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杜錦陌微微一愣，迅速在存儲器里搜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找了好半天依然一無所獲。
懷抱孩子的手不由得微微一顫，連帶著臉色也有些許黯然，機器人杜錦陌秀眉輕顰：
“阿燁怎么會這么問？你是不相信我了么？”
劍眉緊緊鎖住，上官燁不敢相信地望著兩米開外的女子：
“難道你，并不知道我身上的氣味是什么樣的？”
雖然，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問過阿陌這個問題，但他看得出，阿陌能夠很準確地辨認出他身上的氣味。
要不然，阿陌也不會在服下錦夕離開書房回小院的路上，與郁金、胖丫爭執，明顯已經占上風的情況下，突然用雙手捂住臉。
那是因為她聞到了他的氣息。
自從阿陌承了噬心之毒蘇醒后，嗅覺就變得比之前還要靈敏。
那個時候他已經到了碧落苑，只不過由于藍雪花叢的遮擋，阿陌和郁金、胖丫看不到他，而他卻能透過縫隙看到阿陌。
所以，他很確定阿陌是嗅到了他的氣息才會一反常態。
再后來，他每次出現，阿陌總能提前做好應對。
甚至，在阿陌詐死之后，他屢屢對阿陌出其不意地試探，想要迫使阿陌露出本來的面目，但都被阿陌有條不紊地蒙混過關。
若不是提前通過氣味鎖定他的存在，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釋。
清冷的眸色微微一沉，杜錦陌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阿燁終于想到這一點了。
不錯，僅僅只屬于她和阿燁之間的秘密就是，彼此的體香。
顏之柳可以造出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機器人，甚至，可以強迫她與這個機器人建立腦電波連接，把她的記憶傳輸給這個機器人。
但顏之柳絕對不會想到，阿燁的體香已經刻骨銘心地停在她的靈魂深處。
就如同，她的體香已經刻骨銘心地停在阿燁的靈魂深處一樣。
而她一開始接觸到那個機器人，就聞到對方身上有一絲淡淡的甜膩。
那是薰衣草的氣息，與她的體香相差太遠。
想來應該是機器人與顏之柳待在一起的時間很久，所以便沾染上了顏之柳身上的氣息。
又或者是，顏之柳為了讓這個機器人更合心意，特地讓機器人與顏之柳身上的氣息一樣。
但不管怎么說，這一次機器人要想像剛才那樣輕松過關，絕無可能。
顏之柳的臉色猛地一緊，憂郁而陰森的眸子里陰云密布。
他有一絲心慌，這心慌仿佛一支攪拌棒，將他原本平穩的心態一點一點地攪亂。
明明上官燁就要來到機器人錦陌的身邊，偏這個混蛋在這個時候問什么“知不知道他身上的氣味”？
他當機器人錦陌是什么？狗嗎！
心底涌出一股怒火，但緊接著這怒火又被警覺所代替。
上官燁突然這樣問，會不會是已經發現機器人不是杜錦陌？
迅速從衣袖里拿出按鈕，顏之柳正要按下。
就算上官燁距離機器人有些遠，不能被炸得粉身碎骨，但缺胳膊斷腿還是極有可能的。
恰在此時，機器人杜錦陌望向不遠處的赭衣男子，屈辱凝成憤怒，憤怒又凝成不甘，機器人杜錦陌滿眼哀怨：
“原來，我在阿燁心目中是這般卑微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