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楓趴在桌子上,已經進入了夢鄉。
夢境之中,是一片漆黑無比的虛空。
葉楓左右看了看,微微一笑。
好家伙,這經典開頭了屬于是。
不出意外的話,等下就該有白光出現了吧?
念頭才起。
一道淡淡的白光,就在葉楓身前亮起。
這不就來了?
葉楓又是一笑,輕車熟路地向著白光走了過去。
他倒是要看看,這次白光之后到底是什么。
往前走了幾步,白光越來越亮,亮得葉楓不由得伸手遮住眼睛。
可就在這一瞬之間,天璇地轉!
再睜眼之時,葉楓發現,他來到了一個極為貧窮的村子里。
這村子,處處都是殘垣斷壁,路邊有婦人正抱著已經發青的孩子尸體在哭嚎著。
不遠處,又是一具尸體。
尸體旁邊,幾只骨瘦如柴的野狗,虎視眈眈,垂涎三尺。
似乎是想要將那尸體吃了一般。
這是什么地方?
葉楓有些疑惑,四處看了看,終于確定了一個事實,他不認識這里。
想了想,葉楓還是覺得趕緊離開的好。
可這個念頭才剛出來,葉楓就發現,他動了。
朝著那兩只餓紅了眼的野狗走了過去。
這……
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沒有動啊,怎么突然間不受控制了!
還在想著,葉楓便已經走到了那兩只野狗面前,他撿起一根手臂粗的棍子,撲向野狗。
這時候,他才發現,這兩只野狗長得好像有點高。
差不多到他胸口了!
不對!
搏斗之中,葉楓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是野狗長得多高多壯,而是他變小了!
葉楓一邊旁觀著“自己”與野狗殊死搏斗,一邊思考著現在的處境。
是再次穿越了嗎?
應該不是。
如果是穿越的話,他怎么可能連自己的身軀都控制不了?
沒道理的。
那么……
應該就是附身了。
他的靈魂,附到了別人的身上,而且這個“別人”,還是個只比狗高一些的小屁孩兒。
想到這兒的同時,這小孩兒也以胳膊被撕掉一大塊肉的代價,弄死了一只野狗。
另外一只,則是夾著尾巴、拖著斷腿迅速遠去。
小孩兒看著野狗遠去的身影,長舒了一大口氣。
緊接著,撲在尸體邊上大聲哭了起來。
葉楓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他能感覺出來,面前的尸體,是這小孩兒他爹。
哭了一會兒,小孩兒就地挖了個坑,把尸體給埋了進去。
或許是怕那餓急眼的野狗回來,小孩兒費了吃奶的勁兒,搬了好幾塊石頭壓在那小小的墳包上。
做完這一切,小孩兒似乎也累了,趴在墳頭便沉沉睡去。
小孩兒睡著了,葉楓的視角也隨之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小孩才緩緩睜開眼睛。
眼神朦朧。
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眼前,是一個不算清晰的女人身影。
雖然看不清,但葉楓大概能感覺出來,這是個中年婦人。
她把小孩攬在懷里,溫熱的眼淚落下。
這婦人……
是小孩兒的母親嗎?
葉楓正想著,婦人與小孩便已經抱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看這樣子,應該是了。
兩人哭了一會兒,婦人抱著小孩兒,穿過諸多破爛的房屋,去到了一個石頭搭建而成的房子里。
房子很小,完全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一張破破爛爛的小木桌上,擺著兩碗吃食,看著像是粗面和成的某種東西,顏色有些發黑。
“就吃這個嗎?”
葉楓鼻頭有些發酸。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叔叔家吃不飽飯的日子。
但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看著小孩兒和那婦人一點一點地將桌上的吃食咽下。
東西吃完。
畫面又轉。
這下,小孩兒的視線高了不少,應該是長大了。
順著小孩兒的視線看了看,發現這里是一片菜地。
地里蔬菜綠油油的,長得煞是可愛。
這對母子,應該也能吃飽了吧?
葉楓正這樣想著,天空突然變得漆黑無比。
烏云密布!雷霆閃爍!
這是要下雨了嗎?
果然!
葉楓念頭才剛出來,黑色的烏云下面,白茫茫的暴雨便落了下來。
與之一起的,是更白的稟報!
這小孩兒……
不!
已經不是小孩兒了,而是少年!
這少年找到了一處破爛房子,一邊避雨,一邊焦急地看著菜地。
不過半個時辰。
綠油油的蔬菜,已經被冰雹打得稀爛。
少年蹲地痛哭。
葉楓以少年的視角,旁觀著一切。
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八個大字。
蒼天不公!造化弄人!
對于一個窮困無比的家庭來說,那片被冰雹毀了的菜地,應該是一家人的希望了吧?
現在,沒了。
哭了一會兒,少年緩緩站起身,淋著大雨,踉踉蹌蹌朝著家里走去。
少年到家之時,渾身已經濕透。
到了門口,嘴巴微動,似乎呼喚著“母親”。
但這房間之中,并沒有回應。
與此同時,葉楓感受到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他順著少年目光看去。
果然看到了想象中的一幕。
那蒼老的婦人,躺在破爛的床上,臉色發青,身上沒有一點動靜!
“這……”
葉楓自認為,他不是一個很有同情心的人。
但即便是他,看到這情況都忍不住為之落淚。
這什么比命令啊?
還他媽讓不讓人活了?
嘆息一聲,葉楓繼續看著少年將婦人的尸身背到路邊,挖坑埋下。
埋葬的位置,正是數年前少年與那兩條野狗搏殺的位置。
將母親葬下,少年看了看天,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打磨了起來。
不多時,便磨得極為鋒利。
見此,葉楓心里又生起了極為不好的預感。
這少年,是要自殺了嗎?
念頭才起。
少年便毫不猶豫把打磨鋒利的石頭,扎進了脖子。
葉楓似乎聽到了“噗嗤”一聲。
像是鮮血噴濺而出的聲音。
又有些像風聲。
漸漸地,少年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一頭栽倒在地。
“要結束了嗎?”葉楓有些疑惑,又有些惋惜。
不過,就在這時候。
葉楓看到了一絲轉機。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出現在少年身旁,將他抱了起來。
“這小子,是個修行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