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直播間的彈幕和諧了許多。
最后一天錄制結束，顧茉寧要去見《荊棘》劇本的導演。
是那個民國劇，張年升導演。
路燚則要去參加一個線下門店活動。
于是，兩人在小屋便分道揚鑣了。
“嗯，”顧茉寧舉著手機，低頭翻著手中的平板，“我不緊張。”
“嗯，你也是。”
“好，我知道了。”
“我應該……”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么，顧茉寧從平板中抬起頭，坐直，伸出根手指，欺身在坐在前排的khaleel肩膀上戳了戳。
“咋？”khaleel回頭。
顧茉寧將手機拿離耳邊，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我們應該就只是去見見導演吧。”
“嗯。”khaleel不耐煩。
剛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顧茉寧戳醒。
khaleel整個人都不舒服了。
顧茉寧將手機放回耳邊，身子重新靠回椅背。
“我跟導演吃個飯就回去了。”顧茉寧繼續低頭翻著手上的平板。
顧茉寧在看張年升近期的采訪，和微博。
顧茉寧雖是他影迷，但她從接到劇本后，就挺忙的，沒什么時間看，現在在去的路上臨時抱抱佛腳。
“哦對了。”顧茉寧想起來，路燚之前跟張年升合作過兩次，他應該對他比較了解。
“那個張年升導演，你還記得吧？”顧茉寧問。
顧茉寧在這之前只跟路燚說了要見導演，但沒跟他說要見的導演是誰。
路燚，“記得，怎么了？”
“哦也沒什么，我收到的新電影劇本，是他的，”顧茉寧關上當前這個頁面，手指往下滑了滑，又點進一個標題里，“然后我就想問問，張年升導演對演員有沒有什么特別要求。”
顧茉寧感覺自己說的有些籠統，于是，又補充了句，“就是比如，要有什么出名的作品，或者當演過主角的這種要求。”
圈內許多導演選角都很挑剔，特別像是稍有名氣點的導演，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有些不光是要看人，還要綜合你過往的歷史成績來估摸。
路燚聞言，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不是不緊張？”他說。
“嗯？”顧茉寧手上的動作微頓了下，反應過來，“我不緊張，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雖然他給我發了劇本，但畢竟還沒簽合同，人家要是見了面覺得我不行，又給換了呢……”
“不會，”顧茉寧話音還沒落，路燚就開口說道，“他不會的。”
聞言，顧茉寧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來。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顧茉寧問。
“你在了解他的同時，他也在了解你。”路燚沒正面回顧茉寧的問題。
張年升在聯系你之前，可是先后找了兩個人。
顧茉寧手扶住腿上的平板，沒說話，等路燚下文。
路燚，“張年升導演不是那種人，他會聯系你，一定是對你有了一定的了解，才會聯系你。”
“也對。”顧茉寧細細琢磨下路燚的話，點點頭。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這些名氣大的導演，最不缺的就是找人拍戲，他哪怕就是隨便一招手，可能都會有一大群連片酬都不要的人，爭先恐后的要去給他拍戲。
既然他會找到自己，想必應該也是了解過自己了。
“別緊張。”路燚說，“張導這人還是很隨和的。”
顧茉寧又點了點頭，忽然想到路燚看不見，于是應道：“知道了。”
“你倆還準備聊多久啊，”khaleel指著手上的腕表，轉身沖顧茉寧沒好氣的道，“這馬上快半小時了。”
顧茉寧，“……”
khaleel的嗓門不小。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瞬，隨即，溢出一聲輕笑。
緊接著，顧茉寧就聽到路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去吧，完事兒跟我說。”
“……”既然路燚都這么說了，顧茉寧也只得，“好吧~~”
“我說你倆，”電話剛掛上，khaleel抱怨的嗓音就從前方朝著顧茉寧撲面而去，“能不能顧及下我們這些單身狗。”
“我們怎么了？”顧茉寧摁滅手機屏幕，低頭繼續看平板，語氣不以為然。
“怎么了？你說怎么了！”khaleel回頭瞪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倆成天什么話說不完，待在一起五天不夠，這剛分開一會兒，都能膩歪成這樣。”
khaleel皺著臉，嫌棄之色無以言表。
坐在顧茉寧旁邊的劉倩芡，抿著嘴偷笑。
今天是劉倩芡被迫放假后復工的第一天。
khaleel讓她直接來的小屋跟他們會合。
其實今天也只是去見個導演，并沒劉倩芡什么事兒，但khaleel說讓她來蹭飯。
然后，就這樣了。
顧茉寧聞言，沒吭聲，但她的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
khaleel懶得再說她，回頭繼續閉目養神。
五月初的天氣，漸漸升溫，天色相較之前也黑的更晚了。
這會兒臨近七點的天空還是很亮。
不知看了多久，顧茉寧忽然感覺周圍光線一暗。
她抬頭看向窗外。
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停穩。
顧茉寧戴好口罩和帽子，抱著平板從車上下來，站在車邊給路燚發了條消息，那邊沒回復，她也不著急，收起手機點開平板繼續看著。
“別看了，”khaleel從車的另一邊繞到顧茉寧面前，伸手抽走她手里的平板，打開車門，將其丟進去，“到時候見機行事。”
顧茉寧張唇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司機在樓下自由活動，顧茉寧三人則一前一后的去定好的包廂。
他們到時，張年升導演還沒到，路上有點堵車，稍微耽擱了會兒。
這等人來的間隙，顧茉寧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逐漸消散。
路燚剛到機場辦好登機手續，現在正在候機室。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路燚手機要關機了，張年升導演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同一時間，一道醇厚磁性，帶著笑和歉意的中年男聲傳來。
聞聲，顧茉寧本已平息下來的心，頓時“咚咚”打起了小鼓。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到自己的偶像。
顧茉寧此刻也終于體會到顏子堯見自己時的心情了，大概就跟現在的她是一樣的。
“沒事兒沒事兒，”khaleel笑著起身迎上去，“我們也剛到。”
“張，張導好。”顧茉寧咽了好幾口唾沫，開口還是磕巴了。
顧茉寧跟著khaleel一起起身，她垂在身側的手，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緊了又緊。
顧茉寧盡可能的穩住心底的緊張，揚起抹禮貌的微笑。
張年升跟她之前見過的導演都不一樣。
影視圈有很多特別火且有名的明星，都轉型幕后做了導演。
他們轉居幕后后都有很大的變化。
要說最大的變化，還是他們轉居幕后不經常在攝像機前露臉了，身材體型就開始走樣，該發福的發福，該變油膩的變油膩。
但，張年升不同。
今日一見，顧茉寧感覺張年升還是跟他退居幕后前一樣。
除了皮膚比之前稍黑了點，其他似乎并沒什么變化。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年齡上去的緣故，張年升看著還比之前越來越有魅力了。
作為張年升影迷的顧茉寧，心里小鼓打的更響了，手心也開始冒汗了。
“欸~”張年升應道，抬手朝他們招了招，張羅，“快坐，別這么客氣。”
幾人落座，劉倩芡拿過水壺給大家倒茶，服務員拿著菜單進來，khaleel和張年升商業的推搡著點菜，最后還是張年升和顧茉寧各點了幾道。
等上菜的間隙，張年升笑著望向顧茉寧，毫不吝嗇的夸獎道：“小顧真人看著比熒幕上看著好看多了。”
自家孩子被夸，khaleel喜聞樂見，但嘴上還是，“誒唷，張導你可別夸她，比她好看的圈里多的是。”
這突如其來的夸獎，也讓顧茉寧有些無措，她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臉頰微紅的坐在一旁，陪著笑了笑。
“可不是我夸張，我女兒和我老婆都很喜歡她，”張年升說，“小顧的綜藝和電視，她倆每一集都不帶落的，特別是我女兒，她知道我今天要來見你，出門的時候還非要讓我帶上她。”
張年升說完，爽朗的笑了聲。
“這……”顧茉寧聞言，微怔，有些受寵若驚，她不好意思的笑著頷首，“謝謝。”
也不知道導演是不是都有種，名叫自來熟的功能。
張年升掏出手機，在上翻了翻，點開一張圖片后，把手機遞給顧茉寧。
“這個就是我女兒。”
張年升說話時，眼睛和神情里滿滿的都是寵溺。
顧茉寧松開水杯，小心翼翼的雙手接過。
照片的背景是一個很大的旋轉木馬。
看樣子這張照片應該是在游樂場拍的。
照片中間有兩個人，左邊是張年升的老婆。
他們二人結婚時，在微博官宣過，顧茉寧那時看過照片，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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