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嘿嘿。”耳邊一熱,有人在他耳旁講話。
“你有病啊。”王十二趕忙退后兩步,這才覺得踏實了許多,深呼吸一下,開口就罵。
“那個,那個,我不是怕你掉下去嘛。”卜蒿高絲毫不介意被罵,臉上賤兮兮的笑容依舊。
“這地方有古怪,月兒他們不知道去了哪里。”王十二臉色不是很好看,被嚇到了,還有就是擔心樓下的人。
“管他古怪不古怪,咱先宰了這小子,給我寶貝徒弟報仇!”卜蒿高說得咬牙切齒,雖然這家伙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王十二知道,閻雷的死,對他影響也是極大的。
“嗯.....”王十二遲疑了下,殺人,這種事他從未做過,饒是眼前的這人罪惡滔天,可讓他動手殺人,確實做不到,他背過身去,閉上了眼睛。
“癟犢子玩意,我就這么一個寶貝徒弟,我罩著的人都敢碰,找死,嘿!”
王十二就聽見身后的卜蒿高罵罵咧咧,刀從空氣中劃過,帶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疤臉男,在劫難逃。
“小師叔。”
“嗯?”
“那個.....”
“嗯。”王十二沒有轉身,直接朝著樓梯口走去。
“不是,小師叔,你咋走了呀,還沒完事兒呢。”卜蒿高喊叫。
“你!”王十二以為已經結束了,再聽卜蒿高這么一說。恨不得給他來上一腳。
“不是,小師叔,你看啊,古代的那些劊子手殺人砍頭之前,不都是需要喝碗酒嗎?你說我.....”
“滾!”王十二氣急了。
“也對哦,咱這會也沒有酒,得勒,您就瞧好兒吧!”卜蒿高把刀夾在胳膊下面,手心里吐了口水,搓了搓手,雙手持刀,看了一眼王十二。
王十二點了點頭,繼續背過身去。
“嘿!”
就聽卜蒿高大喝一聲,把手中的血刃高高舉起。
“當是你該死。”王十二心里說了這么一句,再次合上了眼睛。
“小師叔。”
“嗯?”
“那個.....”
“又怎么了!”王十二沒好氣的再次轉過身看著他。
“你,你身后.....”卜蒿高還保持著舉刀的姿勢,可他的眼睛卻看著王十二身后的不遠處。
王十二剛才閉著眼睛,根本沒有注意,此時聽卜蒿高這么一講,慌忙轉身,就看到,那里,居然站著一個人!
“且慢!”
那人朝著王十二他們這邊走了過來,說了這一句。
王十二和卜蒿高臉色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這聲音的主人,他們都知道是誰,等到那人從黑暗中走過來,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是萬俟闕的師父,卜蒿高的師兄,郝正昌。
“師兄,你是來幫忙的嗎?”
卜蒿高放下了刀,還掏出煙點了一支。
“你們不可以殺他。”郝正昌從王十二身邊走過,直接來到了疤臉男的位置,蹲下身子查看情況。
“你們不可以殺他。”郝正昌扭頭看著王十二,又重復了一遍。
王十二眼皮跳了一下,內心諸多不解,難不成,郝正昌才是背后的主使?
“我說師兄,這小子殺了我徒弟,我得報仇,你起來,別濺你一身血。”卜蒿高作勢就要動手。
“不可。”郝正昌抬頭看向卜蒿高,可卜蒿高像是鐵了心,直接揮刀砍了下去。
“師兄!”
刀鋒劃過,一滴滴的血落在了地上。
郝正昌用手握著刀刃,一部分的血滴在疤臉男的衣服上。
“你這是何苦呢,對不對,這小子是誰啊。”卜蒿高泄氣地松開了手,郝正昌則把刀慢慢地放到了旁邊。
“他是我的徒弟。”
“什么!”王十二和卜蒿高瞪大了眼睛,吃驚無比。
“他是萬俟。”郝正昌輕聲說。
“什么!”王十二兩人聲音更大,眼睛也瞪得更大!
“不是,我說師兄,你開什么國際玩笑呢?”卜蒿高都懵了,王十二也好不到哪里去,覺得心臟突突的跳。
他是萬俟?這太匪夷所思了。
不對不對,他怎么可能是萬俟。
當初在風門村的時候,萬俟明明就在自己身邊,而疤臉男在大樹的下面,不對不對,到底是什么情況?
“啥玩意?師兄,你別瞎整啊。”卜蒿高蹲下去,仔細辨認了下疤臉男的模樣,這和自己心里那個白發少年,根本不搭嘎呀。
“你徒弟,殺我徒弟,師兄,扯呢?”
“那個警察,不是他殺的。”郝正昌說得輕描淡寫。
可他一句又一句的話,猶如一顆顆原子彈一樣,炸在了王十二心頭。
“我知道你們不信,可我無需騙你們。”郝正昌把疤臉男扶了起來,準備帶他離開。
“如果他是萬俟,那我們先前看到的那個呢?”王十二擋住了他的去路,眼神堅定。
“還有,那晚閻雷出事,就是他,還有這些傀儡.....”王十二指了指那些依舊在跪著的傀儡。
“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他自己給你們解釋。”郝正昌執意要走,王十二自然不肯,場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我說師兄,張得俊這小子怎么會變成這幅鬼樣子,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啊。”卜蒿高不露痕跡的也擋在了前面。
“和那件事有關。”
“那我懂了,小師叔,讓他們走吧。”卜蒿高臉色微變,隨即拍了拍王十二的肩膀。
“走?”王十二面露狐疑,有點不可置信。
“嗯,讓他們走吧,我寶貝徒弟的死,不是他做的。”
“為什么?”王十二并沒有讓路的意思。
“等他醒來,我會讓他親自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郝正昌說著就走開了,王十二想攔住,可終究沒有,這一次,他依舊選擇相信卜蒿高。
“小師叔。”
“嗯?”
“你要相信,有些事情,大家都是為你好的。”卜蒿高丟下這么一句話,就跟著下樓了。
王十二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講話,他在想著卜蒿高的這句話,可卻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扭身看了看那些傀儡,一看之下,不由得驚住了,原本趴在原地的傀儡,竟然只變成了一件件的衣服。
里面的傀儡身體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風起,吹動了那些衣服,月光更亮了。
他依稀聽見樓下有人在講話,似乎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而已,可,那并不是,王十二清楚地知道。
萬俟闕就是疤臉男,那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萬俟闕又是怎么回事,那天被綁在手術臺上,那個白發的背影,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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