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杜錦陌躺在床上，艱難地睜開眼睛。
小黑屋附近一向安靜得很，怎么會有如此大的響動？
她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有沒有看到綠色的石頭？”
這是晏衛的聲音。
杜錦陌微微一頓，隨即又淺淺一笑。
干涸的嘴皮因這笑猛地炸開，滲出一絲血腥，針扎似的痛。
即便如此，她依然笑得燦爛。
心細如發、管中窺豹的上官燁也會上當？
那些東西她根本就沒有扔掉，好好地放著吶。
當時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保住性命，沒曾想上官燁竟也信了。
眼尾笑意漸濃，杜錦陌緩緩調轉視線看向窗戶。
真想起來看看外面的熱鬧。
她銀牙一咬，雙手撐著稻草墊想要坐起來。
誰知頭暈得厲害，渾身也沒有一點勁，強行用力換來的只有胳膊不聽使喚地顫抖。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喝水了，剛進來那晚存的那盆雪水早就喝完，從隨身空間里取的葡萄糖口服液、凍干牛初乳粉不知怎么回事丟了些許。
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羽睫微微一顫，晶瑩的淚花隱約其間，杜錦陌不甘心地望向書桌。
《四十二章經》已經抄好了五遍，還有五遍，她就自由了。
只差五遍。
房門“吱鈕”一聲被推開，打斷了杜錦陌的思緒。
她緩緩扭頭看過去，卻在下一刻猛地定住。
“菖蒲？！”
一抹青綠色飛一般撲過來，緊緊抱住杜錦陌的手：“姑娘，你受苦了，奴婢來晚了……”
杜錦陌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奴婢真的來看姑娘了。”菖蒲又哭又笑，哽咽著應道。
不知是因為太高興，還是因為旁的什么原因，她突然劇烈地咳起嗽。
杜錦陌忙伸手想要拍拍菖蒲的后背，卻夠不到，只得拍著離自己稍近一些的胳膊，喃喃道：“那就好。”
菖蒲止住咳嗽，燦爛地笑著回應。
杜錦陌不禁唇角劃出一個淺淺的弧度，細細端詳起看著面前的女子，當觸及對方明顯臃腫的上半身時，突然愣住。
“你的上身怎么會？”
菖蒲先是一頓，然后又一把抹去眼淚：“奴婢見著姑娘光顧著高興，都忘了正事。”
說著，便脫下青綠色對襟襦衣。
杜錦陌微微蹙眉，正思量著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姑娘你看。”菖蒲從懷里拿出一個皮囊袋晃了晃，里面傳出低低的“咣當”聲。
是水！
杜錦陌一臉驚喜，咬著牙就要撐住稻草墊坐起來。
菖蒲忙放下皮囊袋，一把將她抱起來靠著自己，然后又將皮囊袋遞過去：“這水溫剛好能下咽，里面還摻了補益茶，正好給姑娘補身體。”
清甜的水瞬間自喉頭灌下，滋潤著杜錦陌的五臟六腑，先前的虛弱不知不覺好了些許。
菖蒲滿眼心疼：“姑娘，你慢點喝，這兒還有好吃的”，說話間，便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袋子。
杜錦陌好奇地接過油紙袋子，打開一看，又是一臉驚喜。
袋子里裝著她平時喜歡吃的糕點：芙蓉酥，玫瑰酪，桂花煎奶皮……
拈起一塊兒桂花煎奶皮喂進嘴里，又拿給菖蒲一塊兒，主仆二人有說有笑地吃起來。
“總算有些力氣了，可以繼續抄《四十二章經》。”杜錦陌拍拍手上的糕點渣，就要站起來。
菖蒲急忙拉住她：“姑娘，先別著急，你看看這是什么。”
話落，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