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沒聽他說話,只是看著那些不動的侍衛,“本王難道都用不動你們?”
那些侍衛敢怒不敢言,只好將井水一點點往外打。
百姓們更不干了,舉起手邊拿起的東西就要鬧。
“誰敢動,就別怪我不客氣。”
玄天昊冷睨著眾人。
“奇怪,這水里面好像有東西。”
將井水打完,確定沒有井水可打了,他們看著最后一桶井水,嘀咕出聲。
夜色已深,眾人看不清楚,只好拿來火把,借著火把的光亮,瞇著眼睛往桶里面仔細看,看到最后水桶里有蛾蠓,孑孓,更有斷了的手指頭和眼珠子。
“啊!!!!”
驚嚇的尖叫聲從小乞丐里冒出,有其他百姓也湊了過來,看到那些東西,更是連滾帶爬跑到一旁。
宋承疑惑:“里面叫什么,桶里有什么。”
“蛾蠓,孑孓!!!”
“還有眼珠子!!!”
“嘔——”
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在這黑夜里尤為清晰。
“嘔!”
宋承想到這些天喝的都是這些水,頓時扛不住了,趴在一邊吐了起來。
“這么水早就被污染了,喝了這些有細菌的水,瘟疫才會橫行,讓你們搬到山上,是為了清除城里的瘟疫,將尸體全部焚燒,房屋也要重建,到了山上自會有吃食供應,若你們不愿意去,那就繼續在城里呆著吧。”
聽了這番話,那些鬧事的百姓有些自責,翼王都為他們考慮周全了,他們還有什么理由鬧騰。
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那么配合,齊齊回去收拾僅有的包裹。
站在城中集合。
很快,幾輛馬車魚貫而出。
后面跟著軟胃甲的一百騎兵,浩浩蕩蕩地直奔城外的山上。
山上,原本空曠的草地上,搭起數百座的帳篷,遠遠望去像是一座座小山丘。
往西也有是數百座帳篷,是患有瘟疫的病患住的,未被傳染上的人全部住在城東。
一東一西,中間就好像懸著一條死亡界限。
他們站在山上,望著城中黑煙滾滾,火點撲簌,一眼望去,十里空城,空無一人。
只有那被大水沖垮搖搖欲墜的門扉,寒風吹過,時不時砸落在地,就像砸在人的心尖上。
帳篷里隱約傳出哀哭聲,那些被焚燒的尸體中有可能就有自己的家人,他們曾經離死亡那么近,那么家人明明前不久還在一起暢談歡笑,現在已經分隔兩地。
“宋承,挑出一些人架鍋劈柴做飯,大家都餓了一天了。”
宋承領命,立刻吩咐身邊的侍衛。
這么多百姓,得架多少鍋?
剛這樣想著,就看到墨玄宸脫了外袍,將袖子捋了起來,拿起斧頭就開始劈柴。
宋承愣住了。
他所接觸的高官里,哪個不是養尊處優,別說和百姓一起住在帳篷里,更不會動手劈柴。
有百姓看到翼王都動手劈柴,無不熱淚盈眶,感動不已。
不用人召集,眾人開始分頭做事。
開始架鍋劈柴。
御醫則帶著幾名侍衛,熬制抗瘟疫的解藥。
山上青煙裊裊,架起了十個鐵鍋,搭起了火把。
肉香的味道飄蕩在山野間。
直到天光破曉,眾人終于吃到了豬肉燉大白菜。
對于很久沒吃過肉的他們來說,這頓飯吃得格外香。
整個山野上都彌漫著絕處逢生的喜悅,有了翼王,他們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心,找到了重建家園的信心。
好在第三日陳中書令就醒了過來,也分擔了一些壓力。
陳中書令還是有干實事的能力,若不然以先帝的殘暴早就把他咔嚓了,何至于讓他活到現在。
先帝雖然殘暴,但也懂得知人善用。
幸好,已經入春,天氣沒那么冷,若不然老是下雨下雪,修繕的進度也會慢下來。
重新修繕需要耗費極久的人力,物力,寧城中只要還能動的,幾乎全部參與了進來。
城里尸體已被焚燒干凈,一個簡易露天營地里,墨玄宸看著那修繕圖,眉頭緊皺。
陳中書令看著那圖,也是緊鎖著眉頭。
“若是按這圖來修繕,怕是幾個月都完工不了。”他搖了搖頭:春天野獸橫行,一直在山上住著也不安全。”
墨玄宸點點頭,“朝中已經派了支援過來,這幾日應該能到,盡量在立夏之前完工。”
陳中書令松了一口氣,朝廷派人過來,那就快多了。
**
寧城的消息傳回京都,知道已經安撫了百姓,著手開始修繕,朝野上下總算松了口氣。
軒轅澤這段時間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東宮里貼身伺候的宮人們也輕松了不少,這些時日,皇上肝火旺,已經有不少人被踹了心窩子。
尤其掌事太監總管,因為一句話就挨了十板子。
這邊軒轅澤正在沐浴,看著面前臺面上擺的牌子,上面那些妃子他一個也不想寵幸。
小太監見皇帝閉眼休息,連忙抱著水盆快速走了出去。
直到后花園的假山處,小太監一臉惶恐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貴妃娘娘,皇上在里面休息。”
“嗯。”陳貴妃笑著道:“辦得不錯,你放心,只要事成,本宮就放了你的那些家人。”
陳貴妃笑著離開。
到了內室,陳貴妃脫了衣服,赤果果地踏進浴池里。
原本她是想找到八王爺尸體,把他手中的東西拿回來,沒想到,查了一番,都不知道八王爺尸體被放在哪了。
她惶恐了好幾日,想著之前哥哥給了她一個好東西,能讓男人在她面前欲仙欲死。
只要聞到這個東西,是野豬也瘋狂。
所以剛剛在下浴池前,她在頭發,頸脖,手腕處都涂了那好東西。
“皇上,臣妾好想你。”陳貴妃嬌滴滴地靠在軒轅澤的肩頭,美目朝他望去。
皇上之前可喜歡她這個嬌滴滴的模樣。
院子里,南宮林坐在華亭閣上,手上拿著一把精巧的小刀把玩著:“這入春了,果然是動物都覺醒的時候。”
他咧嘴笑著:“什么動物都開始發春。”
軒轅澈看了眼皇帝的宮殿,咧嘴笑著:
“敢在宮內興風作浪,用這種手段魅惑皇帝,她就是嫌命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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