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極的哭嚎付仁自然是沒聽到的,他們一行人迎著朝陽,已經再一次來到了映月潭范圍。
不過這一次,他們并未有多停留,而是直接從旁邊的小路策馬而上,順著上流趕了去。
每走一段路他們都會停下來,好好觀察一下水質和附近的草木枯榮情況。
一如既往,水質清澈甘甜,唯獨附近的野草有些不正常的枯黃著。
直到烈日高懸,一行人才稍微放緩了腳步,暫且歇息。
顧思恒坐在溪邊,將身后的木匣子取下放在一旁,坐在上面閉目養神,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
而小草則是拿出手帕為付仁擦著汗,取出水壺遞給了他。
咕嚕……
付仁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后抬頭望著耀眼的烈日,不由嘀咕了起來。
“這才五月份就這么大的太陽,要是等到了三伏天,不得給人曬干了?”
“師傅說了,心靜自然涼,桃安兄不妨靜下心來,就不熱了。”
一旁的呂浩然開口說道。
白妙竹瞥了一眼滿臉是汗的他,悠悠道:“你衣服都快濕透了。”
后者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襟,咳嗽一聲不再說話。
“白姑娘,你怎么連汗都不出的?”
付仁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自己幾個人都熱成什么樣了,怎么她卻一點事兒沒有。
聽到他詢問,白妙竹微微笑道:“鳴鳳谷功法有靜心、驅寒、除燥的功效,先生不嫌棄的話,就由妙竹奏上一曲,為先生去去心中煩悶如何?”
一聽在休息的時候還能有免費的曲兒聽,付仁自然是不會推辭,笑著點頭。
“如此甚好。”
呂浩然在這個時候微微豎起了耳朵。
當白妙竹將系在盈盈柳腰上的玉笛取下,橫于朱唇后,整個人的氣質開始變得寧靜悠遠、逸然脫俗了起來。
空靈婉轉的笛聲飄飄傳奏,伴隨著風吹林葉的簌簌作響,溪泉淌過之悅耳叮當,仿佛在眾人眼前呈現了一幅極為雅致清新的潑墨山水畫。
眾人因為炎熱而有些躁動不安的心,也隨著這般繞梁笛聲而緩緩平靜了起來。
白妙竹微閉雙目,一襲白衣飄搖下飛鳥駐足,花蝶作舞。
端如云端霓彩、池中青蓮,似在眼前又如立天邊。
可觀,可看,不可近焉。
直到一曲笛音落罷,白妙竹重新將玉笛系于腰上后付仁幾人都還沉醉在那縹緲笛音當中,久未回神。
“小奏一曲,還望各位勿要嫌棄。”
清脆的女子聲音傳來,將幾人拉回現實。
付仁哈哈一笑道:“妙竹姑娘那里的話,如此悅耳之聲,人間又得幾回聞,付某有此殊榮,實乃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呂浩然撓了撓頭,狐疑道:“你不是常聽洛云公主和書雪姑娘彈曲兒嗎,難道她們彈的不如白姑娘?”
付仁嘴角一抽,懶得理會這小子。
“桃安先生謬贊了,妙竹之技又如何比得上京城雙美的才華,只望先生不覺落俗便好。”
白妙竹則很是謙虛的開口。
相比于武洛云和柳藝的樂聲,她的笛聲要偏縹緲,更具江湖氣息,也比較符合她江湖兒女的身份。
“行了,再休息一會兒,接著趕路吧。”
付仁從背包里拿出五谷丸分發給眾人,開口說道,“再往前走,還有四十多里地就該到天湖派山門了。”
“嗯,只盼望能在那里找到些有用的線索才好。”白妙竹輕輕點頭,目露憂慮之色。
這偽妖心之事如今雖然只是在白菊州內有發現,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蔓延到東竹國那邊去。
早些調查明了,也能早有經驗。
幾人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刻鐘的時候,而后便翻身上馬,繼續趕路了起來。
當然,由于武極留在了客棧那邊,所以呂浩然這回是不用跟白妙竹共乘一騎的。
也許是不用再束手束腳,這小子一路上都跑在最前面,滿臉的愜意。
溪水長流、鳥語花香,已然有了初夏的氣味。
這一路上都沒有得到什么其他線索。
跟著溪水以及那枯黃的草木一路往前,直到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座略顯低矮的山巒。
青石臺階往上便矗立著一道山門,上書“天湖派”三字。
山門處還有兩名年輕弟子在鎮守,都只是一境武夫。
“天湖派山門,閑雜人等,免入其內!”
有人看到策馬而來的付仁等人,嚴聲開口。
“兩儀派親傳呂浩然,前來拜訪常前輩!”
呂浩然一馬當先,掏出了自己的令牌。
“小拂云手!?”
兩名守山弟子皆是一驚,隨后對視一眼立馬拱手。
“呂兄稍等,在下這便趕回去通報,還請先入內殿等候。”
呂浩然點了點頭,在他們的帶領下下馬,朝著山門內而去。
付仁瞇眼多看了幾眼那兩位弟子穿著的褐黃色長袍,不由想起了小草先前在映月潭撈起來的破布。
那色澤紋路,跟著兩名弟子身上穿著的很像。
毫無疑問,那就是天湖派之人所留。
但到底是誰留下來的,那就暫且不得而知。
而進入此間后,小草明顯的要比之前緊張了不少,也足以說明這天湖派內部肯定是有什么問題存在的。
付仁表面上不動神色,帶著小草幾人跟上了呂浩然的腳步,順著長階向山門內而去。
先一步離開傳信的弟子已經將消息傳到,等他們抵達正殿的時候,首位上已經坐上了一位身材消瘦的佝僂老者。
其面容凹陷,滿頭花白,看上去已是風燭殘年。
正是天湖派的掌門,常闌。
天湖派年初的時候沒去過京城,所以門中之人都不認識付仁和顧思恒,但能夠跟呂浩然做朋友的,肯定也是不同凡響。
“呂小友趕來我這天湖派,不知是所為何事?”
常闌呵呵笑著,雖然語氣溫和,但聽上去卻有些沙啞刺耳,叫人有些不舒服。
呂浩然看到他這幅樣子,眉頭緊皺了皺,回頭看了一眼付仁。
在他多年前的印象中,常闌今年才六十,又是習武之人,之前雖然也頭發花白,身材佝僂,但還算是滿面紅光,精神矍鑠的。
怎么今日一見卻是這樣一副暮年樣子,像是馬上就要駕鶴西去了一樣?
“常前輩,天湖景美,恰逢晚輩有幾好友尋訪相見,所以就想著來貴派暫歇幾日,于天湖泛舟游玩。”
雖然疑惑,但呂浩然還是恭敬拱手,將付仁交代自己的話都說了一遍。
一聽是來游湖的,常闌的眉頭便是皺了起來,緩緩開口。
“換做以往還可,但此次恐怕還要掃小友興致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