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老板提出加大賭注,到約定新的規矩,蟒爺自始至終,都沒有征求李廣的意見。
我猜原因有兩個。
第一,李廣和其他老板相比,無權無勢,不值得蟒爺以禮相待。
第二,目前除了同伙的唐小姐外,就數李廣錢多,蟒爺怎么可能會放過他。
唐小姐坐莊,肯定會更加頻繁的出千,一個小時的時間,李廣很有可能會把錢輸光。
必須要想個對策!
賭局開始前,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我給李廣打眼色,暗示他跟我出去。
我們再次來到樓梯口,我把唐小姐作弊的手段,告訴了李廣。
李廣聽后大驚失色,他緊張道。
“小鬼換牌,我防不住啊!”
李廣的確防不住,看都看不見,如何去防?
“老板,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有!不過要冒點風險!”
我問李廣。
“你有看到木頭嗎?”
李廣立即道。
“廁所里有一個壞掉的木凳。”
“去拿來!”
很快,李廣就把木凳拿到我的面前,木凳斷了條腿,滿是污泥,還帶著一股臭味。
“老板,你要做什么?”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試管,里面封存的,正是血陰刀。
臨來之前,我把血陰刀帶在了身上,原本只是為了保險起見,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血陰刀入手,我用鋒利的刀刃,切下一條凳腿。
隨后,我以最快的速度,開始雕刻。
僅用了十分鐘,凳腿就有了神像的輪廓。
有了上次雕刻財神的經驗,我已經明白,即便是沒有注入鬼魂的神像,也會有效果的。
雖說用在廁所里熏染過的木頭雕刻像有些不敬,但情況緊急,我也顧不上什么了。
又過了五分鐘,神像基本成形。
我雕刻的這位神仙,虎背熊腰,豹頭彪面,鷹鼻鯨口,龍額魚眼,臉上大把虬髯,非但說不上英俊,相反,還有些丑陋。
李廣問道。
“老板,您刻的這是……鐘馗?”
“沒錯!”
鐘馗,唐代人,生前本是一書生。
相傳武德年間,鐘馗赴京城應試,卻因相貌丑陋而落選,憤而撞死殿階。
到了天寶年間,唐玄宗在臨潼驪山偶患脾病,久治不愈,一晚夢見一相貌奇偉之大漢,捉住一小鬼,剜出其眼珠后,將其吃掉。
大漢聲稱自己為“殿試不中進士,鐘馗”,皇帝夢醒,即刻病愈。
唐玄宗命吳道子將夢中鐘馗捉鬼情景作成一幅畫,懸于宮中以避邪鎮妖。
此后,鐘馗作為捉鬼之神的地位逐漸建立,皇帝賜給大臣鐘馗畫像作為新年禮物,成為盛唐以來的慣例。
“你把這個神像,藏在身上。”
李廣立即照做,他問我。
“這樣唐小姐就贏不了我了嗎?”
我搖了搖頭。
“鐘馗像只能讓她養的小鬼不敢靠近你,不會再出現你被偷偷換牌的情況。”
“可唐小姐還能換自己的牌……”
李廣說的沒錯,唐小姐只要把自己的牌換的比李廣的牌大,她依舊能贏。
“我們出來太久了,你先回去,免得被人懷疑,記住,不要加籌碼去賭,我再想想辦法。
如果有人問我,你就說我鬧肚子,在廁所蹲坑呢。”
“好!”
李廣回去了,用血陰刀切下另一根凳腿,帶著它進了廁所。
我把自己反鎖在一個單間里,以免一會兒蟒爺派人來查。
我絞盡腦汁去思考,究竟有什么辦法,能夠阻止唐小姐出千。
想了幾分鐘,我回憶起《縱鬼箓》的第一部分“縱鬼”中,有記錄對付惡鬼的手段。
其中最簡單的手段,名為打鬼木。
所謂打鬼木,就是把木頭做成能傷到鬼的法器。
據書中記載,打鬼木有兩種形態,第一種,是把木頭刻成戒尺。
第二種,則是把木頭做成類似骰子的小方塊。
這是我第一次制作打鬼木,不知道效果如何,保險起見,我準備把兩種形態的打鬼木都制作出來。
我把凳腿一分為二,長的那段做戒尺,短的那段做骰子。
我用血陰刀削了一個二十多厘米的戒尺,剛好能藏進袖子里,還不影響手臂打彎。
憑著記憶,我以刀為筆,在戒尺上臨摹書中記載的打鬼符文。
刻好符文,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賭局應該已經開始了。
我加快動作,又做了三個骰子大小的正方體木塊。
這種形態的打鬼木,體積太小,無法雕刻符文,我用的是書中記載的另一種方法,雕刻自己的姓氏——陳。
雕完之后,我用血陰刀扎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進陳字中。
至此,兩種打鬼木就制作完成了。
我收好血陰刀,離開廁所,回到賭場。
剛坐下,黑哥就問我。
“蹲這么久的廁所,腿沒麻嗎?”
我不動聲色的說自己吃壞了肚子,黑哥沒有多問,而是對小聲對我說。
“你剛剛錯過了大場面啊!”
我往賭臺上一看,這才發現,七個老板,只剩下六人。
之前提出要加大賭注的王老板,不見了。
再看對面的沙發,王老板帶來的保鏢,也不見了。
我好奇的問道。
“王老板呢?”
黑哥解釋道。
“王老板連壓三把封頂籌碼,結果全都輸給了唐小姐,把剩下的三十萬全都輸了進去,氣得拍桌子走人了。
他點真是夠背的,第三把都湊夠二十一點了,結果唐小姐也是二十一點,莊閑同點數莊家贏,你說氣不氣人?”
黑哥在講述剛剛發生的事情時,我的目光一直落在賭桌上,只見唐小姐養的小鬼一直在上躥下跳,給其他幾個老板挨個換牌。
荷官剛把牌發下去,老板們還沒來得及拿起來,牌就被小鬼調包了。
這一局下來,五個閑家,四家爆牌。
唯獨沒爆牌的,是李廣。
我給他雕刻的鐘馗神像起到了效果,小鬼不敢靠近他半步,而且李廣也很聰明,荷官剛把牌推過來,他立馬用手壓住,不給小鬼調包的機會。
唐小姐已經發現了異常,她盯著李廣,眼神泛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十分鐘后,另外四個老板也輸光了籌碼,罵罵咧咧的挨個離場。
黑哥也跟著自己的老板走了,臨走前他偷偷塞給我一張名片。
“兄弟,你老板要是還招人的話,記得給我打電話!”
至此,賭客只剩下李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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