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幽暗的死胡同內,穿著云紋白袍的青年信步走出,嘴里還嘀咕著什么“全都是套路”之類的話。
一邊吐槽著,付仁一邊看了一眼天色。
時辰尚早,春雨朦朧細碎,叫人心情仿佛也隨著零落雨滴而變得悠閑恣意不少。
付仁撐起油紙傘走在街道上,看著街邊來來往往的普通百姓,心中思緒不定。
他們都是普通人,為了三餐溫飽而終日勞累,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一生,子孫滿堂。
而就是這簡簡單單的愿望,也許未來也無法實現。
如果妖心真的泛濫成災,他們這些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坐以待斃,成為妖邪血食。
看著街邊冒雨打鬧,反復踩著水坑玩耍的天真孩童,付仁眸光微低。
他難以想象如果妖魔天真的入侵,屆時這繁榮昌盛的京城街道又將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尸橫遍野、血流成河?
還是人人化妖,同類相殘?
雖非圣賢,但付仁自認也算是半個善良的人,他不敢去想以后的事情,也不愿去想。
“武修……”
付仁遠眺天際云霧,心中悵然。
若李四野所說之事真的能夠實現,也許萬民天將會迎來另一種結局。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少不了將來與妖魔天妖邪的廝殺。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六境武夫都難獨善其身,更別說其他的武夫以及全天下那么多的普通人了。
“變強,我必須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付仁深吸一口氣,堅定了心中目標后頭也不回地朝著付府方向走去。
只有變得更加強大,將來面對那般浩劫才不至于束手無策。
付府外。
小草正站在府門口遠眺,小手來回揉著衣角,當看到街道盡頭那撐著油紙傘的熟悉身影時頓時目露喜色,遠遠地便高聲呼喚了起來。
“先生!”
付仁目光穿過小草,看見了同樣站在府門口的一名儒衫青年。
正是宋安民的學生,杜詢。
“桃安先生。”
杜詢上前恭敬見禮。
付仁微笑著點頭,順便將手中的傘交給了小草。
自雅集一事之后這位知府之子已然收起了那副高傲的態度,對自己也崇敬了許多。
“可是副院長有事找我?”
他有些疑惑地開口問道。
對方這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回先生,是院長大人找您去書院一趟。”杜詢拱手開口。
“院長?”付仁一愣,柳寧堂找自己做什么?
“嗯,洛云公主和六殿下此刻都在書院等候先生。”
“公主和六殿下也來了?”
付仁詫異開口,點了點頭大概已經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那就走吧。”
“先生請。”
杜詢伸手前引,自己則落后半步以示尊敬。
三人一路前往書院,小草這幾個月似乎長高了些,也不用再踮起腳給付仁撐傘了,雖然高舉的小手看起來有些吃力,不過也別惹人憐愛幾分。
待得三人走入書院正堂,里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上座自然是柳寧堂,而穿著淡藍色長裙的武洛云和一臉桀驁的武極二人則是位于下首,再往下才是宋安民以及齊善友等諸位先生。
“桃安來了,快快請坐。”
柳寧堂一見到付仁到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招呼著他往宋安民身邊坐去。
武洛云也是沖著付仁眨了眨眼,神色多有幾分嬌俏。
自來到書院起便一直昂著個頭的武極也是在這個時候變了神色,看他樣子似是有幾分激動,不過迫于自己皇姐在場,所以并沒有開口喊付仁。
付仁朝著眾人一一拱手隨后才落座,看了武洛云姐弟二人一眼后朝著上座開口道:“不知院長找我是有何事?”
柳寧堂撫了撫胡須呵呵笑道:“桃安你就不用明知故問了,今日叫你來,自然是關于六殿下的事情。”
“百山圖之事后,孔師在陛下面前對你大肆褒獎,陛下已經同意讓六殿下拜你為先生,賜你東閣學士一職,官列四品,明日詔書便會送往付府了。”
“東閣學士?”
付仁有些詫異,沒想到武皇竟然給了自己一個官職,而且還直接是個四品官。
宋安民身為書院副院長,官階也不過四品而已。
柳寧堂笑著點頭道:“你主要的職責就是教導六殿下,不用早朝參政。”
聞言付仁微微頷首,也就是說只是個虛職罷了,不過這樣也好,免了瑣事纏身。
而接下來,就是簡單的拜師禮了。
雖然貴為皇子,但既然陛下指認付仁為他的先生,武極自然要遵循禮數拜師的。
當然,跪拜之禮自然是免了,就是簡單地敬了杯茶。
“先生。”
武極端茶來到了付仁的面前,姿態并不如對待其他人那邊桀驁不遜,而是有幾分恭敬。
最近這段時間他越是研究對方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就越是感覺深奧無比。
拜對方為師,他還是比較情愿的。
“問題想明白了嗎?”
付仁接過茶抿了一口,隨口問道。
武極一愣,隨后面露苦色:“先生那個先有雞還是蛋的問題是個悖論,根本就沒有答案。”
付仁微笑,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而坐在一旁黑眼圈還未完全褪去的齊善友聽到這句話嘴角抽了一下。
禮畢之后,付仁便算是正式成為了六皇子的老師,哪怕將來后者不登基稱帝,只是成為了親王,他的身份也將從東閣學士變成王傅。
之后武洛云便帶著武極先離開了書院,說明天還會去付府找他。
待得送走他們兩個之后,正堂之內便只剩下了書院的人。
看著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打算走卻神色古怪地看著自己的模樣,付仁不由得皺眉。
“院長可是還有事?”
柳寧堂咳嗽一聲,笑著道:“書院招生之事已經結束,那些家境貧寒的學子們皆已安頓妥當,所花的費用……”
他話未說完,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付仁。
付仁心中隱感不妙,自己之前是答應過對方要提那些貧寒學子出錢求學的,本來覺得應該也花不了多少錢,但現在看對方的神色似乎……是他想簡單了。
“大概多少銀子?”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
“不多不多。”
柳寧堂笑呵呵地擺了擺手,付仁的心中也是隨之微微松了一口氣,不多就好。
“也就正好一千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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