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寧熹厲擎嶼 > 第2627章 藥糖
第2627章藥糖
云蕓好似有了新的使命感,帶著不同的心情,踏回了天驕山上。
“小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手捧《千行神卷》,垂眸望向背負枷鎖跪在地上的云羽,眼里有著深深的失望。
證據擺在眼前,云羽不得不認。
她看著滿面痛苦之色的云蕓,嘲諷地笑了。
“你還記得嗎,當年宗門大戰,我們淪落到了海域,有一段很苦的日子。”
“在我們快要餓死的時候,有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給了我們一些食物。”
“之后,他把乞來的糖,送給我們,姐姐,你的糖,比我的甜呢。”
“那個該死的乞丐,就是莫漂泊!”
云羽無意中從父母的口中,得知了長兄腿上的胎記。
乞丐衣衫襤褸,便能從破爛處看到那一塊胎記。
云羽原是喜歡這個哥哥的,但沒想到,他把最甜的糖給了云蕓。
“他是,阿兄?”
云蕓的眼眸爬滿了血絲。
“想不到吧,他就是莫漂泊。”
云羽咧著嘴笑,“回到宗門后,你讓我多送一些好東西去給他,我自是托人好好照顧他了,在我們的照顧之下,他可是活的一日不如一日,被逼的跳海而死,這才放過了他。沒想到他沒死在海里,竟還好好地活著。”
直到大長老出面把莫漂泊接回來,云喚海夫婦忐忑不已,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姐姐,準確來說,是你害死了他才對。”
“你又好到哪里去呢?”
“葉楚月作為阿兄剛來宗門的時候,你毫不在乎。阿兄漂泊在外這些年,你也從不過問。”
“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如若我壞透了,那你呢?”
云羽嫣然一笑,圓溜溜的眼眸,盡顯出從前的無辜之情,像是不諳世事的精致瓷娃娃般,卻給人一種驚悚詭譎之感。
青天白日里的,讓人沒由來毛骨悚然,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啪!”
云蕓又一巴掌打了下去。
“蠢貨!”
“給你的糖,是最好的。”
“你當時受了傷不肯吃藥,他弄碎成汁融合在糖里哄你吃。”
“那藥來之不易,是他跪求來的。”
“云羽,你蠢的不可理喻,無可救藥。”
云蕓猛地攥住了云羽的衣襟,往前湊近,血紅的眸,怒火中燒地瞪視呆滯的云羽,“你浪費他的一片苦心,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承受恩情,卻要對他趕盡殺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死他,你的心就不會痛嗎?”
淚水蓄滿眼眶,模糊了云羽的面孔。
云蕓對她的最后一點留戀,終是徹底消散于人世間。
荒蕪的心,只余下一片冰冷。
云羽宛若抽掉了靈魂的傀儡,眼睛里的情愫從無辜到震驚。
她發了瘋地搖頭,“不可能!”
底氣,卻是有所不足。
仔細一想,當年的糖,顏色確實有藥材汁的痕跡......
云羽張著嘴大口喘氣,淚水奪眶而出糊滿了整張臉,泣不成聲地無力反駁:“不是......不是這樣的......”
哽咽許久,云羽似是想到了什么,雙手胡亂地抓住了云蕓垂下來的一截袖衫,盯著云蕓的眼睛近乎哀求道:
“阿姐,我錯了,我錯了,求你......”
“救救我,我還能像以前一樣,我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別放棄我,我可是你在這個世上,僅存的唯一親人了。”
云蕓垂眸掃視,失望地搖搖頭。
“你錯了,我唯一的親人,是阿姐。”
云蕓不斷地往后退去,越發冷淡無情,逐漸把袖衫從妹妹的手里抽出來,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
云羽收起適才求情的表情,惡狠狠地瞪視過去,試圖從枷鎖里掙扎著出來,想要像野獸一樣把云蕓撲倒,啃噬云蕓身上每一處的骨血,得實實在在的吞入腹中才肯罷休、痛快。
禁錮她的白袍弟子們,二話不說便踹了幾腳。
疼痛感從皮肉上傳來,云羽方才安分了不少。
至于云蕓,任由身后傳來慘痛的叫聲,也不再回頭一下。
云羽被砸得鼻青臉腫,往下倒的時候,額頭砸在了堅硬的地面,發出“嘭”的一聲,渳開了大片大片鮮紅的血液。
她咬緊牙關,面目發狠,
唯一的希望,便是沈瓊花。
沈瓊花說過,哪怕葉楚月要重罰她,日后也有機會帶走她。
“葉少宗主。”
鎮守宗門的守衛和友宗貴客,乘坐仙鶴而來。
兩名守衛抬著一個用厚實黑布籠罩住的獸籠,登時就吸引了周遭弟子的注意力。
“這是——?”
楚月眸光落在黑布的左側,烙印著華清宗獨有的清風印記。
立在黑籠身邊的,是華清宗的一位青年弟子。
青年作揖,行了個禮,方才娓娓道來:
“葉少宗主,我們宗主說了,為了慶祝少宗主封印海域,特地送了一封大禮,少宗主定是會喜歡的。”
“哦?”楚月挑眉,來了興趣,“打開看看。”
華清宗青年爽朗而笑,長臂一揮,就掀開了覆于獸籠上的黑布,徹底展露出了里邊的場景。
天驕山上,宗門弟子們見狀,俱是倒抽一口涼氣,訝然不已。
卻見獸籠里邊,五花大綁著一個并不陌生的女弟子。
此人,即是沈瓊花。
云羽恰好與沈瓊花的臉能互相對視,眼神里充斥著不可置信。
而在沈瓊花的臉頰旁側,還放置著一個扎滿針的稻草小人和幾封往來的書信。
青年解釋道:“葉少宗主,沈師妹自萬宗大比結束后,便與赤羽宗燕歸來頻繁接觸,已成赤羽宗之細作,還在私下扎小人,扎的正是葉少宗主。”
“清音宗主說:葉少宗主浩然磊落,貫有長虹之氣,不怕此等歪門邪術。但沈瓊花暗藏禍心,多次詆毀葉少宗主,且要損害宗門之利益。”
“因而,特將這罪奴送來給貴宗處理。”
“葉少宗主,請便——”
聽聞此話,弟子們俱都仇視沈瓊花。
匯聚而來的每一道目光,都像是刀劍般的鋒利割在沈瓊花的靈魂。
“勞煩華清宗主了,代葉某向華清宗主問一聲好。”
楚月說罷,便看向了沈瓊花。
沈瓊花沒由來的脊椎骨一寒。
云羽也隨之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