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付仁就帶著眾人去望鵲樓跟孔易辭行,離開了皇都,前往玉國江湖門派,一一拜訪。
而曲老那日在齊國皇都城頭,一刀劈死一名問劍天七境修行者的事跡也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
所有武夫聽聞此事都是震驚無比,紛紛想到了當初江湖傳言的那個神秘人。
沒想到當初南宮陽伯說自己只配做江湖第二武夫的話語并不是謙虛,而是真的有人比他更強!
那個人叫做曲江海,出身于玉國白雀山。
一刀劈死七境修行者,江湖第一之名,實至名歸!
……
梁國,一處終日陰云密布,蕭條昏暗的荒原之地。
某一小山頭之上,一名穿著白袍,滿頭銀發披肩的中年聽著下方之人的稟報,緩緩睜開了久閉的雙眼。
而在他睜眼的那一刻,天地間仿佛響起了一道清脆的劍吟之聲。
方圓十里的草木盡皆顫抖,仿佛在這一刻化作利劍,有著直沖天際之鋒銳之意。
“斷瀑……”
銀發中年緩緩開口,語氣低沉透露著追憶之色。
他抬眼看向遠方,目光銳利如劍。
“多少年了,你終于又一次出現了!”
他正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劍,南宮陽伯。
而在他身后,南宮明羽皺眉開口:“父親,那人似乎就是付桃安身邊的老奴。”
南宮陽伯微微回頭:“如果是他的弟子,那你當初會輸也就不意外了。”
聽到這,南宮明羽眼中冷意閃過。
當初敗在付仁那刀法手下,他經脈受損,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復。
“明羽。”
聽到父親的喚聲,南宮明羽連忙拱手,“父親,孩兒在。”
“你還想不想與他一戰?”南宮陽伯開口。
聞言,南宮明羽皺眉,眼中有些猶豫。
回想起當初那驚人的刀意,他現在都有些心有余悸,而如今付仁已入五境,恐怕刀法已經遠超當初。
自己與他再戰,能贏嗎?
見到他猶豫,南宮陽伯冷哼一聲:“連提劍再戰的勇氣都沒有,你還修什么劍心?”
“父親息怒,孩兒如今根基受損,恐怕……”
南宮明羽急忙開口,目露猶豫之色。
自從上次與付桃安一戰之后,他的傷勢就一直沒有痊愈,修為也因此停滯不前,如今依舊只是四境武夫。
這樣的修為,又怎么可能會是付桃安的對手,與其再戰,無非就是自取其辱罷了。
“明羽,你可知何為破而后立?”
就在此時,南宮陽伯語重心長地看著他開口了。
南宮明羽一愣,茫然搖頭。
“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你如今的心境要遠比當初沉穩內斂,這是好事,但寶劍歸鞘,卻也要做好隨時出鞘的準備。”
“劍刃可以隱藏鋒芒,卻不可失去鋒芒。”
話語落下,南宮陽伯看向了他,緩緩開口,“你可明白?”
南宮明羽眉頭緊皺,眼中似有劍意交替錯雜。
良久,他雙目明亮,目中再無頹敗怯懦之意,轉而如寶劍出鞘一般鋒芒畢露。
“孩兒明白了,謝父親教誨。”
他抬起頭,眼中劍意內斂,氣息不再如當初那般桀驁漠視,轉而多了些平和。
就好似當初的他是一柄無鞘利刃,鋒芒招搖,而被付桃安折斷后一度失了鋒銳。
但現在,寶劍重鑄歸入劍鞘,雖不顯山露水,但卻銳利更甚,盡藏鞘中。
見他重拾劍心,南宮陽伯欣慰地點了點頭,目光遠眺玉國方向,神色悠悠。
“做好準備吧,要不了多久你就有機會再與他一戰了。”
南宮明羽皺眉:“為何父親一定斷言他會與我一戰?”
“因為他會來取一把刀。”
南宮陽伯神色淡淡,目光看向了荒原深處。
那邊黑云滾滾,似是有什么恐怖的東西正自地底出現,令整片荒原大地都是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南宮陽伯對此仿佛司空見慣,只是隨手一揮。
一根野草拔地而起,瞬間破空而去。
不多時,黑云如潮水般退去,那恐怖的氣息在一瞬間消弭不見。
那飛去的野草再度折返而來,輕飄飄落在了南宮陽伯的兩指之間。
只是其碧綠的草身之上,沾染了不少猩紅的血液。
……
玉國如今的江湖都只是一些二流勢力,門中難有六境強者坐鎮。
付仁一行人浩浩蕩蕩四處拜訪了一遭之后,所有宗門全都卑躬俯首,莫敢不從。
不說付仁有百山圖在身,就算單論其如今的實力,這些江湖實力也不敢過多造次。
將玉國江湖整合之后,付仁飛鴿傳信給了兩儀派、唐門、龍虎峰等各大門派。
讓他們半月之后,于景國都城匯合,隨后一并前往梁國群妖天塹駐守。
對于付仁的傳信,各大門派紛紛響應,派出了門內天驕率領眾多弟子前往支援。
天下江湖,還是頭一次為了這么一件事齊聚首。
這也讓天下人不免有些好奇期待了起來,想看看如此之多江湖人,在群妖天塹那邊又會發生什么事情。
……
而此時,蕭國邊境。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寒風撲朔。
一名披著蓑衣的獨臂老者盯著漫天風雪踽踽獨行,背上還扛著一把砍柴刀。
風雪雖大,卻未能阻止老者分毫。
餓了就從懷中摸出凍得僵硬的饃饃啃上兩口,渴了就隨地捧起一把雪送入嘴里含化。
接連走了好幾日,直到風雪似是快要來到了盡頭之時,他才堪堪止步,抬頭望去。
風雪云端之上,隱約有一座巨大的冰雪殿宇矗立。
而在殿宇的頂上,依稀有一柄被鐵鎖牢牢纏住的藍玉色長刀,在云端之上,多顯得有幾分寂寥。
遠遠看著那柄孤寂長刀,老者渾濁的目光露出幾分回憶之色,他朝著蒼穹緩緩伸手,喃喃自語。
“老伙計,我回來了。”
而隨著他這略有感懷的沙啞之聲傳出,整個雪地當中呼嘯的風聲徒然一頓,隨后席卷而上朝著那云穹間的冰雪殿宇沖去。
殿宇之上的藍玉色長刀更是微微顫抖,發出陣陣嗡鳴之聲,似是興奮,又似是憤怒。
興奮的是這么多年過去,自己的主人終于回來找自己,憤怒的是過了這么多年,自己的主人才想起要回來找自己。
“大膽,何人敢取聽雨刀!”
外面的動靜,很快驚動了殿宇之內的人,屬于六境修行者的強大威壓猛地擴散。
兩名金袍修行者沖出殿外,但他們還未來得及來細看下方雪地站著的是誰。
漫天風雪便是化作無數長刀,瞬間貫穿了他們的身體。
噗嗤……
鮮血橫灑,這兩名修行者瞪大了雙眼,滿是驚恐,漸漸沒了氣息隨著風雪于云蒼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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