完好的皮膚相比,看起來多了幾分恐怖與破碎感。

  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刺痛了他的眼,他眼神剎那間變的很冷,其中的幾分嘲弄也變成了冷意,瞬間就跟昨天徐意柔跟她形容的畫面里那個充滿血性的少年重合上。

  他歪了歪頭,那是個可以更好的看清楚人的姿勢。

  黑色帽檐蓋在他額間,他抿著薄唇,壓迫感十足。

  殷初有點承受不住這種注視,下意識的卷縮起了五指扣緊了自己的手心。

  讀書這么多年來,她雖然算不上特別受別人歡迎,可她脾性好,長得漂亮成績又優異,上了初中少年少女剛剛情竇初開那會兒,就被不少男生表白過。

  或許有的女生會因為嫉妒覺得她不好,可誰招架的住一個臉溫溫軟軟白白凈凈的女生對你溫柔的笑啊。

  殷初就是那種人,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記事以來哭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說白了,她身上有著很多人都向往的光,因此就沒人想去磨滅它。

  所以殷初沒經歷過被人這么的、甚至有些稱得上是惡意的盯著看過,她不知道怎么辦。

  兩人無言直直對視著,氣氛暗流涌動。

  半晌,陸銘弋突然就收斂起了那股冷意,他淺笑出聲,問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好學生。”

  他又這樣叫她。

  “好學生,你會不會告狀啊?”

  他這話的意思太跳,殷初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她呆愣的傻樣實在讓人覺得好笑,徒生起幾抹逗弄的心思來。

  那就像是雜草叢生的、早已枯木死灰的燎原里突然的就降臨了一簇小火苗。

  他傾身而來,故意的。

  任由火苗在他的領域里怦跳。

  雙手撐在殷初的后面,看著她因為他的靠近而慢慢睜大的杏眼,他嗤笑,“裝傻?”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因為剛剛發生的意外,原本還可能會有那么幾人會不經意間的掃過陸銘弋在的這邊,可現在基本就都不敢了。

  要么接著睡,要么跟身旁的伙伴說些有的沒的。

  所以他堂而皇之,她噤若寒蟬。

  殷初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兩雙細白的雙手撐著他的胸膛,用盡了力氣把他給推開了。

  許是他沒想到她會推他,竟真被她給推開了。

  她漲紅了臉,半晌也明白了他的話,她盡力用著最是平靜的話說,“我不會的,我近視,我當時其實并沒有看清你。”

  “如果…如果你剛剛不提醒我的話,我就忘了。”

  她說的篤定,亮晶晶的杏眼清澈見底的看著他。

  好像一片赤誠。

  真的跟什么似的。

  除了在下午百貨超市里見過她之外,他見過她兩回,第一回,他頭都懶的抬起來,自然就沒算進去。

  而她跟他下午在陳慧芝前見面的時候,她顯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所以,她看到了自己翻墻這事。

  陸銘弋心比天高,真有人要跑他跟前說‘我要告發你’這種話,他可能連看那人的精氣神都沒有。

  他也當真不是非揪著這事要對殷初做些什么,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著她的模樣就突然滋生出了那股藏在心底里的惡魔因子,想要欺負人家小姑娘。

  他意識過來,徒來的煩躁。

  他沒再說話,就在殷初以為他下一句就要說‘小心我滅口’的時候,他喉間發聲,很輕的像是毫不在意的嗯了聲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殷初眨了下眼后,又眨了下。

  就像明明是波濤洶涌的浩浪從遠方奔騰而來,就在她要以為那水即將要淹沒她的時候,浩浪平息了。

  毫無預料。

  殷初下意識抿緊了唇,其實她撒謊了。

  她確實是近視,但度數很輕,一只眼一百來度,另一只眼只有五十度。

  或許換做是別人殷初可能真的認不出來翻墻的人是誰,可偏偏她記得他。

  她看不清他的臉,卻也認定了那個人會是他。

  少年意氣風發,渾身孤傲,他散漫的坐在墻頭,浪蕩不羈。

  所以她認出來了。

  可她不會說出去是真的,因為如果他不提,她也不會提的。

  她知道她不敢。

  殷初回過神來,細細感受著如今安靜祥和的氣氛,她扭頭看向窗外,忽然經過林蔭大道,茂密的樹根與枝葉在窗戶上落下了一片陰影。

  她看到了自己印在窗上的臉,白皙小巧的臉蛋,溫柔的眉眼,以及觸目驚心的額間的傷。

  突然手上發涼,有冷硬的瓶身與她溫熱的掌心相觸,她心下一驚,看著自己手心與膝蓋間放著的一瓶藥水、一包棉簽還有一小盒創口貼。

  她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些東西,也一時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隨身帶著這些藥水,她開口,離他近了些。

  他依舊壓低著帽檐,露出冷硬的下顎線,他坐的筆直。

  所以殷初知道,他一定沒睡。

  她輕輕的湊了過去,軟聲道,“謝謝。”

  后來的半程路里風平浪靜,因為司機后來開的謹慎,所以等到他們到的時候,其余的人都已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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