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如同死狗,沒了動靜的趙立冬。
軟趴趴的,臉色蒼白,渾身血窟窿,身上濺著的泥水顯得落魄而又可憐,毫無當初的氣場。
陳泰仔細的盯著,越看越想笑,越想笑就越想哭。
“都是人,挨上一槍也會死,可不管你身份高或者不高。”
以前總感覺趙立冬身上帶著光環,一言一行就能讓人心驚膽戰,讓人恐懼,仿佛無數人的生死都被他趙立冬捏在手中,口含天憲,幾近神話,好似而手握生死簿。
可這擁有光環的趙立冬,在面對熱武器時,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無敵,也沒有所謂的高高在上。
熱武器之下,眾生平等啊。
陳泰也不知怎的,心情相當復雜。
你說,趙立冬對他不好吧?
也沒有。
你說,趙立冬對他好吧。
可總感覺憋屈,甚至在大多數人眼中,他看似風光,卻不過是養的一條狗。
趙立冬讓他咬人,他就得咬,沒有拒絕的余地。
所以,當趙立冬死在他眼前,死在他手中后,才會感覺到復雜。
至于為民除害?
想多了。
一切不過權衡利弊。
陳泰深吸一口氣,將復雜的心情收回,目光落在組織干部和司機身上。
而這兩人此刻已經嚇傻。
他們最初以為這不過是尋常的攔路搶劫,很正常也很普遍,只要老實給錢,一般不會有多大問題。
可沒想到,這居然是尋仇。
甚至歹徒還當著他倆的面,槍殺趙立冬!
無論過去,亦或者現在。
趙立冬都不算普通人,死在他倆的面前,這件事還能善?
他們可是目擊證人啊!
頓時,殺人滅口四個字涌現心頭,更是嚇的瑟瑟發抖。
只有當過兵的司機稍微好上一些,強裝鎮定,可蒼白的面色也顯示出他心底的慌張。
“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沒看見。”組織干部心底苦笑不已,今天還真是晦氣。
送趙立冬上任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個好差事,沒想到落到他頭上,這也就罷了。
中途還發生這么多事,真是倒霉他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組織干部的話語也將陳泰驚醒,瞇著眼,帶著凜然殺意。
可還沒等他有任何動作。
其旁的刀手們也似乎意識到嚴重問題。
他們可是殺了趙立冬。
絕對不能留下活口,不然的話,他們這輩子都永無出頭之日。
絡腮胡刀手緊了緊手中的砍刀。
“泰叔,這兩人必須死。”
“他們不死,我們根本沒法逃,逃出去也會被通緝,遲早都會被抓住,只要殺了他們,死無對證,沒人知道是我們干的。”
沒人知道?
未必。
不知道你們也許有可能,但都知道是我動的手。
對于我們這些人而言,證據其實已經不重要,能有無數個借口。
而隱藏在暗處的天養生幾兄弟死死盯著,甚至天養生已經將手槍拿了出來。
這也是他們盯著陳泰的主要原因。
趙立冬上任,不可能單獨一人,必然有司機和組織部的工作人員。
既然如此。
干掉趙立冬后,陳泰會不會打算殺人滅口?
這是一個很值得考量的問題。
王逸也不敢賭。
賭陳泰不敢殺,稍微不慎,會惹一身騷的。
“大哥,出手嗎?”天養義輕聲詢問。
“再等等。”
天養生搖了搖頭。
他們只是以防萬一,不到關鍵時刻,能不出現,最好別出現。
雁過留痕。
若是現在出場救下組織干部和司機,他們該如何解釋出現于案發現場?
所以,只要陳泰沒有動手的跡象,他都不能出手。
對于王逸的吩咐,他牢記心中,絕對不能給老板添麻煩。
當然,倘若陳泰真的要殺人滅口,就算有麻煩,也必須出手救下。
與趙立冬的斗法,不可牽連其他人。
作案現場。
陳泰看了一眼絡腮胡,又看了一眼司機,蒼老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猜不透心底的想法。
陳泰退出手槍彈夾,一顆一顆的重新上著子彈。
“你們沒做事,也沒殺人,還有會轉的余地,而我不行,我跑不了,也走不掉,下場肯定是死。”
陳泰將重新裝彈,臉上帶著落幕,拍了拍絡腮胡的肩膀。
“你們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時光可以揮霍,不能因為我的事情而害了你們,所以,你們不能出手,而我無所謂,多殺一個人和少殺一個人,沒有區別。”
此話一出。
眾多刀手心里升起暖流。
他們都是游離在法律邊緣的人物,一只腳踏入鬼門關,誰也不知道會死在什么地方,也無人對他們關心過。
如今,卻在陳泰口中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溫暖。
絡腮胡和刀手們一臉感動。
若非陳泰失勢,他們真想一輩子都跟著陳泰混。
而陳泰,此刻已經舉起手槍,對準司機兩人。
“別殺我,別殺我!”
組織干部嚇的面無人色,也不管地上臟不臟,連連求饒。
陳泰不聞不問,扣動扳機。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徹。
砰、砰、砰!
距離如此接近,即使陳泰槍法稀爛,也能精準命中。
猶如死神的子彈迅速穿透絡腮胡的額頭,哪怕這把槍經過改造,手工制作,威力也不容小覷。
絡腮胡死的沒有任何痛苦,甚至臉上都還帶著‘感動’之色。
陳泰出手就沒有留手,轉瞬連開幾槍,不給刀手們反應機會,全部擊殺。
在陳泰槍殺絡腮胡的時候,同伴們心底猛然一驚,可還沒等他們有什么動作,緊接著子彈席卷。
“泰,泰叔,為什么?”
并未死透的刀手艱難的抬起頭,臉上帶著不可置信。
他們都不明白,陳泰為何要殺他們?
沒有任何理由啊!
“對不起。”陳泰面容淡漠,看不出任何后悔之色,“我也不想殺你們,但是,不殺也不行。”
“只能祝愿你們下輩子,莫要太輕信任何人的話。”
這一幕轉變的太快。
讓組織干部和司機面帶錯愕之色,感到不可思議。
摸了摸身上,發現沒有任何彈孔,這才明白,又撿回一條命,吐出一口氣,一股劫后余生的思緒涌上心頭。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先是殺了趙立冬,又內訌?
這條破舊小道,橫七豎八躺著尸體。
若是晚上經過,看到這種情況,必然駭的精神失常。
陳泰嘆息一聲,他的本意也不想殺了絡腮胡,可沒辦法,他們要殺人滅口啊。
不得已,也只能痛下殺手。
不是他心生憐憫,也不是他不想牽連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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