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覺得不可理喻。
“你為什么不信?尸體都已經被火化了,”投影儀她沒拿走,“信不信由你吧。”
證據現在都已經擺在了面前,卻為何不去相信?
姜佳寧沒有說話。
阿笙離開了房間。
投影在墻面上的一幕,是薛凜安的黑白遺照。
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朝著那投影一步一步走過來,她伸手去觸碰墻壁上的照片。
那投影折照在她的手背上。
手背上是一片淺淡的黑白陰影,上面還有眼淚的亮澤水漬。
圓圓就站在一旁。
她對姜佳寧不了解,可是現在看這樣,也就大概都明白了。
她走過來,“姐姐,這是你男朋友么?”
姜佳寧笑了一下。
男朋友么?
“嗯。”
真真正正的男朋友,也就只有這一個。
圓圓幾次張了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她。
她說:“姐姐,你別太傷心了,我……我媽媽死的時候,我也很難過,難過死了,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五六年了,我也沒那么傷心了,媽媽是去了天上,去過好日子了。”
圓圓頓了頓,“時間是良藥,這是賀醫生說的,賀醫生人很好的,我爸媽都死了之后,我就成了孤兒,沒人要,就在大街上要飯,賀醫生就收留了我,叫我干活,給我工作。”
姜佳寧轉過頭去,依舊看著投屏上的照片。
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動作。
一整天,她就坐在這投屏前面,去看著那大屏幕上的照片。
不管圓圓進來給她送什么吃的東西,她都依舊保持著這樣相同的姿勢,一動不動。
圓圓心里擔心極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不吃不喝,可怎么能挺的過去。
“姐姐,你不是不相信你的男朋友死了么?那你現在這樣,你都沒有辦法撐到去看他。”
這句話,傳入到姜佳寧的耳朵里,才算是讓她有了些許的動作。
她眨了眨眼睛,又轉過頭來,看向圓圓。
“你說什么?”
一整天沒有喝水,她的嗓子本來就沒有完全好,現在聽起來幾乎沒有氣聲。
圓圓都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姜佳寧扭過去。
她仰著頭看向屏幕。
圓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晚上,她把晚餐放在了姜佳寧的手邊。
這次,姜佳寧吃了小半份。
許是長時間不進食,腸胃有了排異反應。
那種惡心嘔吐的感覺還是不斷的在胃里面翻騰著。
她去洗手間又吐了一次,回來后,才小口小口的把那飯吃下去。
圓圓心里終于是舒了一口氣。
終于肯吃東西了。
事情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
……
c市。
今天是個陰天,灰蒙蒙的。
從國際搜救隊送回薛凜安的尸體,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
今天是葬禮。
薛敬堂叫薛琪去捧遺照的照片,被葉芷瀾給阻了。
她站在遺照前面,指著薛琪薛月,怒罵他們:“一個個居心叵測的,都想要搶原本屬于我兒子的東西!你們要不要臉!”
薛敬堂捏著眉心。
“芷瀾,你別激動,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凜安的。”
葉芷瀾看他們一個個的都覺得不懷好心。
“我不用你們。”
朝夕之間,葉芷瀾的面容憔悴了好幾歲,發絲都隱約可見白發,在鬢角,如若染了一層霜雪。
葬禮這天,葉芷瀾說到做到。
她自己抱著兒子的骨灰,一步一步走向那墓碑。
薛尉廷扶著薛老太太站在一旁。
薛老太太低頭,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淚。
“凜安是個好孩子。”可好人……卻都活不長久。
這話是對薛尉廷說的。
薛尉廷垂著頭。
“這件事還沒完。”
時間回到半個月前。
經由薛尉廷的報告,上級討論開會之后,就聯系多國采取了行動。
華國的窩點首先被搗毀,涉案人員多大三十余人。
其余國家也陸續開展行動。
一些地域行動不力,叫人偷渡逃竄,也有其余國際警力正在追捕,卻已經很難掀起大的風浪了。
華國查出來的那些人,最后矛頭指向薛家和徐家。
徐振海和薛敬堂兩人都以身體有恙為名,給出了一張各種指標都很差的體檢報告單,兩邊的徐匯和薛尉廷代為問話。
薛尉廷彼時正在國外以旅游為借口參與這項行動,就先帶徐匯去問話。
徐匯是真不知情。
而薛尉廷則是上面給出來的意見,可以不予審問。
薛尉廷那時,提前到達了拉非群島。
他和薛凜安提前通過一次衛星電話,也確定了行動計劃,保障了船上人的安全。
他在岸上,也聽到了那爆炸聲。
那聲音讓他站在炎炎烈日下,幾乎有很長時間都不曾移動目光。
他立即就聯系了當地派出了搜救船。
這是一項大工程。
幸而薛尉廷提前安排人在港口部署,人和船都不缺,再加上聯系拉非群島這邊的醫院,最大程度上減少死亡。
他也見到了從擔架上抬下來的薛凜安。
……
“你來干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葉芷瀾滿是怒氣的給了對方一個耳光。
鄭春麗向后退了一步,被徐匯給扶住。
葉芷瀾是一點沒給鄭春麗面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就將鄭春麗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鄭春麗低著頭,“對不起。”
她也是兩天前才醒過來。
她從船上下來后,就一直昏睡至今。
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做過了什么。
她只記得是腦子里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重復著一句話。
“是他害死了你女兒。”
她是為自己的女兒去報仇的。
葉芷瀾:“對不起有用嗎?你能還給我一個活生生的兒子嗎?”
葉芷瀾好似是發了瘋一樣的抓住鄭春麗的肩膀。
薛敬堂叫人去拉開她。
“芷瀾,你冷靜一下。”
葉芷瀾:“憑什么死的是我的兒子,你們一個個的都好好地,站在制高點看我的笑話么?滾,滾出去!”
薛凜安有很大的程度是代徐振海去船上的。
現在鄭春麗活了下來,徐詩穎被送往M國的精神病院,只有薛凜安死在了茫茫的大海中。
在葉芷瀾的堅持下,鄭春麗甚至都沒來得及將手中的花束放下。
葉芷瀾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了報警電話。
“這里有一個殺人犯,是她殺死了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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