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錦陌的眸底劃過一絲冷厲。
八歲那年，被韓嬤嬤毒打前她曾經遇見過一個女人。
那女人要搶她撲蝴蝶用的云錦團扇，她發現后要了回來，女人惱羞成怒狠狠推她一下，她當場摔了一大跤。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只爬起來后遠遠聽見聽那女人冷冷丟來一句話“這么一個破玩意兒，稀罕得跟寶貝似的，真沒見過世面！”
如今，將前前后后的事情串在一起，她瞬間明白了。
碧紋沒有搶到她的扇子所以懷恨在心，趁機給姚寶璐下眼藥，于是就有了韓嬤嬤那么狠地打她。
這招借刀殺人還真是屢試不爽啊。
杜錦陌神色微沉，清冷的視線自碧紋身上悠悠然滑向遠處。
碧紋很是得意，她認為杜錦陌聽了她的話害怕了，當即趾高氣揚繼續說道：“原來杜姑娘一直這么自以為是。
前朝武帝曾許下‘金屋藏嬌’，可到最后卻對李夫人念念不忘，還不是因為李夫人直到死都在武帝面前展示的是最美好的一面。
若是小姐現在將你的臉劃花，身體也砍去一部分，王爺惡心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懷念。”
對啊！
姚寶璐聽了這一番話瞬間氣揚一丈八，兇神惡煞看向杜錦陌：小賤人，這一次你不但要死，還會死得很難看！
杜錦陌既沒有慌張，也沒有害怕，只抬眼看看碧紋，又看看姚寶璐，意味深長嘆了一句：“原來這才是碧紋姑娘fushi姚小姐最真實的目的啊。”
什么？
姚寶璐與碧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
“碧紋姑娘無論長相，還是行事做派都與姚小姐有幾分相像，而姑娘口中那位李夫人當年也正是因為與阿嬌皇后神似才得到武帝喜愛，從此盛寵不斷，甚至比當初的阿嬌皇后還要得寵。”
杜錦陌神情淡然，語速平緩，仿佛在閑聊一般。
姚寶璐可沒這般閑情雅致，她當場愣了愣，接著又像不認識碧紋似的死死盯著對方。
宰相府人人都說碧紋像她，她曾經很高興，以為這是碧紋羨慕她，又忠心于她才時時處處模仿她。
如今回想起來竟有些不對勁，這小蹄子莫不是早就生了異心，想利用她？
狠狠甩開碧紋的手，姚寶璐還不解氣，又推了對方一把。
碧紋猛地一怔，急忙沖著姚寶璐大喊：“小賤人這是挑撥離間，小姐莫要中計，她就是怕你處死她，才這么說的。”
“事到如今，碧紋姑娘還想害姚小姐啊。”杜錦陌氣定神閑笑了笑，“你一而再再而三鼓動姚小姐處死我，若她真這樣做了，最終得好處的只有你。
我死后王爺必定尸檢，若是中毒，尸體皮膚會呈脫水狀，口、唇、指甲明顯青紫。
若是被暴力毒打死亡，骨骼會損傷，內臟也會損傷。
若是被絞死，舌頭會掉出來；若是溺亡，內臟會淤血，瞼結膜、粘膜、漿膜會瘀點性出血。
這些我一個小小藥人都知道，王爺他征戰沙場，又心細如發會看不出？到那時他順著這些線索查下去，一定會查到姚小姐。
碧紋姑娘就是這樣替主分憂的？又或者你慣會借刀殺人，如今技藝精進，手里那把刀早就想將我和姚小姐一次了結？”
話落，碧紋一個哆嗦。
她還真是小瞧了小賤人，如此牙尖嘴利，再讓她說下去姚寶璐定會將她當場打死。
“小賤人說這么多就是怕小姐您追究她殺害韓嬤嬤的事，此事一旦查實，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小賤人。”
碧紋“撲通”一聲跪在姚寶璐面前，頭壓得極低，擋住了眼底的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