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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7章 一方首領養一方人

    藍雪姬皓腕賽雪,玉指如蔥重握杯盞飲熱酒。

    不多不少。

    剛好八分。

    八分熱酒入咽喉,醇香留口齒。

    她顰起的眉頭舒展開,輕抬下頜,睨向了無上殿門外,唇角揚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而這時——

    云霄天宇,碧藍如洗。

    一望無際的白,云如棉,日似金盤。

    第五執法隊,走下天梯,出現在了無上大殿的下空。

    副隊長韓洵以及第五執法隊員們,剛要乘風往下,就見最前方宛若九五之尊的段三斬停步于云上,集光彩照一身,猶若戰士的鎧甲原地凝聚,戴著鐵手套的手,只淡淡一抬起,便是無形的發號施令,使整個第五執法隊倏然間就頓住。

    “隊長?”

    韓洵抬眸看去,疑惑不解。

    微微一頓,眼睛發亮。

    便自以為揣摩到了隊長的心思,試探性地問:“隊長莫非是不舍得將這筆錢補償給葉楚月,打算私吞下?”

    段三斬頭疼不已,回首看向韓洵的眼神冷若冰霜,登時讓韓洵不寒而栗,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閉上嘴更不敢多說出一個字,且是喉結滾動,直言口水。

    “此間景致尚可,頗能精進你們的修行感悟。”段三斬道。

    眾人聞言,哪敢怠慢。

    當即望山水,觀天云,聞四方風動聲,試圖去增長自己的心境。

    韓洵最為賣力。

    段三斬負手而立,垂下眸子,穿過層云,望向了殿門口的楚月,心內暗道:雷火陣?

    作為執法隊,她有耳聞。

    那可不是個好東西。

    “葉楚月,祝你好運。”

    段三斬迎著九霄瓊云的風,殷紅的唇,無聲而道。

    另一頭。

    界天宮。

    大炎城主在去往通天山域前,便將虞牽星的事,告知給了海神界主。

    于是——

    界天宮的金牌護衛,取來高級法器“窺靈鏡”,注入無上宗師的氣息,便可在短期內觀看界內各地的動靜。

    平日里,界主閑來無事,都是用這窺靈鏡去看旭日山的修行者們養豬,如今卻是不同。

    “葉楚月?”

    界主疑惑不已,“渺兒怎會在葉楚月身邊?莫不成是她師父給出的考驗?看來是高人指點,挺好,這葉楚月,倒是個奇人,與洪荒三界,都有關系。”

    窺靈鏡內,殿門口的人愈發多。

    除了來無上殿登記歸墟之簿的修行者外,還有大炎城的城民。

    “雷火陣?”

    界主皺眉。

    雷火陣,他這般人都不愿碰。

    生怕暴露出自己的那點癖好。

    若海神界的修行者都知曉他私下酷愛看旭日山人養豬,這界主威嚴何存?

    不過——

    他雖不喜雷火陣這沒人性研造出來的陣法,但作為旁觀者,還是愿意看上一看的,左右出糗之人不會是他。

    界主執一杯香茗,怡然自得,饒有興味,笑吟吟地望著窺靈鏡。

    無上殿。

    人群密集。

    圍觀者如山海。

    尤京華唇角微扯,期待著看到星云宗的笑話。

    卻見那葉楚月,在沉默一陣后,見人數迅速增多,竟朝左作揖,向右拱手,一時驚呆了不少初見者。

    有個身穿粉裙手握糖葫蘆約莫十六七八的少女嘲諷道:“葉姑娘的花自憐閣,今早看去,還是滿地瘡痍,如今又經雷火陣,許是出門未看八字,不如晚些時候,我送本老黃歷給葉姑娘吧。”

    少女乃是大炎城王府的千金。

    眾人齊聲笑。

    楚月眉梢一挑,不惱不怒,作揖道:

    “葉某謝過姑娘提現,是也,花自憐閣昨日被陸靑兄弟用腦袋砸了滿屋的東西,可憐那陸靑兄弟生死一線,還得賠十萬天玄丹。諸位,若對此事感興趣,大可在卯時的時候,前去萬花街花自憐閣觀賞,原景絲毫未動,場面血腥轟動,千古奇景。

    諸位只需給個五千天玄丹,就可進入花自憐閣觀望。還有蓋過姜君大人的被子,此乃內場好物,只有觀賞過陸靑兄弟的兇殘之景的人,才有資格進入內場,只需額外給個三萬天玄丹,就能觀之。許是能感悟出諸天道法。”

    強者之物,能讓更弱者感悟出道法、心境乃至于是開竅奧義。

    但自古而來,都是通過強者留下的寶劍、書籍、坐化彌留去感悟。

    還從未有人,用一床被子

    更荒唐的還是,花自憐閣的狼藉竟不收拾,還要讓人花錢觀望。

    眾人想到此處,隨即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葉楚月不是要行雷火路么,怎么突然說起花自憐閣了。

    饒是四長老,都驚得瞪圓了眼睛。

    許予面色如玉,笑如秋水,狹長的眼眸里,都是那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的一人,從此誤終身。

    小獸崽緊跟著兩眼放光。

    當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怎樣的獸寵。

    如出一轍的真摯。

    卻說那秦首領,原在附近的紫陽街處理事情。

    聽聞葉楚月要走雷火陣,他如大過年般的高興,第一時間就挎著刀,帶秦家軍的士兵趕來,俱如過大年、新婚夜般高興。

    個個笑容燦爛如菊的走來,就聽到葉楚月用陸靑去斂財,登時勃然大怒,頓感尊嚴被踐踏。

    “秦首領!”

    楚月宛若望見了親人,熟絡地招呼,對著秦軸軸作揖,“葉某,見過秦首領。”

    秦軸軸和秦家軍怒火中燒的表情被瘋狂遏制住,導致顯露出了詭異且滑稽的扭曲。

    而痛苦到面部猙獰的人,莫過于是秦首領了。

    秦首領看到那謙卑有禮的作揖,就格外想吐,大庭廣眾之下還得好生忍著,用力過猛到險成內傷。

    “諸位——”

    楚月朗聲道:“秦首領,剛正不阿,秉公執法,作為一方首領守一方人,盡職盡責,實乃英武之人。若非如此,花自憐閣當無處申冤!諸位若遇不公之事,大可找我們的秦軸軸秦首領。”

    秦軸軸:“…”生平,頭一遭覺得被夸是一件晦氣的事。

    “葉楚月。”他喊了聲。

    “首領,請講。”楚月作揖。

    秦軸軸:“…”

    他忍著嘔吐,目光如炬給無上殿的守衛使眼色。

    兩名守衛如局外人般,興趣盎然地看了半天,這才想起了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