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的身體微微一顫。
不會的，怡佳郡主不會騙她的。
“你一定在想怡佳郡主沒有理由騙你。”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語堪堪響起。
院子里的樹蔭斜落進花廳，恰好籠罩在杜錦陌身上，隱于這陰暗之下，誰也瞧不出她的情緒。
“秦王府平白無故死了一個貴侍，而這貴侍還是皇貴妃娘娘親封的，你以為王爺他不會追究？”
纖長的手指輕輕敲著汝窯瓷碗，清脆的聲音仿佛一聲又一聲鐘響，撞到水綠衣衫女子的心上。
小雯的臉色霎時白得如同一張紙。
王爺若是真追究起來，她曾經給杜錦陌送過紅棗補益茶，一定會被懷疑。
昏暗的眼色忽地一閃，仿佛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會的，郡主不會丟下奴婢不管的，奴婢知道她那么多事情。”小雯歇斯底里，臉上滿是求生的渴望。
“所以，她才要借我的死，滅你的口，一箭雙雕！”杜錦陌一字一頓。
她的語速不急不慢，神情也是無風無波，只那措辭卻是字字扎心，一下子就擊中了面前小婢女脆弱的神經。
小雯驚慌失措，身體抖得厲害。
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怡佳郡主還沒有帶人過來。
她是不是不管自己了？
她是不是覺察到事情敗露，所以等著她被杜錦陌打死，然后再帶人過來，到那時用她的死收拾杜錦陌。
刺骨的寒涼突然自腳底升起，慢慢凝固她的腿，她的腰……
不，不，自己不能就這么死了。
“求，求姑娘饒命，奴婢，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雯哀嚎著求饒，滿臉都是淚水，若不是被綁在玫瑰椅上，她一定會跪著爬過來抱住白衣女子的腿。
此時此刻，她終于知道怕了。
杜錦陌細細地描著梨花式汝窯瓷碗沿：“要我饒了你也可以，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便饒你這一次。”
事到如今，她已經猜到葉婉怡害她的全部過程。
迷魂蠱一向是根據氣味尋找宿主，所以葉婉怡一定是讓小雯偷了一塊兒帶有自己氣味的布料與迷魂蠱的卵放在一起，這便是那個荷包的內襯。
接著，葉婉怡又讓紫蓮溜進琳瑯苑，恰好被小雯看見，通過這兩個人一唱一和讓自己發現那個荷包，并將那個荷包帶進內室。
當迷魂蠱孵化出來后，蠱蟲便會循著荷包里那個氣味找到自己，從而進入自己體內。
過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徹底被葉婉怡控制，成為對方的傀儡，到那時，這個女人讓自己作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什么。
如此歹毒的心思，她定然要讓上官燁知道。
前幾次她無憑無據，上官燁又一味偏心，才讓葉婉怡這個心如蛇蝎的女人僥幸脫身。
這一次她定要鐵證如山，讓上官燁再也護不了她，給自己一個公道。
“姑娘想讓奴婢做什么？”小雯戰戰兢兢地問，全無先前那般得志猖狂。
“很簡單，”杜錦陌咬字極輕，“你只需要將郡主如何安排你害我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并按上手指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