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顧將離微微一頓。
“煜安還在鏡道里面，我要進去救他。”杜錦陌抬眸望向不遠處的房門。
那里就是鏡道的入口。
“居然是這樣！”顧將離扶住旁邊的樹干，神情微微一黯。
“將離，你怎么了？”杜錦陌調轉視線，看向面前的男子，一臉擔憂。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頭有些眩暈，但顧將離卻混不在意，狠狠地甩了甩頭，只那手背青筋凸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微微刺痛。
他視若珍寶，用生命呵護的阿陌居然會為了一個剛剛認識幾天的男人鋌而走險。
雖然那個男人是上官燁那個家伙易容的，可是阿陌并不知道呀。
覺察到身邊男子的異常，杜錦陌有些猶豫：“要不，我先送你回素心醫館，再回來救煜安。”
話落，便要扶住面前的男子往樹林外走，只是剛一抬腳就忍不住回頭望向鏡道的入口。
不知道煜安在里面怎么樣？
會不會已經遭遇不測？
最后兩個字仿佛一把匕首，狠狠地絞著她的心。
杜錦陌的手微微一顫。
寬大而冰涼的手輕輕地覆在纖纖玉指上，顧將離凝向身旁的女子：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進去，并不能救他，反而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就算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我也不想放棄。”杜錦陌一臉鄭重其事。
“為什么？”桃花眼微微瞇起，顧將離臉上的邪魅狂狷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黯然神傷。
“剛才在鏡道里，是煜安救了我，我不能丟下他不管。”杜錦陌輕言細語。
她的語速不急不慢，讓人以為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可是顧將離卻知道她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救那個家伙。
她這是在扎他的心。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救了你？你是不是也不應該丟下我不管？”
顧將離望向樹林外的天幕，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這幾句話他其實并不想說，他不想用救阿陌的命來強迫阿陌，更不希望阿陌因為他救了她的命而有心理負擔，不得不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一想到阿陌要去涉險，他就口不擇言。
杜錦陌微微一愣，她有些不太明白面前男子的意思：
“將離，我沒有不管你，我的意思是我先把你送回素心醫館，再回來救煜安。”
后面半句話，她越說聲音越小。
她不知道等到她返回這里的時候，還能不能趕上救煜安？
樹林里的氣氛十分壓抑。
顧將離凝視著面前的女子，眸色深邃，良久之后，不知道是在對自己，還是在對面前的女子，幽幽地一聲輕嘆：
“你并不知道我真正想說的是什么。”
杜錦陌有些難過，低低地說了句：“對不起，將離。”
“不必向我道歉。”顧將離唇線微挑，笑得黯然，轉身向著花廳的方向走去。
“將離。”杜錦陌拉住面前男子的衣袖。
緩緩停住腳步，顧將離微微一頓。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十二年前，他把阿陌藏到黃果蘭樹上后，正要離開，阿陌突然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袖，要讓他陪。
握住那蔥白似的手指，顧將離扭頭望向面前的女子，神色認真又憔悴：
“我想說的是，我真的很在乎阿陌你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幸福？
為了讓你有一線生機，我什么危險都不怕。
只要你能幸福，我什么代價都愿意付出。”
恰在此時，樹林外的鏡道入口突然踉踉蹌蹌地跑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暗衛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