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呀，陸安，需要我給你報名什么的嗎？你的公民id什么的也需要解決。”陸安想去讀書，白無瑕自然很支持。
“不用那么麻煩，主人，黑市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我還可以找漢茲和夕顏幫忙。”
聽陸安這么說，白無瑕又要給他錢：“這張卡里的錢你拿去當學費什么的，別舍不得花錢。”
“你要不先買套課本自學一下，這樣能更好地適應學習環境，等確定上學時間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去送你。”
白無瑕嘮嘮叨叨的，說了很多，陸安聽著，嘴角的笑容卻抑制不住地越來越大。
“主人，我在地下黑市也賺了一些錢，不需要的。”他不肯收下白無瑕的卡。
動用一點小小的預知能力，加上自己的推測，再說上幾句好聽的話，就算完成一單算命，賺錢再簡單不過了。
可是白無瑕固執地把卡塞到了他的手里：“拿著吧，這樣我能安心。”
陸安拿著這張卡，突然變得眼淚汪汪的，緊緊抱住了白無瑕。
哪有主人會主動給奴隸錢呢？
主人真好。
主人，偶爾也請不要對我這么好吧，不然我該舍不得離開了。
“好啦。”白無瑕有點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走吧，我送你出校門。”
她拉著陸安的手，一直把他送到了傳達室的門口，怕他半夜肚子餓，還從自動販賣機里給他買了一杯熱可可。
“好喝！”陸安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唇角都沾上了熱飲最上面的一層巧克力粉。
白無瑕自然而然地伸手抹掉了他唇邊的痕跡，又囑咐了一句：“回去了告訴我一聲。”
她站在校門口，一直看著陸安的身影遠去了，才朝著傳達室里的青年晃了晃手中的紙條。
“這是學生會長開的探親假條。”
暖黃色的燈光下，坐在傳達室里的青年從書卷里抬起頭來，扶了扶厚厚的眼鏡，趕緊站起來又差點被凳子絆倒，一通手忙腳亂地忙乎后，白無瑕已經溜了。
“外面冷，你快回去呀。”
她當然不能讓這個保安員看清自己的假條，不然就穿幫了。
可是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卻氣喘吁吁地叫住了她，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好意思：“可以打擾您兩分鐘嗎？有一道題困擾了我許久。”
他露出了苦惱的神色，一頭棕色的小卷毛看上去還是有幾分可愛的。
白無瑕想到了對學習同樣渴望的陸安，又看到了保安員制服下洗的發白的衣領，又想到了之前的保安員老大爺囑托，轉身折返了過來：“好吧。”
青年感激地用自己的袖子把椅子擦了又擦，才請白無瑕坐下。
“家里沒錢，只能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
他看的是大學課本，哪怕是破爛的二手書，也被他十分珍惜地包上了書皮。
這種求學精神打動了白無瑕：“你是布魯斯爺爺的孫子吧，你叫什么？”
被白無瑕問了名字，青年幾乎是渾身顫抖了一下，似乎是能被白無瑕記住名字是極為榮耀的事情。
“我叫……安迪。”
他頓了一下才說出口，白無瑕只當他是緊張。
這是一道數學題，白無瑕十分擅長這方面的東西，很耐心地在紙上畫下草圖，給他講解了一遍。
安迪蹲在了桌子旁，仰望著白無瑕，厚厚的眼鏡掩蓋中他眼中癡迷的神色。
王問了他的名字。
這是蟲族至高無上的榮耀。
“聽懂了嗎？”白無瑕講完問。
“聽懂了，謝謝您。”安迪連連點頭，頭上的小卷毛跟著抖動。
“好，那你給我講一遍。”
“啊？”
聽到白無瑕的話，安迪羞愧地低下了頭：“其實我到第二步就沒聽懂了。”
“唉。”白無瑕嘆了口氣，為了不打擊到這個好學的青年，她盡量委婉地說，“我覺得你應該鞏固一下基礎。”
“我的宿舍里應該有一些適合你的書，不然等你休班的時候，到104來拿吧。”白無瑕大方地說。
“真的可以嗎？”安迪實在是太高興了，他不得不低下頭，以免因為激動變出的復眼嚇到王。
白無瑕點點頭，和安迪告別后，返回了宿舍。
一路上，她的腦海中，都在回蕩著那句印在課本上的、人人奉為真理的話。
“伴生獸是御獸師最值得信任的伙伴，為你而生，為你所用。”
可是，那只夢魘獸卻想要剝奪她的身體呀。
她慢慢推開門，她的小獨角獸還老實巴巴地盯著埃克呢，白無瑕再走近一看，小寶莉早就撅著屁股睡著了，可真是墳頭上燒報紙——糊弄洋鬼子啊。
她的寶莉是無辜的，是哥哥用性命送給她的禮物。
即使不想承認，那只夢魘獸也在困境中救過她很多次，白無瑕猶豫著，如果它真的想要占據自己的身體，那么她要不要提前殺死它？
伴生獸死，御獸師不會死；御獸師死，伴生獸也會死。
它們依靠主人的全部靈力而活。
再給夢魘獸最后一次機會。
白無瑕下定了決心。
她又一次睡著了，這一次無人打擾她的夢境。
***
白無瑕離開后，“安迪”眼神灼熱地看著她留下來的那張演算紙。
那是王留下的。
是王賜予他的、珍貴的賞賜。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這張紙揉成團，吞到了肚子里。
蟲族的身體素能十分強悍，連鋼鐵都能消化。
他又看向了王剛才坐過的椅子，上面還殘留著王的氣息。
好想把它也吞掉，安迪近乎病態地撫摸著白無瑕剛才坐過的地方。
可是吃掉的話，就會被接班的人發現了，安迪遺憾地停下了手，又想起了白無瑕剛才為陸安擦掉唇角巧克力粉的情景。
王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讓他十分沒有安全感，還是應該盡快把王接回蟲族啊。
他是蟲族最強大的戰士，第一個找到了王的位置，很快，會有一大批蟲族在他的指引下，共同接回他們的王。
清晨，換好班后，他迫不及待地來到了白無瑕的宿舍門外，手中拿著那個小小的仙人掌盆栽。
在白無瑕開門的一瞬間，他立刻換上了拘束又羞赧的神色：“您，您好，我來找您拿課本了。”
“沒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東西，想把這個小盆栽送給您，希望您不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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