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天色剛蒙蒙亮,洛安城門口便是馬蹄聲陣陣,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趕赴而來。
一隊人個個身著素藍道袍,另一隊則是一群容貌姣好的白衣女子,不是腰間別著笛簫就是背著琴。
不是別人,正是龍虎峰以及鳴鳳谷的弟子。
蕭北象看著眼前破落的城門,翻身下馬上前朝著黑甲軍拱手。
“龍虎峰蕭北象,率門人應召而來!”
其后一名容貌俏麗的高挑女子同樣下馬拱手,聲音溫和:“鳴鳳谷玉心蘭,率門人應召而來。”
黑甲軍有一校尉上前拱手,以禮相迎,帶著他們入城而去。
呂浩然等人聽到人到了,紛紛出來迎接。
白妙竹看到玉心蘭更是上前柔聲喚道:“心蘭師姐,你怎么來了?”
玉心蘭沒好氣的伸出玉指點了一下她的腦袋:“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不打算回鳴鳳谷了?”
白妙竹搖了搖頭:“師姐,哪有……”
“我可都是聽說了,你纏著小拂云手把玉青峰方圓十里到處游玩一遍的事。”
玉心蘭含笑,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了一旁傻站著的呂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起來倒是玉樹臨風,怪不得讓妙竹連家都不想回了。”
白妙竹聞言嬌羞的低頭,臉頰有些發紅:“師姐,你別瞎說。”
呂浩然則是一愣,撓頭道:“我沒讓她不回鳴鳳谷啊。”
“哈哈哈,浩然兄還是這般耿直啊!”
一旁的蕭北象笑著上前,抱拳行禮。
呂浩然連忙回禮:“蕭兄謬贊了。”
一旁的唐靈秀、石鐵膽等人面色古怪的面面相覷。
誰都聽得出來蕭北象這話另有一層含義吧,這呂浩然實力是強,可這腦瓜子似乎……
正在眾人敘舊之時,付仁也帶著小草趕了過來。
“桃安兄。”
“桃安先生。”
眾人忙開口行禮。
付仁一一點頭,隨后目光落在了蕭北象的身上,神色有些急意,開口詢問:“蕭兄,近來你蕭國境內可有發生什么大事?”
聽到這話,蕭北象正色了起來,想起了近些日子才從蕭國鎮靈司傳出來的一些消息。
“桃安兄怎么知道我蕭國境內發生了一件大事的?”
“還請蕭兄細細說來。”付仁緊張詢問。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好奇的聚集了過去,唐靈秀微微皺眉,能讓一向沉穩的付仁都這么急切緊張,想來這件事應該不小。
蕭北象開口:“諸位應當知道,萬民天之天梯在我蕭國雪地邊陲吧?”
眾人點頭,白妙竹和呂浩然幾人更是神色微凝,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付仁。
“前些日子,有一位武夫去登了天梯!”
蕭北象沉聲開口,語氣嚴肅,“他自稱是白雀山之人,名為曲江海。”
“白雀山?”眾人驚訝,這個門派不是早就被滅了嗎,連山門都被大火燒的一干二凈。
“然后呢?”付仁急忙追問。
“此人實力強悍,身披蓑衣踏雪而上,連斬三名修行者,最后更是引來了數百名七境修行者、三位八境修行者的圍攻!”
聽到蕭北象鏗鏘話語,在場所有人都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數百名七境修行者,三位八境!!
武夫至多可入六境,面對如此陣容,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付仁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活著離開了沒有?”
“怎么可能活著離開,一名六境武夫,面對眾多七境甚至八境的圍攻,哪怕是天下第一劍南宮陽伯也必死無疑。”
一旁紫霧樓的白絕搖著折扇,淡淡開口。
他的話語也是引得在場大部分人深以為然。
武夫與修行者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面對這么多強大的修行者,又怎么可能活著離開?
但蕭北象卻是搖了搖頭:“他本可以離開的。”
付仁聞言神情微怔,喉嚨滾動了一下:“本可以離開?”
蕭北象長嘆口氣,點頭開口:“他一刀劈開了天梯殿宇,連殺三百余位七境修行者,兩位八境修行者!”
“據聞當時漫天風雪猩紅無比,遍地尸體,那沖天的刀意足足持續了三天時間才散去!”
眾人聽到此話,目露駭然之意,白絕甚至都忘記了揮扇。
只有石鐵膽與白妙竹、呂浩然等人對視一眼,雖然依舊震驚,但也有了心里準備。
畢竟當初在玉國都城,曲老借滿城刀立于城頭,劈死陸長陵的畫面歷歷在目。
“他人怎么樣了?”付仁緊張詢問,他關注的并不是曲老殺了多少修行者,只關注曲老現在的情況。
蕭北象嘆氣搖頭:“三百多位七境修行者悉數死于其驚世刀意之下,三名八境修行者也飲恨有二,可惜他本能跨過天梯進入問劍天,卻選擇了放棄。”
而說到這,他的神色肅然起敬了起來,目露欽佩之意緩緩開口:“他為萬民天萬千武夫,與問劍天做了一個約定。”
“那就是若再有人登天梯成功,問劍天便自此解除萬民天之心鎖,不再束縛武夫與萬民天修行者之路!”
聽到此話,無論是玉心蘭還是石鐵膽,亦或者是童靈秀、白絕等江湖天驕,皆是目光一怔,眼底升起敬畏之意。
沒想到,最后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那他人呢,他怎么樣了?”付仁卻不關心這些,只是緊張急切地詢問曲老的情況。
蕭北象嘆氣搖頭:“他似乎并無與那最后的八境修行者一戰之意,而是選擇將那柄名為‘驚雨’的刀留下,閉目赴死。”
付仁踉蹌了一下,一旁的小草和顧思恒忙伸手攙扶。
他目光失神,眉宇緊鎖了起來,表情在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變幻了好幾次。
有憤怒、有不解、有哀愁,但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只是眸光黯淡,低聲開口:“最后殺了他的那個八境修行者,是誰?”
“據說是一名穿著紅衣的女子,其腰間別著一柄劍,一壺酒,好像是什么……陸青檸?”
顧思恒和小草明顯感覺到付仁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兩人皆是目露擔憂。
“先生……”
付仁搖頭擺手,朝著蕭北象抱拳后轉身離開。
在荒寂的街道上,他的背影顯得多有些蕭瑟,落寞。
見如此情況,蕭北象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伸了伸手:“桃安兄他這是……”
“他的一身刀法,便是你口中那人所傳。”
冷漠的聲音傳來,蕭北象詫異地看向了顧思恒,隨后一拍自己腦門,自責了起來。
“先生……”
小草擔憂的喊出了聲,想追上去卻被顧思恒伸手攔住。
后者微微搖頭,“他需要靜一靜。”
眾人沉默不語,注視著那落寞白衣漸漸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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