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洛云!?
付仁聞言一驚,她怎么來了?
不會是來找自己要詞的吧?
一想到武洛云在雅集之上將自己的客套話當了真,他不禁就面色微變,隨后看向那下人問道:“她有說是來做什么的嗎?”
“回先生,五公主說她是來要一首詞的。”那下人如實答道。
付仁一聽此言,“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往后門跑了去,只留下一句話。
“小草,跟她說我不在府里!”
話音落下,他已經跑的沒影了,只剩下小草在原地呆呆站著。
“先生……”
她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滿臉茫然。
不就是寫個詞而已嘛,至于要躲起來嗎?
而付仁一路向著后院竄去,心中卻是苦笑不已。
這哪是簡單寫一個詞的事情啊,要是拿出不如水調歌頭的詞給這堂堂公主,難免會引得其不開心。
且如果這么簡單就給對方,消息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隔三差五就會有人上門討詞?
一些文人墨客倒是好拒絕,可一旦多來一些高官達貴,那他怎么拒絕?
到那個時候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反而會得罪人。
畢竟人家會想,你給某某某寫詞了都不愿意給我,是瞧不起我不是?
你看書院的那些大學生們有沒有經常寫詞?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杜絕那一切的根源為好!
這一路跑著,付仁跑到了后院里面,曲老正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坐在屋檐下烤火。
看到曲老的時候付仁愣了一下道:“你昨天去哪了?”
他昨天從太平樓回來的時候就想找對方問問關于那呼吸法的事情,但對方卻一晚上沒找到人。
“去給你準備了些東西。”
“東西?”付仁眉頭一皺。
緊接著,曲老起身從身后的柴堆里搬出來幾塊鐵鎖。
“從今天起,你練功的時候都要戴著這鐵鎖。”曲老將其中兩塊遞給了付仁,同時開口。
“一塊二十斤,手腳并佩,等什么時候你能身輕如燕了,什么時候就可以進行第二境的修煉了。”
付仁聽了心里一跳,嘴巴張大:“啊?”
“一塊二十斤,手腳并佩那不就是八十斤,我還要身輕如燕?”
八十斤的東西,憑他現在的身體帶著走路其實不難,但想要身輕如燕肯定是沒有這么簡單。
“是啊,一境武夫的標準就是力大如牛,你覺得以你現在的拳力可以和水牛角力嗎?”
曲老卻是淡淡開口問道。
付仁眉頭微皺,想起來昨天那謝修被自己幾招就打敗的事情,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可我感覺我現在的實力好像已經強過了大部分一境武夫啊。”
聽聞此言,面前的獨臂老者竟是露出幾分譏笑之意,他看著付仁道:“你覺得一境武夫就只是你打敗的那些人那個樣子?”
付仁皺眉:“不是?”
曲老搖頭,深吸一口氣目光看向遠方,緩緩道。
“真正的武夫都是經歷過江湖廝殺的,在他們眼中可沒有點到即止,也沒有光明正大,能群毆絕不單挑,能下毒絕不下戰書,但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小覷江湖武夫的話,他們會讓你死的很慘,他們的實力,哪怕只是同境界,也要比你遇到的那個國子監的家伙強大的多。”
付仁看著面前那張蒼老似乎飽經風霜的面龐,他知道,曲老肯定是有過一些故事的。
其實從對方給自己傳授一位六境武夫的呼吸法時就能夠知道了,對方就算不是什么隱世高人,也肯定跟那種隱世高人經常接觸來往過,只是后面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變成了現在這么一副頹廢的模樣而已。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自滿則敗,自矜則愚。”曲老目光閃爍,緊緊盯著付仁。
“你曾說你命由你不由天,想做到這一點,可不是光說說這么簡單。”
付仁沉默,看著地上的鐵鎖,思緒涌動。
他忽然意識到直到現在自己似乎都還帶著一股子驕傲,一股子得意。
無論是作詩作詞,還是練武,他都覺得自己很厲害。
但現在想來,詩詞不是他的,這武也是曲老教的。
真正屬于他自己的東西根本沒有,他有什么資格驕傲,好高騖遠呢?
他唯一屬于自己的,大概就是那顆心。
那顆在馬匪寨子里不甘就此死亡的執著之心,那顆看著難民苦久的仁慈之心。
如果因為稍有成就就漸漸連這顆心都失去的話,那付仁就不再是付仁了。
“我知道了,我會沉下心來繼續在第一境磨煉的,爭取早日達到一境極限。”付仁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
曲老見他眼神沉穩下來,微微點頭,目中也是閃過了些許欣慰。
“江湖是小險,而朝堂卻是大惡。”
“你如今身在京城,我在這方面幫不了你什么,但你也遲早會邁入江湖,所以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提前明白。”
“你在朝堂上取得的任何成就,在江湖上都不值一提,哪怕你現在是一方王侯,要是得罪了江湖人也會日夜難寐。”
曲老神色鄭重地看著面前的白衣青年,開口道。
“如果說朝堂是幕后人的爾虞我詐,那江湖,就是擺在明面上的血肉廝殺,你如今雖然勉強達到了一境武夫的境界,但與江湖上真正的強者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而且……”曲老話鋒一轉,雙眼微瞇。
“在武夫之上,更有修行者!”
“若你不達到一境武夫的極致,遇到了同境界的修行者要怎么贏?”
聞言,付仁眉頭微皺道:“不是說同境界上,修行者怎么樣都要比武夫厲害嗎?”
“放屁!”
曲老爆了句粗口,看著付仁道:“那只是對其他人而言,想必你也察覺到我傳給你的呼吸法不簡單了吧?”
付仁點頭,這倒是的確,自從會了那呼吸法之后,他現在行坐間無時無刻不感覺到神清氣爽,好似自己隨時都在練功一樣。
“這就是那位六境武夫曾與一位八境修行者一戰后創造的呼吸法,練了它之后想要打敗同境界的修行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付仁眉頭微皺:“六境武夫,打八境修行者?”
他神色多有狐疑地看著這老頭道,“你不會編了個故事在騙我吧?”
六境武夫打六境修行者據說都是難上加難,還打八境修行者,那不是找虐嗎?
“廢什么話,我說你聽著就好了。”曲老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開口問道。
“你應該知道為什么修行者與武夫同境界之間,永遠是修行者更勝一籌吧?”
“知道。”付仁點頭。
如果說武夫分內外兩家,一者擅氣一者擅力的話,那修行者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法!
這個法,虛無縹緲,來自天地之間。
有修行者手捏印決,口吐火光;有修行者舉手雷鳴,覆手暴雪;更有修行者持劍當空,劈山斷江。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來源于一個武夫無法觸及的領域,那就是法!
“武夫無法勝過同境界的修行者,完全就是因為無法打斷他們的‘法’而已,高境界的武夫贏過低境界的修行者,也只是仗著速度和力量的碾壓。”
曲老繼續開口,目光炯炯地看著付仁:“而你學的呼吸法,就能做到其他武夫做不到的一點!”
“只要你能看到他們施法的軌跡,斬斷他們與天地間的聯系后,打敗同境界的修行者,會比打敗一個武夫更簡單!”
付仁聞言眉頭緊皺,沉吟片刻后道:“你口中的那個六境武夫,就是靠著這個呼吸法跟八境修行者交手的?”
而曲老聽了之后卻是搖了搖頭,瞥了他一眼道:“要是人家那個時候就會這呼吸法,早給那八境修行者劈的他老娘都不認識了,我不是說了嗎,是在交手之后他才創造出這個呼吸法的。”
“那個六境武夫叫什么名字?”付仁雙目微瞇,緊緊盯著曲老。
“不知道。”
曲老卻是很干脆的聳了聳肩,又躺了回去,同時悠哉悠哉地開口。
“付小子,好好練,要是有朝一日這呼吸法大成了,你就去砍一個八境修行者證明給江湖人看看,告訴他們武夫可不比修行者弱。”
聽著他的話,付仁嘴角一抽。
說的倒是簡單,他現在連一境極限都還沒達到呢,說什么砍八境修行者,那不扯淡呢嗎。
就在他腹誹的時候,院外卻是傳來了少女略帶幾分嗔怒的呼喊聲。
“付桃安,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本公主,快給我出來!”
付仁一聽,忙跟曲老交代千萬不要跟人說自己來過這里,然后繼續往后門跑了去。
他現在算是知道那個六皇子為什么風評這么差了,感情是這個五公主言傳身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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