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為了給神農谷平冤昭雪，能吃下常人吃不了的苦，我也能！”菖蒲擲地有聲。
“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備——”
杜錦陌正要將心里的擔憂說出來，勸菖蒲改變主意，卻被身旁的玄衣男子拉了拉手。
上官燁眸色愈發深邃。
他很清楚阿陌的擔心，更清楚阿蠻是廖將軍唯一的后人，若是他不能護阿蠻周全，就對不起廖將軍。
可是，阿蠻跟在阿陌身邊這么長時間，阿陌為了能為神農谷洗刷冤屈忍辱負重，步步為營，甚至連那么危險的宛平城都執意要去。
阿陌做過的事情，阿蠻定然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現如今阿蠻遇到同樣的事情，一定也會像阿陌當初那樣。
“既是如此，不如順勢而為。”上官燁看向身邊的女子，壓低聲音說道。
“可是阿蠻連軍營都沒有去過，更不要提上戰場，刀劍無眼，阿蠻若是有個閃失，我們如何向廖將軍的在天之靈交代。”
杜錦陌愈發著急。
當初她去宛平城，是因為有將離陪著，還有千金閣強大的支持。
現如今菖蒲要去做的事情，是要暗中行事，即使是她和阿燁都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我爹爹是駐守驪陽城的將軍，我自然也是虎父無犬女，”菖蒲一臉篤定，
“從前姑娘不是也說我學武功學的快嗎？
就算我沒去過軍營，也沒上戰場打過仗，可是聶哥哥可以教我，我還可以向王爺請教，只要我認真學，認真練，總會學會！”
“這？”
杜錦陌眉頭緊鎖，平生第一次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緩緩看向身旁的玄衣男子，清冷的眸子里神色十分復雜。
當初她執意要去宛平城查找證據的時候，阿燁的心情一定也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在悅來客棧時，阿燁假扮的白煜安買光了廚房里所有的食材，還嘲笑她，“這點苦都吃不了，還進什么宛平城，在下勸姑娘還是早點打道回府的好”。
當時阿燁一定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不要去犯險。
可是她卻堅持要去宛平城，甚至為了能在宛平城里有幫手，還算計阿燁，逼阿燁服下錦夕之毒。
復雜的眼神里若隱若現一抹歉意。
上官燁將手輕輕地放在面前女子的肩頭，一臉淡然：
“無論是對朋友還是對摯愛之人，最好的相處方式都是彼此理解，彼此支持。”
緊鎖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杜錦陌點了點頭。
對于菖蒲而言，為廖將軍報仇是菖蒲最想要做的事情。
如果不做這件事，菖蒲會后悔一輩子。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非要阻止菖蒲。
轉身看向面前的綠衣女子，杜錦陌拉住對方的手：
“我記得剛開始你跟郁金學習功夫的時候，早上四點就起來蹲馬步，晚上十二點還在屋子里練郁金教你的招式。
為了練力氣，你左手一桶水，右手一桶水，一站就是半個時辰。
我的那些醫術沒怎么為你治病，反倒全用來幫你練武功了。”
“所以我沒有讓姑娘失望，尋常人一個月才能學會的功夫，我兩三天就學會了，連無雙公子也說我是武功奇才。”
菖蒲恢復了之前的明媚與爛漫。
“是，”杜錦陌微微一笑，“我相信我們菖，哦，是阿蠻了，這一次阿蠻一定也能做得很好。”
晶瑩的眼睛里騰起一道明亮的光，廖阿蠻朗朗言道：
“十二年前西列欠我們多少，這一次，我和聶哥哥就連本帶利要回來多少！
我就不相信，我和聶哥哥把西列邊地攪成一鍋粥，他們還有本事派出百萬兵力。”
杜錦陌眉眼含笑。
有了菖蒲指認姚懷仁，姚懷仁定然難逃一死。
不僅如此，若是聶君河和菖蒲真的能按照阿燁計劃的那樣，進攻西列那些邊地城鎮。
說不定到時候，阿燁還可以跟慕容棣談談，將被西列搶走的那八個州收回來。
恰在此時，慕容棣突然站起身，一臉鄭重：
“若是阿蠻姑娘能夠說到做到，之前華禹割讓給西列的那八個州，待我成為西列皇帝后定當悉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